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珏秋抬头看去,就见商礼神色有些不善的看着自己:“有没有看到书然?”
叶珏秋向来有些厌烦,甚至是厌恶这个人。
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么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唏嘘。
似乎是注意到了对方眼神的不对劲,商礼皱了下眉:“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问你书然呢?”
叶珏秋想起刚刚房间里的事,整个人有些神思不属,下意识道:“不要去左手边第三个房间。”
话音刚落,叶珏秋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商礼。
商礼看他的神色复杂又怪异,然后立马迈步朝着他刚刚所说的房间方向走去。
!!!
他不是故意的!
叶珏秋倒不是考虑商礼的心情,要是私人环境,他绝对非常非常期待对方听到宋书然说的话。
可这里是公众场合,休息室外就是宴会厅,众多来宾在外。
里面宋书然正在和商时序告白,被商礼听到了他要是当场发疯闹起来了怎么办?
那简直就是特大新闻,商礼的前未婚夫和哥哥结婚了,喜欢的人正在和哥哥告白。
叶珏秋简直不敢想象,这些事闹出来了,他们几个事件中心人物会被编排多久。
别传来传去变成了商时序喜欢抢弟弟的人了。
他连忙转身伸手准备去阻拦人。
商礼似乎没有想到他的动作,整个人往前疾走的劲没散,撞在了叶珏秋的身上,差点把人弄倒。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又把叶珏秋拉了回来。
两人刚站稳,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情绪不明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叶珏秋回头就看到了已经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商时序,神色微沉的看着他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商礼手臂交握的动作,立马巨嫌弃的弹开,跑到了商时序的身边贴着。
叶珏秋感觉到商时序的脸色似乎微妙的好看了些,才小声道:“刚刚差点摔倒了,扶了一下。”
商礼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到了商时序才突然意识到,叶珏秋说的那个房间好像是……商时序的休息室。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书然刚刚……”
商时序握住身边叶珏秋的手:“嗯,他进我休息室了。”
叶珏秋:!
商礼还没问,商时序已经浑不在意的淡声开了口:
“不知道他进来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了一句什么射击是因为我学的,好像脑子有点不太正常,我让保安把他带走了,你去捞他吧。”
叶珏秋缓缓的张开了嘴,目瞪口呆的偏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商时序。
太强了。
他现在有些具体形容不出来他哪里强,但就是强。
叶珏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商礼青白红黑交错的脸色,很精彩。
几部电影的名字争先恐后的从他的脑子里往外冒。
《小丑》
《尼罗河上的惨案》
等等,他们现在身处的这片海叫什么来着?
叶珏秋还没来得及多瞅几眼仔细欣赏下商礼的神色,就被人伸手捏着下巴转了下头:
“还看什么呢?”
话音落下,商时序已经揽着他的肩往前走了。
“我们去哪里?”
“回房间,零点的时候游轮开始出行,有焰火看,现在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叶珏秋拉过商时序的手,看了看他腕表上的时间。
现在还不到九点,不知道晚上要闹到多晚,确实可以回房间先睡一小觉。
正走着,商时序突然开了口:“怎么和商礼纠缠在一起了?”
说起这个,叶珏秋可就精神了:“你还说呢,我这不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要是商礼过去撞见了闹出去了怎么办?”
商时序有几分不在意:“闹了又怎样?”
他知道商礼懦弱的本性,根本闹不起来。
明明刚才他意思表达得都那么明显了,对方都不敢向他更详细的问下去。
“别人有可能会编排你,这样的事接连发生一件两件,外人以为你喜欢抢商礼的人怎么办?”
听到这里,商时序似乎觉得有些荒谬:“你把这话放出去,看看有几个人会信,商礼身边有什么好的值得我抢?”
叶珏秋有种自己被骂了的感觉,差点没跳起来。
刚准备说些什么,商时序已经语气危险的开了口:
“你要是把你自己也归为‘商礼的人’的范畴里试试。”
“……”
叶珏秋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身份上他曾经是和商礼有着婚约的人。
但要是这么咬文嚼字揪他话里的错,叶珏秋选择换个话题:
“宋书然和你告白了!”
解释!
商时序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下,然后才有些无奈道:
“他不喜欢我。”
叶珏秋突然就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那他还只是因为想抢我的,所以和你告白?”
商时序觉得自己有点被他话里的那句“我的”微妙的取悦到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商时序就没解释过多了,还说下去就太恶心了。
当年,秋秋被叶竑接走不久,宋申宇就和董乐佳结了婚,宋书然自然也接到了身边,和他们住在一个别墅群里。
第一次见到宋书然大概也是15年前,商时序只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身上和秋秋衣服相同的款式、相同的牌子。
对方笑得绵软,模仿着秋秋的一切。
很拙劣。
商时序一看就立马意识到,对方想取代叶珏秋。
不,换一种说话,他想成为秋秋。
宋书然这人从小就是扭曲的、有点疯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秋秋以前的同龄玩伴渐渐成了他的朋友,鲜少有人再提起他私生子的事。
其中,商时序无非是身份最不一般,且和叶珏秋关系最特别的那个。
只是每次宋书然尝试凑近商时序,就会吃大亏。
久而久之对方就只敢远观了。
商时序也是这么多年里他唯一失败的。
或许时间横亘太久又加上一直未成功,对商时序不甘心的远望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已经成了执念。
准确来说,这执念还是对叶珏秋的执念——
证明着他想得到叶珏秋的一切失败了。
兜兜转转,现在商时序又和叶珏秋关系如初的凑在一起。
他愈发不甘。
或许时间久了,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种感情是什么,误以为是爱情。
商时序从一开始就看得分明。
只是他这人骨子里到底是冷血的,他一点也没有要点醒对方错误认知的念头。
倒不是因为想要什么人喜欢自己,商时序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
他只是想看到对方在各种复杂得自己都搅和不清的情绪里痛苦挣扎,夜不成寐的反复揣摩,让他内耗的负面念头在脑子里一刻不停的交织缠绕。
然后像个溺水的人般,越挣扎越下沉。
最终溺死于他自己造就的暗河里。
两人进入了套房内,叶珏秋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整个人柔软的窝在被子里。
他早就有点想睡觉了。
这么想着,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的男人。
然后把身边的床榻拍得“砰砰”直响,凶巴巴的:“我都洗干净躺床上了,你还在干什么?!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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