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远直接承认:“房子我砸的,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要聊什么,大家都在,就在这里聊吧。”
舅妈扶着汤绮梅,“小梅啊,人都齐了,你要跟我们说什么?”
汤绮梅死死抱着怀里的一件小衣服,那是她大儿子的衣服,汤茂学语重心长地说:“小梅打小性格要强,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池渊,你要多担待些,上次医生都说她情况好多了,不知道这次又……”
舅妈也说:“是啊,上次都在家做饭了,还去寺庙抄经给你们父子祈福,怎么来了一趟梧城又这样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池明远冷哼:“误会?舅舅,舅妈,你们真的没觉得他们之间根本没感情吗?为什么一定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他们一早该离婚,在一起不开心就该离婚。”
汤茂学叹气道:“这要怎么说,你爸只是工作忙,你以为我不心疼自己的妹妹?我的妹妹我知道,性格要强,遇事急躁,池渊性子沉稳,当初也是你妈妈追的他,他除了忙,其他也没什么,这么些年我观察下来他在外面根本没女人……”
“呵,”池明远短促的笑一声,然后看向池渊,一字一顿:“是没有女人,但有……”
汤绮梅的医生赶紧假装听电话走到门外,汤绮梅再次受刺激,冲着池明远大吼:“别说,不准说,不要说出来!”
“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你应该跟他离婚,你明明可以过的更好,为什么要守着这个不存在的家,妈,你离婚吧,你还年轻,还能重来。”
“不!我死都不离婚,我的宝宝最喜欢他爸爸,我的宝宝说了他只希望看到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不离,死也不离!”
一家三口?那我是从哪来的?
池明远在内心苦笑,汤绮梅只记得她的“宝宝”,却忘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汤茂学捂着胸口用力坐下,“池渊,明远说什么,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池渊身上已不见平日的从容,他的那些游刃有余此刻全被沮丧替代,“茂学,你还记得我们年轻那会儿我说过的话吗?我说我不能结婚。”
“我以为那只是年轻时不成熟的玩笑话。”
“那个时候我就说过,我不能结婚……”
汤绮梅用力撞向沙发靠背,大吼:“你们都是对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上赶着追求你,也不该去你家跟你妈说我跟你有一个孩子,更不该让我哥去劝你让你跟我结婚,但是,你是同性恋你为什么不说?”
池渊扯着头发解释:“那时我妈病了,她有心脏病,我不能说,刚好她的心愿是我能早点结婚,绮梅,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给不了你想的婚姻,我给不了你爱,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是,你说过,我那时不懂,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我以为那只是不想结婚的借口,我以为你跟我结婚后我总会捂热你,你可以直白一点跟我说,而不是模棱两可的找借口,更不应该在我生下宝宝后跟我说你其实喜欢的是女儿,我以为二胎会生个女儿,生了女儿你就会回家……”
池明远像个局外人双手抱臂靠着墙站着,多么可笑,他的出生只是妈妈为了挽救家庭的一个只有50%的赌注,如果他是个女儿,汤绮梅会不会爱他多一点?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是假的也没关系,他是池明远,池明远不需要爱,也不会爱任何人。
“你们离婚吧。”池明远说。
汤绮梅再次大叫,舅妈只得将医生叫进屋给她服用镇定药剂。
三天后汤茂学带着汤绮梅离开梧城,他问池明远要不要跟他一块回去,池明远说不回,他还有未完成的事,公司得正大光明的回到他手里,池渊也不能这么轻易过他这一关。
还有……还有林槐,他竟然舍不得林槐。
林槐睡前给花换水,玫瑰已凋零,花瓣随意掉落在桌面,林槐捡起花瓣夹进书里,不知道池明远最近在忙什么。
池明远开着车融入在黑夜里,不知不觉又开到银杏街,他站在林槐的窗户下,犹豫几分钟后打通林槐电话:“我在你家楼下。”
不一会儿阁楼灯亮,那扇小窗打开,林槐的脸出现在窗口,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电话没挂,林槐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池明远抬头仰望,好半晌,说:“我能上去吗?”
“你等着。”
林槐轻手轻脚下楼开门,这个点其他人都睡了,池明远默契的配合着他的脚步跟着他上楼。
“饿吗?给你煮碗面?”
池明远从背后拥住他:“我不是来吃面的,哪里吃不到面?”
林槐眼里的暖意淡下来,“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换个地方,你家,酒店,哪里都行,别在这里。”
池明远瞥到床头的凡士林,“用这个,我等不了,我现在就想要。”
“如果我不愿意呢?”
池明远抱着他,蹭了下他后颈的皮肤:“我心情不好,林槐,让让我,行吗?”
阁楼的床一如既往的小,这是池明远第二次躺在那张床上,林槐在他身下,咬着牙提醒他:“这里不隔音。”
“那你别出声。”
“你他妈……别咬。”
“林槐,这里不隔音,所以……你要忍住……”
池明远喜欢这种感觉,隐秘,刺激,像报复,像发泄,是一场极致的撕扯,只有池明远自己知道的撕扯。
林槐今天全程没漏一点点声音,楼下的左边房间睡着于凤芝,右边住着林簇和林小杨,他不知道池明远今天是抽什么疯要跑来他家,他只知道池明远把他当宣泄情绪的工具。
冬天的风像是会穿墙,阁楼窗没关严实,池明远突然说:“林槐,你有没有想过买一套大房子,这里条件太艰苦了。”
“有,等我攒够钱会换。”
“为什么不跟池渊提要求?”
林槐推开趴在他身上的池明远:“你什么意思?”
池明远穿着裤子,“算了,没什么。”
临走时他看见花瓶里那束凋谢的花,“花谢了,扔了吧。”
第72章 什么都是假的
林槐近期都在忙部门年终盘点事宜。
姜黎蹲在碎纸机面前,念叨着:“林哥,下周的年会我们要表演什么啊,我看其他部门都在彩排了。”
林槐不擅长此类,“你们看着办吧,有节目出节目,实在没有到那天让周航上台独唱。”
锅从天中来的周航立马抗议:“林哥怎么又是我啊,去年也是我唱,不能因为我会唱歌逮着我一个人薅吧。”
姜黎大笑:“这个最好,我现在就报给行政部,我们部门独唱,嘿嘿,航哥,这是你的荣幸。”
“给你你要不要?”
“我要不起,我五音不全。”
看着俩人斗嘴,一直没表情的林槐嘴角微微上扬,“有奖金的,除了公司设置的,我们部门也有奖金,姜黎,你们看着办,有节目可以多报。”
“没有没有,我们跳舞不会唱歌走音,还是适合当观众,对了林哥,池经理他们准备什么节目啊?”
林槐顿了下,自那夜后他又是好几天没见到池明远,池明远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清楚。”
周航说:“我今天从行政部经过,刚好看到池经理的助理帮他报名,好像是池经理的个人脱口秀。”
林槐点头:“很适合他。”
此时的池明远戴着帽子墨镜坐在出租车内跟在一辆车后,那辆车停在医院门口,池渊从副驾下车,郑同修停好车从驾驶位走下来,冬日的风吹得郑同修头发翘起,池渊很自然地替他把头发顺下去,而后郑同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两人并排着走进医院。
池明远拍下照片,满脸阴鸷,早该想到那人是郑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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