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薄静时:“是。”
“我就知道。”得到肯定答复的虞澜有些小嘚瑟,他骄傲地抬起下巴,又故作嫌弃,“哥哥,你真的好粘人。”
在回教室午休前,虞澜和华叠交换了微信号,当天晚上,华叠给他发来消息。
[你叠来咯!(哥哥的同学):来验货吧。放心,明天肯定给你们哥俩捎上。(附图)]
虞澜礼貌地和对方说了谢谢,躺在床上后,忧郁地叹气。
薄静时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小脑袋里又在打什么小主意,但薄静时注意到虞澜的脚后跟有点红,起了一点皮。
好像是被新鞋子磨的。
薄静时拿来一管药膏,帮虞澜擦药。虞澜只觉得脚上冰冰凉凉,下意识瑟缩,却被桎梏住脚踝,动弹不得。
冰凉触感与痒意同时袭来,虞澜浑身都是痒痒肉,当下就痒得一直挣扎,双腿乱蹬,可惜不管他怎么挣扎,都被牢牢钉在床上。
虞澜笑得整张脸都红了:“哥哥你干吗呢!”
“破了。”薄静时说,“擦药。”
虞澜撑起身子瞅了一眼:“就是微微红,正常摩擦而已。不是吧哥哥,这也叫磨破?”
虞澜觉得薄静时小题大做,薄静时却不这么认为。
薄静时专注给虞澜擦药,熟悉这种感觉的虞澜逐渐觉得不痒了,反而挺舒服,他任由薄静时抓着他的脚给他上药,还很闲适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哥哥,你有没有当过坏学生?”
“?”
薄静时有点不能理解。
虞澜说:“就是不听大人、老师的话,一意孤行,又比如打架、翘课、染发之类的……你应该没有,你是听话的好学生,好吧,虽然我也符合大众眼中的好学生形象。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遗憾。”
“遗憾?”
“感觉我从来没有做过特别‘放肆’的事。”虞澜叹了口气,“我平时都是乖宝宝。”
听到“乖宝宝”,薄静时抬头看了虞澜一眼,眼神一言难尽,有些莫名。
虞澜眉尖一抖:“什么意思?我不乖吗?”
“我不乖吗?”
薄静时故意敷衍:“嗯嗯。”
薄静时要是想故意伪装,那么他的演技就不会让任何人察觉,现在他的态度显然不用心,连演都懒得演。
算了,现在哥哥是叛逆期,他身为弟弟应该理解,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尊老爱幼。
虞澜冷哼一声:“我懒得跟你说。”
他换了只脚,搭在薄静时的掌心中,“这只也要捏捏。”
薄静时的肤色比虞澜要深,白足细腻且柔软,搭在他的掌心中时,肤色被对比得更加明显,形成鲜明色差。
薄静时皱皱眉头,他是在给虞澜擦药,虞澜以为他是在做什么?又把他当什么?
按摩技师?
虞澜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真不知道被谁惯的。
薄静时一边腹诽,一边很听话地按起了虞澜的脚。
第二天,华叠没有把演唱会门票给薄静时,而是特地来初中部,亲手把门票送给虞澜。
虞澜被喊出来时一头雾水,看到是华叠,他更加好奇:“你怎么不给哥哥?”
高三教学楼离这里可不算近,也一点都不顺路。
天!哥哥!华叠也有弟弟,但弟弟在三年级后就不会这么叫他,就算叫,他也觉得肉麻。
不过还是得看人,虞澜喊哥哥时,还真有些不一样,不,特别特别不一样。
难怪薄静时那么弟控,要是他有这么一弟弟,他只会比薄静时更弟控。
“这不是看你哥在认真学习,不忍打扰吗?”华叠咳了咳,把门票交到虞澜手中后,道出真实目的,“你哥平时放学都在干什么?是不是有情况?”
什么情况?虞澜不懂,不过他很谨慎:“你问这个干什么?”
华叠愣了愣。
以前他们距离较远,华叠没有这种感觉,现在距离近,他才发现虞澜看人时目光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无辜与纯真,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而这张脸又是极度漂亮的,华叠只是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有些眩晕走神。
华叠一个激灵回神,真是见了鬼,一个男生居然能漂亮到这种程度……在虞澜的注视下,他别过头说:“就是好奇,没有恶意。你放心,就算他真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和班主任打小报告的。”
“我还等着抄他作业呢。”
看在演唱会门票的份上,虞澜还是说了:“回家后的话……如果家里阿姨在,哥哥就会陪我写作业,吃完饭催我锻炼。如果阿姨不在,他就去做饭,然后陪我写作业,出去散步消食。”
“没了?”
“没了。”
华叠失望而归。
周六的考试安排计划出来了,虞澜彻底心如死灰,他跟朋友去楼下看考场安排,恰好遇到薄静时。
薄静时:“考一整天吗?”
“对。”
“最后一门是什么?”
“英语。”
薄静时问他:“有把握吗?”
虞澜给了薄静时一个“自己体会”的表情。
那肯定不会有问题。
虞澜小时候害怕坐飞机,家里人想着帮他一步步适应飞机,接触新的环境,后来他也的确不害怕坐飞机了,也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他不喜欢国外的生活,因为总是水土不服。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语言天赋又好,英语这门课是他的强项,他最不担心的就是英语这门。
虞澜还说:“英语这门我写得特别快,我平时都是提前交卷的。”
薄静时说:“如果你早点交卷,也许我们能赶上演唱会。”
虞澜:“赶不上的,演唱会四点开始。”
除非他提前离开考场,但老师不允许那么早交卷。
虞澜也没抱有多大希望,他把票给了薄静时,让薄静时和朋友一起去看,至于他就安安心心考试吧。
周六下午,终于到达最后一场考试,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虞澜写卷子的速度比平时更快。
虞澜托腮看向窗外,现在已经四点多,演唱会已经开始了吧?
耳边是空调运作的微微响动,同学还在奋笔疾书,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花坛内蝴蝶扇动翅膀,大脑开始天马行空。
小型演唱会,也就两个小时。如果他现在逃学,也许还能赶得上尾声。
逃学是什么滋味?
如果他现在偷偷溜走,会怎么样呢?
但终究只是想一想。
虞澜趴在桌面上,抬起自己的手指,阳光透过指缝照进来,他正走神时,玻璃外传来叩击声。
他的考场在实验楼一层,正好靠窗,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位置,因为考试时容易受到外界噪音影响,打断考试思路。
虞澜看向窗户外,惊讶地睁大了眼,旋即赶紧挺直腰板看向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见老师没注意这边的动静,才用口型对着窗外的人说。
“哥哥你干什么?!”
敲窗户的人正是薄静时。
他弯着腰,鬼鬼祟祟地在窗户外蹲着,生怕被老师注意到。他生得高,故而将姿势做得很费劲。
虞澜等了片刻,看到一张纸条从下而上升起,贴在了玻璃窗上。
——逃学。
薄静时在外头观察了很久,确定虞澜应该写完卷子,才凑上前。
他一直在回想那夜虞澜的话。
虞澜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乖宝宝,包括他的外表也是如此,看起来乖巧听话,永远好脾气,但他的内心也会有点小叛逆,会搞怪、会使坏,喜欢听激情的摇滚乐,哪怕胆小但也爱看恐怖片。
虽然最后总会被吓得睡不着觉,钻在薄静时的怀里不肯抬头,身子都是颤抖的。
又是一张纸条。
——跳窗,我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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