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哥……”过了几秒,Omega才低声道。
冯书言?
那酒吧老板出事了?
“打什么车。我送你。”虽然不喜欢冯书言,但陆铭清楚那人在Omega心中的地位,男人立刻下床,并拉Omega站了起来:“去换身衣服,给我也拿套。五分钟,换好衣服就走。”
Alpha简短而坚定的命令像是给慌乱无措的余渔打了一针镇定剂。
“嗯,谢谢你,陆铭。谢谢。”余渔用力地点了点头,连忙跑向楼下的衣帽间。
听见Omega下楼的脚步声,陆铭这才回身,摸来丢在床头的手机。
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冯书言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家医院——陆铭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先联系下熟悉的私人医院,准备些医疗救治的资源……
拿在手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陆铭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字,王。
转身走进洗手间,陆铭反锁隔门,接起电话。
“喂?老王,人弄到手了还是调查结果出来了?这么快?”
“陆、陆哥……”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老王”。
“?”陆铭一愣。
那人便在身边人的催促下,颤巍巍地继续道:“陆哥,那个……出事了……王哥让我们自己和你说。”
“什么事?”陆铭打断那人。
“陆哥……你昨天让我们去劫的那个人,那个徐嘉诚……好像快不行了。”
陆铭脑袋里嗡得一声,电话那边的声音再也传不进他的意识:余渔说的病危通知,是徐嘉诚的。
Omega这么着急,是为了那个姓徐的。
陆铭憋着一肚子火,开车将余渔送到医院。
市中心医院停车场,车还没停稳,Omega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陆铭车都没锁,只拔了发动机的钥匙,也下了车,快步追上。
两人进门看都没看一眼电梯,爬楼,直奔四层的手术室。
手术室门外。
红色的“手术中”灯牌还亮着,安静的廊道里只有一个年轻的Alpha小伙在,那人余渔认识,是疗养院的年轻护工之一。
年轻人见余渔总算来了,连忙迎上来。他奇怪地看了一眼余渔身后的高大Alpha,便面带惭愧和悲伤地重新看向Omega,委婉地低声同他交流,大意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还说,疗养院那边现在一片混乱,人手不足,余渔来了,他就得回去了。宋姐在一楼处理相关的手续,费用等事务,处理完就会过来。
余渔点头,道谢,和男生道别,看起来像是总算镇静下来,恢复了思考的理智。
年轻人走后,Omega看了看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缓缓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余渔低着头,双手合十交握,攥得很紧。
陆铭没吱声,守护神似的在Omega身旁站定。
垂下眼,Alpha看到那人的双手在不住颤抖。
陆铭心里泛起阵阵不痛快,可余渔的样子又让他心疼。
最终,Alpha抬手,安抚地摸了摸Omega的头。
“来之前我联系了朋友医院的专家,他们很快就来。你别担心。”
余渔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望着Omega乱糟糟的发顶,陆铭视线飘忽,男人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后牙,再次开口,状似无意地问:“他,徐嘉诚……是你什么人?”
“哥哥。”Omega的回答很短。
陆铭:“除了冯书言,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哥?亲哥?”
余渔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徐嘉诚的安危上,他没有发现陆铭的异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自己和徐嘉诚之间那复杂的关系,支吾了几句,最后只能摇摇头,说:“没有血缘关系。就是哥哥,比亲哥还重要的哥哥……”
陆铭皱眉,心中的不悦更剧,抚在Omega头顶的手也不自觉的下滑,后脑,脖颈,直到他摸上了余渔脖子上那条抑制环。
嘀嘀!——
抑制环指纹锁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陆铭的手指不小心在解锁器表面蹭了几下,触发了警报。
走廊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啪!
Omega的反应更为激烈,他惊恐地躲闪,并拍开了陆铭的手。
“陆、陆铭。”余渔打完人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怔愣地抬头,看向男人:“对不起,我……”
陆铭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渔,那条解不开的抑制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疑惑,不解与Alpha的满腔怒火终于失控,从胸口溢出,将男人吞没。
“哥哥?什么哥哥?我看是你情人吧?男朋友?还是,你喜欢的人?”Alpha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却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陆铭,你在说什么?”余渔莫名,怯声道。
“你肯和我上床就是为了他吧?为了给他赚医药费。怪不得你一直负债,一直还不上。”Alpha微微弯腰,单手撑住墙壁,将Omega的身体彻底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你喜欢他,是不是?不肯摘抑制环是为了他,打强效抑制剂强行压制发.情.期也是为了他。不想被别的男人标记、为他守身、想以后被他标记……都是因为他。解锁的指纹也是他的对不对?!”陆铭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愤怒的话:“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他爬得起来草.你吗?”
“嘉诚哥不是、”余渔的解释被打断。
“那你为什么不肯摘抑制环?又为什么用强效抑制剂?”
“我没有。陆铭,我没用过那种东西。抑制环,抑制环是因为……”
“你没用?可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不只是因为抑制环。你的血液里也没有信息素的味道。那天,你咬破了舌头……”Alpha一顿,忽然面目狰狞地低吼道:“还是说,你已经被他标记了?!”
余渔的否认让陆铭突然想到了令一个可能:被完全标记后的Omega,其信息素也无法再被其他Alpha察觉。
被标记了?他喜欢的人,他的笨狗,被别的Alpha标记了?!
陆铭撑在墙壁的手背青筋暴起。
如果眼神能具有实质,Omega脖子上的那条金属带……
吱嘎。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Alpha和Omega瞬间同时看向手术室。
门框上方,红色的指示灯已经熄灭。
手术结束了。
探头出来的助理医师带着口罩发套,看不清模样,但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
女孩愤怒的责备中明显带着哽咽。
门外二人的心瞬间沉入底谷。
又一位年长的医生走了出来。
“患者家属。”男人说着,看向余渔和陆铭:“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再顾不得Alpha,余渔站了起来:“我哥他……”
“请节哀顺变。”主治医生悲痛地向余渔深深鞠躬。
余渔眼前一花,但他没有摔倒,没有晕过去,他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触不到……直到,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余渔才隐约听到了耳边陆铭的声音。但也是断断续续的。
“……你可以不用再惦记他了……行了,把抑制环摘了,让我看看……标记可以用手术洗掉,不会有后遗症……人都死了,你再放不下也没用……一个趴在你身上吸血的小白脸而已,还是个残废,你、”
“陆铭,你闭嘴。你不能这么说他。”
这是再见后Omega第一次这么和自己说话。
陆铭愣了,不再出声。
身后的走廊里忽然传来阵阵吵闹,乱糟糟的。
“你们就是杀人犯!我们会报警的!一定会报警的!”
“关老子什么事?我们又不是故意弄断电源的,明明是你们自己看护不周,没注意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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