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临:“他喝了多少啊。”
苏明轩:“呃……他把整箱酒都喝完了……我们劝过了啊!后面劝不动了而已。”
卿临有些意外,他觉得沈绪之不是随随便便在外面会喝醉的人。
卿临:“啊好的我马上过来。”
苏明轩说:“好的好的,我把他放在院子里了啊,你进来就可以看见他哈。”
卿临说了声好的,换了双鞋子,匆匆往苏明轩家跑。
当卿临到的时间,别院外亮着微弱的光。
星星点点的灯像是被蒙上一层雾霭,在眼前幽暗流转。
他轻轻推开了院子的大门,一眼便看见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沈绪之。
那盏灯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面庞更显俊美英朗。身上随意拢着件薄外套,微微散开,懒洋洋的模样,颊上还带着酒后晕染的绯红。
他些许是听到动静,抬起头,定定地凝视卿临那双明亮又平静的眼眸。
几秒钟后,他露出笑容,是个有点孩子气的笑,他向卿临伸出手:“你来了啊。”
卿临走向前去,沈绪之站起了身,伸开手臂抱住了他。
是个很温热的拥抱,在带着水汽的夜格外缱绻暧昧,衣角沾染柑橘调的味道席卷而来,沈绪之低着头,像是在汲取气息。
卿临觉得沈先生喝醉就会黏人,上次在酒吧好像也是这样。
卿临拍了拍他的背,哄小孩般说:“我来接你回家了。”
“嗯,好,回家。”沈绪之抱着卿临的腰,大狗一样的蹭着他。
酒味好浓,看来真的喝了不少。
“怎么喝这么多。”卿临被他这么抱着,也动不了,他说,“那我们先出去好嘛?”
沈绪之没有动,把手抱得更紧了点。
卿临无奈地笑笑,放缓声音说:“不差这一点,回去再抱好吗?”
沈绪之这才有点松动,慢慢抬起头看着他。
他醉了和平常别无一二,目光平平,透过浅灯摇晃的碎影自深邃眉骨淌下,清亮的眼里满满都是眼前人。
“嗯。都听你的。”
沈绪之跟着卿临出了苏明轩家。
卿临打开手机,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开着的便利店可以买醒酒药。
可他还没找到店,一回头,却发现跟在身后的人没了。
卿临一整个震惊,连忙跑回别院,发现沈绪之也不在里面。
“沈先生?”卿临叫了一下他,却没有得到回应。
“沈绪之!”
他有点慌了,沈绪之可经不得乱跑啊,他这么一个大明星喝醉酒,要是被认识的人甚至是私生发现就完蛋了。
现在这个点村里没什么人,小巷昏暗狭长,数量又多,完全不知道沈绪之跑哪去了。
卿临有点急,他打沈绪之手机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赶紧进几个巷子绕了一圈,半天也没见着人,他都要打王展电话了。
可就在这时,那人从空无一人的院子,沈绪之大步向他走来。
卿临看见连忙上去,上下左右看看他,问:“你这是去哪了啊,吓死我了。”
沈绪之没说话,醉眸微醺,眼睑耷着,拉起卿临的手,在他手心上放了个东西。
卿临一看。
是鲜花饼。
是白天卿临吃过的那个玫瑰饼,他觉得好吃,但是没有来得及再尝尝。
沈先生……为什么给他这个?
