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时候的妈妈应该在出差。
虞悦说:“提前把工作做完, 想早点回家,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原本想给你带礼物, 但行程有些匆忙,这是新上的乐高,海洋乐园主题, ”虞悦说,“但听说比较难拼。”
薄凝心:“再难拼在咱们小宝手中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虞澜被夸得有些难为情。
陈姨端着做好的鸡爪走出厨房, 虞澜戴上手套吃,他吃的这碗没有加辣,于是眼馋地看向微辣的鸡爪碗。
薄凝心和虞悦都笑着摇头,表示虞澜吃不了这么辣。
虞澜从小的口味就比较清淡,可越是吃得淡,长大以后越是想吃一些口味重的东西。
阿姨和妈妈都不让他吃,他只能眼巴巴看向薄静时。
薄静时将自己的蘸料倒出来一点,倒进虞澜的小碗中:“试试看,这样会不会太辣?”
虞澜试了试,摇头:“没有味道。”
“那就是加得少了,”薄静时又往里面倒了一点,“现在呢?”
虞澜拿筷子点了点,抿了一口:“这样可以!”
并不是很辣,但丰富了口感。
薄凝心:“别吃太多哦,不然怕你肚子疼。”
虞澜吃太多辣容易肚子疼。
他的肠胃尤其脆弱,很多东西根本吃不了,这也是家里人为什么这么看重他的饮食的缘故。
吃完晚饭,虞悦问了一下虞澜的校园生活,虞澜老实地告诉母亲,并说出以后开独立工作室的想法。
“既然有想法,就可以着手准备起来。”虞悦说,“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妈妈提。”
“不过你现在还在念书,大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课余时间丰富,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还年轻,要学会享受生活。想去哪里玩就去,我帮你跟辅导员请假,实在不行,逃课也没关系。”
虞澜点头说好,又有些无奈道:“哪有妈妈老想着让孩子逃课的。”
不仅是虞悦,薄凝心也是。遇到一些有趣或者好玩的事,她们总想着带虞澜和薄静时出去玩,有考试或补课也没关系。
在她们眼中,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虞悦看向虞澜的眼中十分温柔:“因为我已经确认过这个世界很美妙。世界偶尔糟糕,但总体美好,妈妈喜欢这个世界,所以决定带你来体验一下,希望你也会喜欢。我也希望你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而不是被某些约定俗成的枷锁约束,你是自由的。”
他们聊着聊着,提到了虞澜的名字。
薄凝心道:“你妈妈喜欢看海,但是如果直接用大海为你命名,又似乎有点直白。”
虞悦:“更重要的是,大海太过宽阔,我怕你压不住,所以用了‘澜’这个字。”
“我不需要你成为浩瀚的大海,你是海面上自由的波澜,可以抵达任何你想要的地方。”
这样的日常对话很常见,但虞澜就是觉得今天有点不同。
以前阿姨和妈妈都会问一下哥哥的近况,但今天她们似乎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全程将话题重心落在他的身上,而薄静时也沉默寡言,尽可能减低存在感。
今天虞澜困得早,他早早地洗完澡,看到薄静时在篓内帮他理衣服,他两三步走上前,伸手抱住薄静时的腰。
毛茸茸的脑袋在薄静时的后颈处蹭蹭,虞澜含糊不清地说:“哥哥我困啦。”
薄静时放下衣物,微偏过身,伸手将虞澜搂抱在怀里。怀中的虞澜缓缓抬起布满潮热水汽的面庞,嘴唇饱满红润,双颊被蒸出一抹红。
他们拥有明显的身高差,哪怕薄静时很大幅度低头去看虞澜,虞澜也需要很费劲地抬起脖子。
薄静时:“那我抱你回房间睡觉。”
虞澜:“我又不是小朋友,我会自己走路,不要你抱。”
“因为我比你大,所以你永远能是我的小朋友。”薄静时伸出双臂,“来抱抱。”
虞澜被哄得眉眼弯弯,忙不迭扑进薄静时的怀里,被稳稳地抱了起来。
将虞澜放在床上,薄静时将虞澜的被子掖好,看着虞澜乖巧漂亮的面庞,他情不自禁吻向虞澜的唇。
十分缓慢的亲法,舌尖慢慢描摹唇线。
虞澜被亲得直往后缩,他一边蹬被子一边笑:“哥哥别这么亲,好痒。”
虞澜又困惑不解地看向薄静时:“哥哥,你怎么不去洗澡?”
薄静时望着虞澜的眼睛:“我得出差一趟,等会的飞机。”
“噢……”虞澜点点头,又翘起眼睫问,“什么时候回来呀?”
薄静时:“大概得两三天。”
“啊……这么久。”虞澜的小脸蔫巴下来,“那晚上都没人抱着我睡觉了。”
虞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薄静时拥有极强的依赖感,他喜欢被薄静时抱着睡觉,也喜欢粘着薄静时。
从前他们也有过短暂分别,比如薄静时军训、工作……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他发现他越来越粘人,并且他很喜欢这样。
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没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薄静时将手扣在虞澜的后颈,将虞澜上身抬起,薄唇蹭着虞澜柔软的面颊:“好委屈的宝宝。”
“我尽快早点回来,然后以后每天都抱着你睡觉,不让你一个人,好不好?”
虞澜抿住唇,别过头不语。
薄静时干脆将虞澜抱坐在怀里,穿着棉质睡衣的虞澜坐在薄静时的腿上,依旧紧闭着唇,一脸生闷气、哄不好的样子。
虞澜有点不开心,哥哥明明可以早点和他说的。
可现在哥哥都要走了,可能再过半小时就要走,临走前告诉他,他觉得很不舒服。
虞澜把脑袋扎进薄静时的胸口,闷声闷气道:“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
薄静时哄他:“这次真的是意外,宝宝,我错了,我不该走前才告诉你。”
若是以往,虞澜肯定已经被哄好了,但这一次他很不安,这种不安感简直莫名其妙,让他感到心脏揪着紧,整个人心神慌乱。
他靠在薄静时的胸口:“你亲了我,又把我丢下。”
“我好委屈。”
“我好坏,居然让宝宝委屈了。”薄静时揉着虞澜的后颈,慢慢吻着虞澜的额头,“亲亲我的小宝贝。”
虞澜更委屈了。
被哥哥细声细语地哄着,他非但没有被哄好,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他突然抬起头,双目湿润明亮:“哥哥,你会回来的吧?”
薄静时瞬间哑了声。
在某些时候,虞澜真的敏锐得过分。
虞澜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这也许正是他的天赋所在。
薄静时没有马上回答,虞澜直勾勾地盯着薄静时,随着沉默时间变久,他双目愈发湿润,仿佛即将要哭出来。
虞澜挣扎着要下来,薄静时抱紧他,把虞澜的脑袋按在胸膛。
虞澜被迫听着薄静时剧烈的心跳声。
随着薄静时说话,虞澜耳边的胸腔也在振动。
薄静时说:“你还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
他亲亲虞澜的头发,“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里都不去。”
虞澜还是怀疑,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缓慢地抬起睫毛:“真的?”
薄静时:“当然是真的。我说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虞澜闷声闷气道:“你骗我的事还少吗?”
每次把他亲得稀里糊涂的,仗着他的信任,哄着他做很多事。
薄静时笑了:“那些不一样。”
在薄静时的反复保证与承诺下,虞澜总算稍微被哄好一点了。
薄静时拍着虞澜的后背:“明天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接下来就是国庆,你好好睡一觉,睡醒后起来玩游戏、看电影,我马上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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