江又东霸道地揽住他后脑勺,压着他吻上去,两人都不太好看,林然一身干粉,江又东脸上全是搬箱子时蹭的灰,吻毕,江又东第二次说:“我说,我喜欢你,这下听清楚了吗?”
“那种喜欢啊?你可别骗我,我什么都没有,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屋子杂志和手办,哦,还有游戏帐号,我有三个帐号。”
“我他妈要你这些干什么,你这个人,好吃,好玩,还缺心眼,我骗你,骗你自己受气吗?就是你玩的游戏里,孙尚香和刘备、吕布和貂蝉、小乔和周瑜、曹操和蔡文姬、项羽和虞姬这些情侣角色一样,我和你,我喜欢你,懂吗?”
“啊。”
江又东气得不行,“啊,啊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知道的意思。”
沈临桉在纸箱后面差点憋成重伤,姜一衍拉着他,压低声音:“走吧,这里留给他们。”
江又东没辙,“算了,你没事就好。”
林然“嘿嘿”傻笑,“逗你的,我懂你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
“你想跟我搞对象,就像老大跟沈小桉一样,也不是不行,但要约法三章。”
江又东替他擦着脸上的干粉,“好,你说。”
“第一,我玩游戏你不准管我,第二,在一起不准天天骂我,第三,你得叫我老公。”
江又东心里直乐,这小笨蛋,还玩心眼,行啊,玩游戏不管,游戏里配对不行,不骂,可以打屁股,至于第三嘛,以后再议。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从仓库出来,林然嘴角直往天上咧,一撞到姜一衍,林然僵住,两眼一闭,直接装晕。
姜一衍踢他脚,“装死没用,说吧,仓库怎么回事?”
林然指着江又东,什么爱情,什么男朋友,什么对象,关键时候用来顶包最好使,“怪他,今晚他又骂我,不给我留饭,还说我除了他身边哪儿都去不了,我这才来睡仓库的,老大我实在太饿了,就煮个泡面,谁知道会起火……”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罚你,店里做了多少次消防演习,你白学了。”
“老大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收拾仓库。”
“还有,消防手册默写五十遍,后天给我检查,另外,这月工资没收。”
林然低头,小声说:“应该的,我差点把店烧了,我知道错了。”
江又东跟着认错:“老大,我也有错,我不该骂他,他一直贪玩,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太心急了。”
作为大嫂,沈临桉总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好了好了,虚惊一场,人没事就行了,一起收拾仓库吧。”
差不多天亮才收拾妥当,沈临桉累得直捶腰,姜一衍笑着替他擦鼻子上的汗,“你比我这个老板还要卖力。”
“那不然呢,你的就是我的,你自己说的。”
“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自己的。”
姜一衍发现沈临桉最近背着他有了小秘密,还对他撒谎。
上周的一个下雨天,姜一衍打电话问他在忙什么,他说在公司给新员工培训。
姜一衍挂完电话出门,下雨惜拾不忙,想着去公司找沈临桉,刚出小区,陈星洲打来电话,问他:“哥,你跑东街来了?”
