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桉赶紧喊:“阿姨好。”
他局促的站到一旁,知道这是姜老板的长辈,又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姜一衍倒是淡定,“姨妈,这是沈临桉,我朋友,暂时住我家,原本今天是要去给你拜年的。”
陈星洲锁好车,插话:“咦,你住我表哥家啊,那你孩子怎么办,也带去了?这大过年的,也好,省得你没个老婆还带个小娃,人多热闹嘛。”
姨妈听得云里雾里,目光在姜一衍和沈临桉之前流转,“这样啊,阿衍晚上去家里吃饭,带上你这位朋友吧,一个大男人带娃娃不容易,把娃娃也带上。”
沈临桉吓得后背直凉,忙解释:“阿姨,没有没有,我还是单身,没有结婚,没有老婆,更没孩子,之前只是开玩笑的。”
陈星洲一听,双手抱胸,拉长声音怪腔怪调,“哦,这样,那你之前都是诓我的,骗术一流啊兄弟,这么说你在路上撞车不是寻死,是真的碰瓷?”
沈临桉直摆手:“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姜一衍将手放到沈临桉肩上,很轻的捏了两下以示安抚,他替他解释:“没有的事,之前都是误会,阿洲,还不快陪妈上去,人越来越多了。”
“哦,对,先去上香,那个,阿衍啊,晚上记得来,姨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这位小兄弟也一起来,别客气,阿衍的朋友就是我们家的朋友。”
陈星洲回头对沈临桉挑眉,这一仇被他完美报复回去了。
直到坐上车沈临桉手心的汗还没干,姜一衍递给他纸巾:“别怕,晚上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家里的吃的,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做好。”
“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是之前确实撒谎了,你姨妈会不会觉得你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这样对你不好吧?”
“你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你很好,阳光,善良,姨妈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我小气,财迷,还撒谎。”
“你是节俭,会过日子。”
沈临桉眼眉舒展开,带着笑意小声说:“说不过你。”
回家的路风景很美,雾气早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着前方的青山格外秀丽,沈临桉还是哼歌儿,回家的路哼的歌儿都变得欢起来。
姜一衍从后视镜看着他弯起的眼眉,跟着翘起嘴角。
当晚姜一衍一个人去姨妈家拜年,沈临桉留在家里休息,姨妈问起时,他也只是两句带过,本想坦白性取向,又觉得还不到时候,等确定关系后再带沈临桉上门拜访。
初三沈临桉还有一天假,跟着姜一衍去惜拾帮忙。
一进门林然迎上来,将沈临桉带到3号桌,“桉小哥,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今天是来帮忙打下手的,不是来吃饭的。”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今天店里有新菜哦。”
姜一衍见林然缠着沈临桉,揪着林然衣领将他拎到一旁:“忙你的,他的事我负责。”
“放开放开放开,老大我知道了,桉小哥的一切你负责!”
等林然逃远,姜一衍递给沈临桉一盒酸奶:“你自己转转,现在不忙,累的话去二楼我的休息室休息,要什么跟我说。”
“好,你去忙。”
嗅到八卦气息的林小柯凑过来,“嗨,桉小哥,你真的跟我们老大在一起了?”
酸奶差点喷出来,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问题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啊。
“哎呀别不好意思,我早猜到了,每次知道你要来,老大都会叮嘱我们把三号桌空出来。”
沈临桉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每次来都习惯性坐去三号桌,那桌靠窗,又能将吧台景色尽收眼底,好像每次都是刚好空的,原来是可以留桌。
“还有哦,你之前说喜欢店里的小菜,店里就一直备的,每个月卖不了几份,老大就是不肯停菜,每周都备一点。”
难怪每次来都有相同的小菜。
沈临桉心底一片柔软,追随着姜一衍的目光也跟着变温柔。
林小柯还在说什么,沈临桉一句都没听进去。
姜一衍在厨房熬辣椒酱,新研究的口味,偏甜,辣味在后。
做好后煮了一碗面,端给沈临桉:“新做的辣椒酱,尝尝。”
沈临桉不是很饿,看到辣椒酱还是忍不住尝了一筷子,“嗯!好吃!”
林然路过,悠悠飘过一句:“老大偏心,煮面只煮你的份,我从早上到现在没吃,刚让老大煮多点,他居然叫我忍着!”
沈临桉憋着不笑出声,明明不是很饿,还是几口将面吃光,意犹未尽地说:“这个辣椒酱配什么都好吃,炒饭应该也不错。”
“嗯,好吃也不能多吃,待会儿去吧台帮我切水果?”
“好啊!”
沈临桉很喜欢看姜一衍调酒的样子,认真,潇洒,专注,好像将所有注意力倾注在手中的摇壶上,忘我的调出一杯又一杯颜色各异,带着各种含义的鸡尾酒。
世界上怎么会有姜一衍这样的人,披着坚硬的外壳,做着最柔软的事,明明看着他的眼神是甜的,心底却泛起一阵苦涩,他这样好的人,以后也不知道会跟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只要想到这里,沈临桉心跟着刺痛一阵。
姜一衍在一个转身拿柠檬之际看到痴痴望着他的沈临桉,笑道:“怎么?想试试?”
“我?可以吗?”
姜一衍让出一侧位置,将摇壶递给他,“拿着,跟着我做。”
剩下的步骤全部跟着姜一衍做,他放什么自己放什么,他怎么摇自己怎么摇,一杯简单的鸡尾酒制成,淡淡的粉色,点缀着几片碎桃花,沈临桉看得挪不开眼,问:“这酒叫什么?”
“等你告白。”
沈临桉手一顿,“什么?”
姜一衍将他调的那杯与沈临桉手里的调换,重复一遍:“这酒叫等你告白。”
直白,一语双关。
沈临桉假装听不懂,低头抿酒,微酸,夹着一抹甜,像极了爱情初萌时的暧昧,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想爱又缺一点点勇气。
姜一衍见他不说话,品了品他调的,跟着给出评价:“不错,就是糖浆放少了点,微苦。”
“你调的这杯没有苦味,我跟着你调的,为什么会苦?”沈临桉问。
“影响鸡尾酒口味的因素很多,最重要的是取决于调酒师当下的心情和手中温度。”
没有继续往下说,姜一衍习惯点到为止。
沈临桉也没解释,低头品酒。
大门开门声响起,一阵脚步直袭吧台,又是那个男人,那个扬言追求姜一衍的男人。
今天的他带的是一盒点心,对姜一衍说:“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陈老伯点心铺的金丝酥,今天路过,想起你喜欢,给你带了一盒。”
姜一衍没接,“不吃很久了,戒糖了,谢谢。”
沈临桉偷偷在后面看热闹,原来姜老板也有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什么戒糖,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姜一衍在路上吃了好几颗菠萝糖。
男人眼睛微红,极力控制着情绪:“是不是因为当初我离开,你一直不肯原谅我,对不起,那时候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那时候我向你表白,我们是不是有可能?”
姜一衍冷冷看着他:“没有,那时候我只是当你最好的兄弟,你不告而别我也只是觉得少了一个兄弟。”
“不可能!你那么照顾我,我踢球伤到腿,你每天去我家载我,我发烧,你去我家给我补课,那不是喜欢是什么?只是那时候我还小,不懂爱,阿衍,我现在懂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抱歉,去你家载你是班主任交代的,补课是你妈妈让我去的,我很忙,吃饭请随便找个地方做。”
男人将目光移到一直默默看戏的沈临桉身上,指着他:“是因为他吗?我看的你开车载他了,你做事不喜欢旁边有人,他却可以离你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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