男人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遮去半数光,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他这一声被酒意浸染,带上些微哑和低沉:“你喜欢。”
卿临有些愣怔。
他看着手中的鲜花饼。
嗓音都有点发不出来:“你刚刚不会是去买这个……”
沈绪之看他喜欢,笑着望着他,脸上的薄红更是好看。
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大袋鲜花饼,全全塞进了卿临怀里。
他见着捧着一大堆鲜花饼的人,说:“都给你。”
卿临完全没有想到,看着这满满一大袋的爱意,居然有些不是所措。
沈绪之还醉着,但眼神依旧清晰,直勾勾地看着卿临,精致得有些单薄的五官却将那本淡然的凛冽感换成了一派柔情。
他扶住卿临的肩,把他慢慢带到路边的长椅上坐好。
沈绪之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酒,轻轻扶起卿临的腿。
他很小心地脱掉他的鞋子,然后打开药瓶,说:“该换药了。”
目光隔着极近的距离直视沈绪之那双深邃的眼,他低头没这什么表情,还是那么寡淡淡漠,但却又温柔。
卿临想不通,这该是面对怎么样的人,才能在喝醉的时候都牢牢惦着他的喜欢和受过的伤。
沈绪之见卿临没声音,抬起头看他:“卿临?”
清冷的月色从他发间滑过,投射进那双深邃浓烈的眼里。
漫无边际的暗暗的声音,斑斓的光像午夜的星,月亮投入湖底,他就这样被拽着前行。
“沈绪之。”卿临唤了一声,心跳在夜里隐秘地窜动。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第67章 开窍
卿临看着沈绪之。
路灯隐晦的亮打下一条光带, 明暗交错,铺色的轮廓与五官皆是那特有的柔和分明。
沈绪之摇摇头。
卿临心脏一瞬间骤停。
他捏紧拳头,狼狈地偏过头去。
真是自作多情。
卿临自嘲, 淡色的睫翼安静低垂。
天空的云拂散,灰霾遮住那弯明亮的钩月, 光亮的清辉透过蒙蒙的薄雾笼在巷口两人的身上。
“有点严重。”
就听半跪在地上的人开口,低而温柔的嗓音在沉沉的夜色中浅浅漾开。
卿临回头看他。
夜浸在他的眼里,声音自顾自带上了暧昧,融着参差的酒味,一点点渗进卿临的耳朵。
语音很轻,却落下地很有力,还带着点儿沙哑的呼吸, 沈绪之微仰着头,回望着他。
“也不对,是太严重了。”
沈绪之说:“我太喜欢你了。该怎么办啊。”
迷漾的水汽颤动卿临眼睫。
并不是很宽的石子路, 一条淡淡狭长的光伴着心动,浅浅落在他未经漂染的发梢。
卿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雾便模糊了眼。
沈绪之一滞,目光本能落在了的卿临面庞上, 轻轻滑过,伸手慢慢抚上他的脸。
“你眼睛怎么红了。”他温柔地开口,像是有点担心。
卿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他也弄不清,只是凭着自我, 自顾自地红透了眼。
沈绪之揭开卿临额前的碎发,揉了揉他的额头, 贴着皮肤,指腹蹭过那倔强的眼。
“是难过吗?”沈绪之说,“为什么难过,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卿临摇头。
“你不要难过。”沈绪之牵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掌心安抚,“别把我的喜欢当作负担。”
“你已经很棒了,卿临。”
“已经很好了。”
指缝间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卿临的手背,然后又轻又缓地揉他的骨节。
卿临那双蓄着水汽的眼睛看着沈绪之,又仿佛不是在看他。
耳朵也像是喝过酒般染着红,他咬着唇,唇也带上了耳朵的红。
这是什么感觉?
卿临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在水族馆看游动的浮鱼,在七月的雪里跳舞。
在赛场的人声鼎沸中接吻,在冰山的蔚蓝间醉饮。
在山脚下的钢琴弹奏恋曲,在圣洁的礼堂前交换温度。
记得他所有的喜好,比如阿根廷小酒馆里的一块草莓慕斯,渃湾岛海洋世界送上的绵绵冰,云南大理不经意一句的鲜花饼。
那一声声的道歉和对不起。
给足了的尊重和关心。
天很高,云很蓝。
无论什么时候叫他,他都能得到回应。
在大理洁净的远方,当他看向他,他亦看着他。飘在天上亦飘在水间的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