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重新接回电话:“还活着吗?对面多少人?”
“多……多少人?”男子声调诡异地转了个圈,扁着嘴抬头看向拿枪指着自己的一二两个人。
没有再多了。
就两个人。
长得更温柔一点的那个伸手给他比了个数字。
男子磕磕绊绊地回道:“好、好像有十来个,我也不敢冒头出去,不太确定。”
那个温柔一点的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肉,男子痛得哀嚎一声,李蒙听见了动静着急问:“怎么了?”
没等自己回话,温柔一点的那个果断挂了电话。
温柔个屁啊!
男子想去揉刚刚被扭的肉,又怕那个凶一点的抵着他脑门的枪,哆哆嗦嗦看着两位:“好、好了吗?我说得还行吧?”
下次再一个人偷偷溜出来休息他就是狗!
凌度摸着下巴:“不错。”
男子一喜:“那我不用死了吧?”
凌度表情莫测:“你猜。”
男子苦着脸:“别啊……啊!”
陆燕亭用枪托利落地把男子敲晕过去。
“棒!”凌度小幅度地给他鼓掌。
陆燕亭揉了一把凌度的头发:“我还以为你想直接冲进去呢。”
“我又不傻。”凌度笑了,“别忘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棒。”陆燕亭学着他的动作给他鼓掌。
凌度指了指陆燕亭手里的枪:“还有子弹吗?”
“两发。”陆燕亭回答。
“消音器。”凌度问,“有办法取下来吗?”
“这个简单。”陆燕亭在枪上摸了两下就顺利地取了下来,“打?”
“打。”
陆燕亭对着天空射了两枪,寂静的丛林凭空响彻两道尖锐的“嘭嘭”声,留鸟被吓得从巢里扑棱起翅膀,又被外面的冷空气逼回去。
“现在怎么办?”陆燕亭问。
“怎么办?”凌度把晕倒的男子拖到一边草丛里藏起来,然后认真道:“跑。”
第60章 怎么死的
“往哪跑?”陆燕亭看着他,“你认识路吗?”
“横着跑。”凌度指了个方向,“后面是李蒙贺擎宇他们,前面是基地看门的,我不认识路,但是横着跑不会有错。”
“如果能撞到你们的队伍最好不过。”
基地近在咫尺,里面的人听到枪响,很快派人出来查看情况,陆燕亭拉住他的手,沿着基地周围窜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冷风打到脸上,刀割一样刺痛。
剧烈奔跑给脆弱的呼吸器官带来了承重的负担,尖锐的气流从鼻腔灌到肺脏里。
但抓着自己的手是温热的。
陆燕亭没跑多远就察觉到了他呼吸的异样,慢下速度问道:“你还可以吗?”
凌度弯着腰,一只手按在膝上,说话时嗓音是哑的:“不、不可以。”
“休息一会吧。”陆燕亭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这么远也够了,等会不是还要回去吗。”
凌度艰难地仰起脖子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是傻的。”陆燕亭把他抱到隐秘一点的位置,轻声说:“你把所有人都引到这里,自己肯定不会直接溜了,等躲过这一阵还是要回去的。”
“放手去做吧。”陆燕亭说,“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
凌度抓紧两人相握的手,没有再说话。
也说不出来话。
陆燕亭突然用力把他拉到了怀里,贴到耳边问他:“休息得如何?”
“?”凌度莫名其妙眨眨眼,“才过去了一分钟!”
“有人来了。”陆燕亭用气声道。
凌度动作一紧,呼吸也收敛起来。
“找到了吗?”
来人不止一个,问话的声音有点粗。
“明明看着往这边跑的!”另一个人操着不知哪里的口音回道,“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敢跑我们家门口放枪,胆子真不小!”
“今天不是摊着老六望风吗?他又去哪了?一天天就知道偷懒,给老子逮到不活剥了他!”
“回去吗老大?”另一个人又问,“没追到人,要是再被那个姓李的发现连我们也不见了,估计麻烦不小。”
“他妈的。”声音粗的“老大”恶狠狠骂了句脏话,“说曹操曹操到,姓李的一天天阴魂不散简直。”
骂完了老大还是得刻意挤出和谐友好的声线接起电话:“喂?请问有什么指示?”
“袭击?什么袭击?哪有袭击?!”
“基地?!不可能!”老大激动道,“我们兄弟几个一天天昼夜交替地守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怎么可能有袭击我们还不知道?!”
“老六?”老大愣了愣,“这……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出去望风后就没再回来……我真的是不知道……好好好,我去找,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回来给您个交代!”
挂断电话,老大飞快把手机砸到地上,就差用力踩上两脚:“什么货色啊!对我大吵大叫!给他脸了!啊!”
“是是是。”另一个连忙跑过去看看手机摔坏没,发现没问题小心翼翼捡回兜里:“老大你消消气,我们现在毕竟还要仰仗人家过活,等给他哄高兴了就能给我们安排身份住址了,到时候天高海阔还不任我们兄弟闯!再也不用受这气!现在先忍一忍啊!”
“现在回去?”眼见老大被劝得犹犹豫豫,另一个乘胜追击:“姓李的八成还是会不放心自己过来看一眼,我们先去把老六逮着,到时候什么锅都堆他身上……”
“等等……”老大视线落到前方巨大的石头上,“人是哪里看不见的?”
“好像就是到了这附近,呲溜就消失了。”
老大点点石头:“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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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手下把刻意藏在不显眼地方的昏迷男人拖出来,扒拉了一下脸上沾的泥,叫出声:“老六!”
“还活着吗?”
手下食指伸到鼻子下面探了探:“活着!就是好像冻着了,要给他准备点热乎的东西吗?”
“准备什么?”李蒙气得笑出了声,“让他冻着吧,冻死最好。”
“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基地被袭击的就是这个人?”贺擎宇冷笑道,“李蒙,你好大的能耐,就被这样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至少我知道打电话求证一下,”李蒙讥讽地看向贺擎宇,“不像某个理事长,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李蒙不可思议道,“理事长,你还不明白吗?是谁故意让你来接他,又在前一天溜之大吉,让你我心生嫌隙?”
“又是谁,在我们最剑拔弩张之时找人打那个电话,火上浇了好大一把油?”李蒙步步紧逼,“本来为了我们的合作关系,我不想多言,毕竟我们能接着合作下去,凌度功不可没。”
“但是——便于长久合作关系的稳定,我不得不跟你提个醒,理事长,你的好儿子,所求颇深,你曾经对人家做过什么事,人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所有人。”贺擎宇下令,“后退三十米。”
“退。”李蒙支使自己身后的手下也退到一定的距离。
贺擎宇抓住李蒙的领口把他按在了树上,呼吸急促起伏:“所有人都可以跟我提当年的事,只有你们不行,你们李家人不行。”
后背硌到了坚硬的树皮,李蒙神情却不带一丝惧意:“理事长,是你没有说清楚。”
贺擎宇指尖收紧,领口的布料勒到了脖颈,李蒙连挣扎都没有:“您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呢?合作这么多年,我们帮您做了多少事,您又从我们这里捞到了多少好处,您自己难道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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