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南急得团团转,“阿姨,林槐可能出事了,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住公司啊还能住哪,公司有住的地方。”
何俊南担心林槐出事,跑去和创公司楼下,保安将他拦住,焦急的他跟保安求情:“大哥,我真的有事急,我上去找人,你们公司的林槐,他最近有上班吗?”
“不清楚,没注意,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何俊南在门口等,如果林槐有上班,总会下班的。没等到林槐,等来周航,周航认识何俊南,知道他跟林槐相熟,过去打招呼:“你好,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好,我找林槐,能帮忙打个内线上去吗?”
“林哥?林哥请假了,好像是他妈妈生病了,您找林哥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应该出事了!我刚从他家过来,池明远在公司吗?”
“池总今天没在,出差了。”
何俊南一把抓住周航:“你知道池明远的家在哪吗?人命关天。”
周航见他不像开玩笑,带着何俊南一道去池明远居住的小区,大门保安不让进,何俊南灵机一动,告诉保安:“我朋友是这里的业主,姓池,他给我们留言说要告别这个世界,我们现在都联系不上他,很有可能做出轻生的举动,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保安一听慌了,业主死在楼盘属大不忌,严重影响小区房价,赶紧拿起对讲机给物业报告情况。
物业立马将池明远的房号告诉保安,保安带着二人小跑着上楼。
门打不开,物业的备用钥匙用不上,门锁换了,何俊南在外用力踹门,大喊:“林槐,林槐,你在吗?”
林槐听见动静从卧室跑到客厅门后,拍着门回应:“我在!”
最后,物业打开天井门,林槐从洗手间通风口爬出去,然后跳上天井脱身。
物业说要打电话给池明远说明情况,林槐拦不住他们,物业打了几通电话,那边都没接,林槐他们趁机离开。
周航一脸震惊,刚想问什么,林槐叮嘱他:“快回公司上班,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再告诉你。”
何俊南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问林槐现在准备怎么办。
林槐说先找个地方落脚,暂时不想让池明远找到他。
池明远的外婆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抢救一天一夜,最终因抢救无效离世。
家里乱作一团,汤绮梅再次犯病,穿着婚纱吵着要出门,舅舅舅妈都在医院,池明远两头忙,前半夜守在ICU门口,天一亮回去守汤绮梅,刚把汤绮梅哄睡交给保姆,又返回医院。
外婆离世外公似乎格外安静,他握着外婆的手,低声叮咛:“你安心的走吧,你喜欢漂亮旗袍,我给你都放进去,你喜欢花,我替你种一园子,也不用担心我,我过两天就去陪你……”
池明远在一旁强忍着,红着眼给林槐发信息:“我外婆走了。”
林槐坐在奔向邻市的大巴车上,看到信息停顿许久,最后还是回了两个字:“节哀。”
外婆的后事办的隆重,她生前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前来吊唁的人特别多,池明远和汤少翎跪在一旁谢客,白天在谢客,晚上守灵堂,几乎没时间碰手机。
丧事办完又留下陪了两天外公,再次返回梧城已是一周后。
到家已是深夜,开门时隐约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太安静。
被关这么多天还能这么安静不是林槐的风格。
屋里一片漆黑,阳台门开着,卧室,厨房,书房,全都没有,洗手间排气扇被拆下来放在一边,池明远气的猛踢向排气扇,林槐跑了。
他再一次离开了自己。
池明远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眼神逐渐狠戾,为什么,为什么他在乎的人都要离开他,哥哥,妈妈,外婆,还有他从来没感受过的父爱,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抛弃他。
他想要的并不多,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他可以自己站到阳光下晒着日光长大,外婆离开了他也能安慰自己外婆只是去另一个世界照顾哥哥,可是林槐,他安慰不了自己。
他去查看了林槐离开当天的监控视频,找到周航时周航已作好被辞退的准备,池明远盯着他,让他别害怕,他只是想知道林槐去了哪里。
周航说不知道,池明远又去找何俊南,两人在何俊南公司大打出手,被众人拉开的两人毫无风度的相互指责,何俊南指责他没把林槐当人看,不尊重林槐。
池明远凶狠地拎起何俊南领口,说都是因为他林槐才会离开,要不是他林槐会一直等在自己身边。
找不到人的池明远俨然已失去理智,他把自己带进一个死胡同,抓不住林槐他觉得他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不论结果,他只要林槐留在身边。
林槐电话没敢换,于凤芝会找他,林小杨学校也是留的他的号码,林簇所在的医院也一样留的他的联系方式。
刚找地方安顿下来,开机后,池明远的信息如洪水般涌进来,未接电话多到数不清,池明远的信息从开始的恐吓,到后面的哀求,从“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掐死你”,到最后一条“求求你,回来吧,你要怎样都可以,只求你回到我身边”……
林槐一键清除,心里隐隐不安,这一夜他睡不着,在等天亮,天亮要去把林簇的事安排好。
早晨六点,他接到医院电话,医生告诉他,他们接到通知要将林簇转到其他分院治疗。
林槐心里“咯噔”一下,问他为什么要转院,院方给的答复是分院有专家专门负责林簇所患类型的病症,林槐问他是否是接到池明远的通知,对方不答,只说如果家属不方便签字,由监护人签。
当时报给医院的监护人是池明远,林簇的住院手续都是池明远一手包办的。
他还是低估了池明远的疯狂程度,千算万算,没算到池明远会拿林簇要挟自己。
池明远找到林槐所租的房子,两人对视,林槐问:“林簇在哪?”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心,他不会有事。”
“分院在哪?根本不存在什么分院,你把他藏起来了,池明远,你在犯罪。”
池明远眼底一片猩红,“无所谓,只要能留下你,什么都无所谓。”
“池明远,我会报警。”
“你不会。”池明远摆摆手机,“你看了这个再考虑要不要报警。”
那是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是林簇,林簇坐在镜头前,目视前方,背景是一堵白色的墙,看不出地点,他对着镜头说:“我叫林簇,今年十八岁,我杀人了。那天是2月14情人节,我去明珠酒店找我师傅,看到郁左将我师傅压在床上,我上前将郁左拉开,他起身对着我胸口猛踢,我反脚将他绊倒,他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我很讨厌他,特别讨厌,一直想找机会揍他,于是,我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向他砸过去,他被砸中后脑倒地不起,我还想再砸,被我师傅拦住,我当时是清醒的,有思考能力的,我就是想杀他。”
如同一桶冰水淋头而至,连带着血管都冻住,林槐浑身生寒的看着视频,“不可能,林簇不会这么做。”
他很想问是不是池明远用了什么方法诱导林簇说出这番话,又怕没证据说出来刺激到池明远。
池明远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意,他说:“之前郁左同意和解,林簇无罪释放,证词上写的是‘因正当防卫过失伤人’,如果检察院看到林簇这份证词,性质将会变成故意犯罪,故意犯罪要负刑事责任。”
报警这条路被堵死,林簇才十八岁,上次在看守所待的那段时间他被吓出病,这次本身就带着病,再进去还有命出来吗?林槐不敢赌。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太多,林槐又一次跟着池明远回家,他不知道这次回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离开,可是为了林簇,林簇还这么年轻,他只能暂时隐忍。
这天起林槐被禁止出门,那个他研发出来追踪林簇行踪的APP被池明远装到他手机上,只要他超出房子范围,哪怕只是下楼扔垃圾,池明远都会打电话查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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