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滢站在宋申宇面前,审视着对方:“我现在身无分文,以后孩子得跟我姓,还想结婚吗?”
宋申宇笃定的点头:“结。”
在当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在私下骂叶滢蠢。
觉得她为了个男人,和自己家里闹翻,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是个顶级恋爱脑。
可张潇涵和叶竑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全程都和宋申宇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算今天这里没有一个男人,叶滢和叶竑之间的矛盾也迟早会爆发。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涉及到其他人,只是很简单的,叶滢想逃脱那个牢笼,她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有东西来自叶竑给予,她从来没有所谓的“拥有”,对方想拿捏她太容易了。
她只能破釜沉舟的选择什么都不要,她身上有股狠劲。
叶滢不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小公主,她是清楚的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后,仍想义无反顾的向外奔。
后来,叶滢和宋申宇一起进行了创业。
在那个年代,叶滢的眼光极具前瞻性,瞄准了人工智能版图。
而宋申宇是进行的技术入股,两人共同创立了公司恒朝科技。
一开始是真的艰难,叶滢身上没有钱,叶竑向外放过话,不让任何人给她行便利。
当时啃着面包的叶滢还在乐,觉得她爹只是不行便利,起码没有让人刻意为难,还不错。
这两个人的脑子是真的好,一人主技术一人主谈判,倒还真的让恒朝发展了起来。
一时间,恒朝科技实力强劲,风头无量。
叶滢将以前叶竑所在她身上付出的钱财成倍成倍的还了回去。
她不是赌气,她仍尊敬父亲,也是真的感谢父亲给予她生命和过往的栽培,并且以此希望父亲能给她更多的信任。
所以叶滢和宋申宇之间的情况,外界的认知都太过于匮乏。
只一听,富家女和穷小子在一起,和家里闹翻这几个关键词,圈子里的那些人就脑补出了一大堆要死要活的爱情故事。
可实际上,无论是叶竑、叶滢还是宋申宇都知道,他们都没有把所谓爱情当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其中的具体情况太过于复杂。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叶滢为自己人生的抗争。
之前听张潇涵碎碎念说起过往事情的时候,商时序还有些意外。
张潇涵轻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你要相信你叶姨的眼光,她不吃垃圾。”
“要是宋申宇很差,不说你叶爷爷,就是叶姨那一关都不会通过。”
“人不是一个静止的点,而是一直流动最终绕成不同形状的线,是会变的。”
“早些年前的宋申宇和现在很不一样,贫穷但是自尊心很强,也是真的不在意叶滢什么都没有了,上进努力,能看出确实是喜欢阿滢的,两人一起共患难,反倒是后来起来了渐行渐远。”
张潇涵喝了一口茶,叹道:“之前两人还能够并肩行走,只是阿滢的努力和天赋寻常人都难以企及,她很快自学了技术相关板块,恒朝她的话语权越来越强,恒朝主要在她手上壮大,宋申宇无论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有时候还挺唏嘘的,如果一开始就是恶人,又怎么会避不开?
无非是逐渐腐朽生烂的,防都防不了。
说到这里,商时序就能懂了,其实严格来说,宋申宇并不是传统中的凤凰男,他没有用叶家的一分。
只是大众的印象如此,何况后来恒朝渐渐形成了一个女强男弱情况,外界这种的议论自然更多。
后来渐渐的,与其说这两人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所有的情感都会随着这种不平衡逐渐消磨。
宋申宇本就好强,于是也越来越偏激,整个人渐渐地心态失衡,高强自尊的人反而更容易变得扭曲。
商时序冷漠的听完。
“自己不行,还怪别人强,说什么以前喜欢叶姨,那还有个只比秋秋小半岁的私生子?”
张潇涵愣了下,笑道:“你说得对,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心理逐渐扭曲,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心态不行,路走歪了。”
她其实都已经有些记不太清宋申宇以前的模样了,只有现在这个面目可憎、令人生厌的恶劣面孔,或许是安逸久了,好像人也变蠢了。
商时序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小时候东西被烧后,家里一团乱。
张潇涵和商晋原准备与商家彻底闹翻带他走,他那时候其实很茫然。
在花园里恰好碰到了叶滢。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坐在了人的身边,笑道:“我以前也遇到过和你差不多的事,我其实最开始想当雕刻家来着,后来我父亲把我雕刻的东西全砸了,不止一次哦。”
商时序看着她,问道:“那您是怎么做的?”
叶滢的声音很温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用十几年的抗争换取了一个几年拼命努力的机会,然后赢得了永远的自由,我现在想要雕刻,已经没人能管我了。”
于是,商时序跑到了张潇涵面前,说:“我选择留在爷爷身边。”
他也可以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自由争取到永远的自由。
外界对叶滢这个人褒贬不一,她的行为、思想永远都是超前的。
诚然,那些年的鲁莽和横冲直撞仍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可人向来都不是只有一面,不可能将所有人的看法和意见统一。
但在商时序这里,毋庸置疑,对方很了不起。
是值得他所敬佩且尊重的人。
更是筑构秋秋所有热烈、勇气与生命力概念的一个形象。
现在商礼却寥寥几语,将她那么波澜壮阔的一生扁平化,甚至是污名化。
商时序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倒水已经有些久的叶珏秋。
叶珏秋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站在厨房里,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第一时间就靠北市圈子里熟识些的人脉,将商礼说的那些话“无意”捅到了商鲲的面前。
后来听说,商鲲上家法拿着棍子把人抽了一顿,在家里禁足了一个多月。
到底是最无底线宠爱的小孙子,后来商鲲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外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叶珏秋知道。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珏秋转身就看到商礼走了进来,对方站到一旁也倒了一杯水,正准备离开时,对方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叔叔最近出事你做儿子的都不去看看吗?”
叶珏秋没理他,想要绕过人,商礼却在他身前挡了一下:
“是书然好心想要修复一下你和叔叔的关系,所以拜托我来和你说说。”
叶珏秋就知道,可能是宋书然说了些屁话。
想起了那个录音,叶珏秋漆黑的目光冷淡的放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冷冽的问道:
“我向你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和宋书然是兄弟,他没有任何问题?”
商礼有些不耐烦,在对方开口之前,叶珏秋已经再懒得费口舌: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厨房外已经传来了商时序的声音:“秋秋?”
商礼一听到商时序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端着水杯走出去解释道:“我、我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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