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有惊无险。简直是万幸!”迪伦抹了一把汗,“哎!大家肯定是累了吧,赶紧休息休息。”
说罢,他转身,示意大家看向前方:
“正巧,我们也到了——”
卿临顺着方向望过去。
只见呈在眼前的是通体纯净而辉煌的冰川蓝,一望无际,与尽头的巍峨的山脉相连。
冰山如缎带一般,光滑,平整,高低错落,深浅交织,闪烁着蓝宝石般的光芒。
他们无言地耸立着,凛然之美自山间升腾。
【我的天,太美了】
【突然明白了徒步的意义,跋涉过后看到的美景,真的让人心动】
三个向导拿出记录本说:“各位来我这里签个到,确认一下人员啊。”
“好~”
各分组的人派代表去签名。
卿临签完回来,被花琪叫住。
“那个。”花琪,“谢谢你,卿临。”
女孩子搓了搓手,轻声道:“我确实是绪之的粉丝,而且之前因为网上的言论,对你有不好的印象,所以对你的态度也有些不好。”
花琪低下头,说:“但还是谢谢你救我。就是……对不起。”
卿临看着花琪,笑着叹了口气。
他静静地望着她,说:“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吧。”
花琪:“!”
她一脸惊讶地望着卿临,似乎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Gothique的男士钱包,里面有一张拍立得,而你手机壳的设计是可以放照片的。”卿临说,“是因为吵架才把它拆下的吧。”
“徒步时,即使很喜欢的偶像在,你也有些心不在焉,反而老是羡慕地看着那对恩爱的澳洲夫妻。在出发前也是,眼眶红红的。”
“加上我刚刚去签到,看见有个中国男生的名字被划掉了。”卿临说,“他是你男朋友吧。”
花琪呆呆地看着他。
“一路都有在强迫自己去适应。”卿临淡然而温柔地说,“其实你也很累吧,很希望现在男朋友也在。毕竟这份梦幻的美,还是两个人一起欣赏比较好,对吧。”
【呜呜呜好心动啊我好心动他真的我好心动啊救命】
【敲,这个什么福尔摩斯临】
【卿临能当我男朋友吗这种细心体贴的男人我直接嫁了好不好呜呜】
花琪听完,直直看着卿临。
过了一会儿,她叹道:“你真的,好聪明啊。”
花琪顿了顿,说:“我,我其实也不是讨厌你。”
接着,女孩子的脸涨红了起来,她大声说道:“我男朋友和你长得太像了!我一看见你我就想到他!我就好生气!”
卿临:“?”
“啊啊啊啊他要是有你一半的细心,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冰川上哭!”花琪说,“真是的,我果然无法拒绝你这张脸,真的太好看了可恶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发展!】
【我要笑死了!】
【我已经想到热搜了,#论卿临如何凭一己之力把毒唯变颜粉# 】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好可爱啊】
“但确实,我也是太任性了。”花琪说,“对不起,打扰你们拍摄了,我之后会和格罗索一起走的。”
卿临很喜欢这种坦诚。
或者说,他羡慕这种敢爱敢恨的人。
愿意展示自己的心扉,直面自己的内心,大胆的表达和爱。
这多好啊。
多自由。
沈绪之走到卿临面前,脱下手套,拿出一瓶防晒霜,倒在手背上抹匀后,轻轻涂在卿临的脸上。
“紫外线太强了。”他淡淡地说,“脸颊都晒红了。”
卿临看着沈绪之。
他们之间融合的光影,在天地间生出一份优雅与宁静,像是把他们的感官连通。
卿临露出笑容,琥珀色的眸子被湛蓝的光线笼上澄澈。
他拉过沈绪之的手,轻轻吻了他的指尖。
“第四个吻。”
说完,卿临拿过防晒霜,说:“我也帮你抹一下吧。”
沈绪之停了一会,微笑着回应:“嗯。好。”
两个人再抹了一遍防晒,整理好了身上的装备,继续前进。
在后面吃瓜的花琪,莫名脸红。
怎,怎么回事。
居然有点好磕。
—
越往里走,冰山耸立得越高,慢慢压下萦绕在雪山头的云雾,把那隐约飘渺的水汽凝固在这千万年冰雪间。
风依旧很大,但天地平静,太阳低低斜射着,等待着头顶盘旋而过的飞鸟。
行进在冰川上,时间流逝飞快。
大家品鉴了冰川的古老,那被阳光照射的泛着的幽幽的蓝,深邃而神秘。
当向导带领大家走入蓝洞的那一刻,路途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它为何能蓝得那么令人着迷,像是让人回到了遥远的冰河世纪,没过人的心灵,感受大自然伟大的馈赠。
大家纷纷感慨,沈绪之也和卿临合上那心心念念的照片。
合照里,他光明正大地搂着他。
再往前走了一个多点小时,大家又登上冰原。
这里是下山前的尽头了。
各位几乎是精疲力尽,就听向导对大家说:“辛苦了各位。接下来,是我们给大家准备的小小犒劳。”
一个大箱子,一张小酒桌。
迪伦拿着大刀,亲自凿下一块莫雷诺冰川的冰,用小锤头把它砍碎,放入每个酒杯。
晶莹剔透的冰,倒入了wisky酒。
花琪惊喜地看着这一幕,这种场面实在是过于的梦幻而不可思议。
【啊啊啊啊在冰川上喝现凿下来的冰块配的威士忌!太浪漫了!】
【呜呜呜好好啊我好爱旅行】
【看了这个节目,我也想踏出家门去看看这个世界了,真的,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我没有踏足的地方】
迪伦雀跃地举起酒杯,说:“来吧各位,在这旅程最后,饮一杯四百年的威士忌吧!”
“哦———”
大家彼此庆祝,碰杯,欢呼。
酒精成了冰块的配角。这是一场与自然生命最亲密的接触。
小聚后,各位簇拥在冰原,喝着威士忌,闲聊,观光,拍照留念。
素材基本上够用了,直播结束,摄像机也就关上了。
卿临来到没有人来往的冰面上,独自一人坐下,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冰与山川。
他喝着威士忌,微仰着头,淡色的眼底波澜不惊,人是清瘦苍白的,安安静静地坐着,透着股隔绝外人的冷颓。
沈绪之走到卿临身边,问:“喝了几杯?”
卿临嘴唇离开玻璃杯:“三杯。”
沈绪之:“醉了?”
卿临:“好像有点。”
越是看这自然的鬼斧神工,越会感受到一种从深处而来的荒辽寂寞。
个体的渺小和这世界亿万年的沉淀相碰撞,身体被蓝包裹、消融。
会觉得很孤单,很冷清。
毕竟冰川亘古不变,独自存在,孤单地看着时代的轮回。
“想喝到冰块融化。”卿临摇了摇酒杯,说,“觉得很自由。”
沈绪之没有话说,和他一起看了会儿山川,也跟着弯腰坐下。
“怎么。”卿临带着微醺,歪头看他,“你也醉了?”
“嗯。”沈绪之坐在他身边,喃喃道,“好像是的。”
不染尘世的蓝,从天空蔓延下来,透露着惊艳的纯粹。
沈绪之目光落在远方,尾音像是被穿越冰川的风卷挟的残云:
“果然,还是得两个人看才好呢。”
盛大寂静的空间里,卿临觉得,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就像现在这般,激起水花不需要冰块的崩裂,仅仅只需一群欧燕,稍稍扇动翅膀越过海面,就能带来一片悸动和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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