“嗯?没有。”
“那我刚刚见鬼了,我在执勤,看到你车在东街。”
“车是临桉在开。”
“嫂子啊,嫂子跑来东区干什么,这边又脏又乱。”
姜一衍不想他一直问,说:“过去做业务。”
那天晚上他再次问沈临桉,问他今天忙些什么,沈临桉还是说一天都在公司。
可他的鞋底尽是淤泥,家里到他公司这段路开车,基本没机会踩着淤泥,只有东街那边长年施工,随处可见坑洼淤泥。
但姜一衍没有揭穿他,帮他把鞋洗干净放一旁。
昨天,沈临桉大清早出门,跟他说出门做客户,姜一衍问他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
沈临桉愣愣地,说没有。
姜一衍担心他,总是有意无意想起刚认识他时他满大街找可以寻死的地方。
同样,昨晚又在他鞋底看见淤泥,昨天没下雨,市区不可能有淤泥,只能说明他又去了东街。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今早,姜一衍终于忍不住跟着他出门,甚至在想沈临桉会不会误入传销组织。
今天天气很好,他看着沈临桉出门,从家里带出来的一根火腿喂小区停车场的一只流浪狗,不过小狗没吃,嗅嗅走开了,开车前他拿毛巾擦后视镜,擦完从他的工具包拿酒精棉擦拭,最后还哈了口气才满意的上车。
姜一衍提前一天租好车,跟在他后面完全没被发觉。
还是一样,他出小区往东边拐,一路跟着他到东区,看着他进一家鸽舍,那间鸽舍在东街开了十多年,以前还在警局的时候专门了解过,那是一处训练鸽子的营地,通讯鸽、竞翔比赛鸽都由营地负责训练。
姜一衍没跟进去,沈临桉有他的爱好他的私生活,只要不是违法违纪,不是传销诈骗,有点爱好无可厚非。
6月,姜一衍最不想面对的一个月。
6月9日父母忌日。
往年这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待一整天,不接任何人电话,不吃不喝,直到那天的精力耗完。
今年不一样,沈临桉提前半个月提醒他6月9号上山祭拜。
6月1日起,家里每天会飞进两只白鸽,有时落在阳台栏杆,有时落在花枝,若是门没关,它们会飞进客厅,总是两只一起,待几分又飞走。
沈临桉有意无意的给姜一衍讲故事,说是逝去的亲人会以各种形态回来见他们最重要的人,常见的有蛇,蝴蝶,白鸽。
然后又小声说:最近家里总是来白鸽,不知道是我爸妈来看我,还是叔叔阿姨来看你。
说完又改,改成:应该不是吧,我爸妈会带我弟,应该飞来三只鸽子才对。
后面的话不用说,姜一衍自然也知道他想说的是“应该是叔叔阿姨回来看你了”。
姜一衍总是摸摸他的头顶,不接他的话。
9号一大早沈临桉出门买鲜花、白酒、鸡、鱼、肉,回家做好后强行打开书房门,催姜一衍出门。
今天天气不好,太阳被乌云遮住,沉重压抑。到公墓山下,沈临桉从背包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姜一衍:“这个,给你。”
是一个本子,一个外皮已破损,又被粘好的本子。
姜一衍手有些抖,那是父亲的本子,父亲喜欢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记上去,人情事故,送多少礼金收多少礼金,各种纪念日,统统记在本子上。
“你……”他想问沈临桉从哪找到的本子,自从父母出事后他再也没回过从前一家四口住过的老房子,姜惠跟他一样,也从没去过,偶尔陈星洲会过去看看。
姜惠是怕睹物思人,他是愧疚不敢去。
沈临桉知道他要问什么,“星洲带我去的,家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床单洗过晒过,沙发垫也洗过,门口的地毯实在太破了,换了一个颜色差不多的,你随时可以回家。”
姜一衍眼眶发热,翻开本子,父亲的笔迹厚重,上面记着他跟姐姐的出生日期、哪天会抬头、哪天会坐、会爬、会走路、上学全都记在本子上。
自姐姐外出上大学,后面几页记录的都是关于姜一衍的。
“今天儿子正式入伍,看着胸口戴着大红花的儿子,激动,又难受,舍不得。”
“收到部队寄回的‘优秀士兵’奖状,我跟老伴抢着看,老伴睡觉都舍不得放下,放在胸口睡,欣慰。”
“儿子退伍了,希望儿子能顺顺利利过完一生。”
“这小子,学他爷爷,跑去当警察,我跟他妈虽然担心,但还是尊重孩子选择。”
“姜一衍从‘优秀士兵’变成‘优秀警察’了,开心,更多的是担忧,最近他总受伤,每次都不说,孩子他妈心疼的直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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