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病发意味着抗体失效,体内的X型病毒发生病变,同时意味着二十年前的药物和疫苗失去作用。”
“不用我们进行实验,那些着急抢购药物注射抗体的患者,他们现在并没有好转。”
林震南沉默不语,路月沉并没有回复。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说起来没有意义。
施夷南听闻儿子不愿意回来,她脸色不怎么好,细白的手指还抓着林微寒的手腕,依依不舍地看着人。
“月沉……能不能在家里待着?”施夷南轻声问他。
“抱歉,夫人,您在家里待着就好,之后我会来看你的。”路月沉说。
这并不是他的家,他不过是回来走个过场。
惦记着家里的青年,他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回去了。
“就这样……有事再联系我。”
路月沉从林宅离开,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后视镜里跟着一辆车,师傅看了他一眼,问,“路少爷,这怎么处理?”
“要甩掉他们吗。”
路月沉稍稍猜测,闻言回复:“让他跟着。”
从林宅没有立刻回到家,他在路上去了几家符合林微寒喜好的商店,现在变成了阻隔送餐,送餐的服务人员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身上挂着名牌是去医院做的证明检测,证明没有任何感染症状。
仅仅如此,城市里的店铺目前五分之一关门,客流量损失了二分之一往上。
天空泛出白,像是一面被乌云遮住隐隐透底的镜子,阴影迅速地变幻,从城市的另一侧落下来,笼罩着整座城市。
买了粥、点心,饮品,还有昂贵的菜系,他到了家门口,楼下多了一道身影。
江释已经猜出来了,在门口拦着他。
“江释学长,您好。”路月沉抬眼,手里提了很多东西,被江释拦住。
江释看着他,一双眼漆黑不见底,“我知道他在你那里,如果你不把他放了,我会告诉林家。”
“江释学长……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路月沉看着对方,平静地说,“我想江释学长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不介意江释学长现在去探望学长。”
路月沉:“只是学长可能生了病……江释学长接下来还有实验吧,学长不想让你担心,你要上去看看吗。”
他手里提着的还有一包药物,全部都是抗病毒的特效药。
最近已经传出来了几名病人死亡的消息,五名死者里三个死于自杀,抑郁症状会让他们的情绪比平时敏感13倍。
敏感是痛苦的根源,失去所有钝感力,这个世界的混乱与污浊随之纷沓而至。
路月沉深褐色眼底变幻,温声提醒,“学长的新实验项目,情绪稳定应该是必要条件……你要为此冒险吗。”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学长他可能会生气吧。”
对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江释在原地怔住,漆色眉眼下压,气息沉了几分。
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已经得知答案,路月沉微笑,“江释学长,我能够理解,现在请您让路吧。”
“还有学长在我这里的事情,拜托您帮忙隐瞒,学长不想让伯父伯母担心……现在林氏可是在风口上。”
他不担心江释不保密,对方现在应该正在一边责怪自己,一边又忍耐着自己承担的责任。
所具备的有限的爱和完整的品格,会让江释难以开口。
林微寒在窗边看到了两道人影,一道是路月沉,另一道有些眼熟……似乎是江释。
不知道路月沉和江释说了什么,江释最后没有上来。
这实在是好猜,他看着发小怔在原地的身影,毫不留情地伸手掐死了一团蘑菇。
小蘑菇可怜地被掰的到处都是,看见人回来,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哪怕知道是受病毒的影响。
……这种感觉。
真让人操蛋。
林微寒按着自己的额头,发丝稍稍凌乱,他的心跳急促的跳动着,两只脚都离开卧室,仿佛卧室里有什么可怕之物。
直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散去了阴霾窒息,令他稍稍能喘过气来。
“……学长。”温柔的声音,配上对方的那张脸,路月沉买了很多东西,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便难以移开。
全心全意的仰慕、毫不留情的占有,带有晦涩阴暗的心意,揉杂在一起形成病态的依恋。
这些原本令人生厌的东西,在他情绪变得比平常敏感13倍的时候,反而变成了良药。
过分溢出来的爱,会让他迟钝地感受到,而不是让世界把他隔绝起来。
“学长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路月沉把东西放下来,注意到被他掐坏的蘑菇,握着他的手腕,先检查他的手指,担心他磕到了自己。
……有病。
林微寒一边皱眉一边看过去,对方去吻他沾着泥土的指侧,他手指忍不住蜷缩,心脏跳的稍稍快些。
他被亲到之后随即收回手,路月沉把那些蘑菇收拾了,对他说,“学长,有些可能有微弱毒性,最好不要放进嘴巴里。”
“……”林微寒面无表情,“你觉得我像弱智吗?”
“当然不像,我总是担心学长,忍不住想说。”
路月沉凑过来,唇角带着微笑,牵着他走到客厅。
“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学长,爷爷前段时间晕倒了,现在已经醒来,在观察中。”路月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林微寒只是稍稍皱眉,沉默了一会,很快眉头舒展了,“爷爷现在怎么样。”
意料之外的平静。
路月沉:“有些好转,病情暂时不能确定。”
和他说了他现在也没办法去看爷爷,万一传染给爷爷,只会让病情加重。
林家也不能回,他不想让母亲得病,林父和林绍也是。
至于发小……
今天带回来了很多饭菜,都是他以前爱吃的几家店,对方视线粘在他身上,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吃东西。
他冷冷地看过去,路月沉随即收回目光,起身去给他倒了杯牛奶,没一会给他递手帕纸和湿巾,然后又帮他去骨。
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他身上。
换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他现在能受得了,因为他生病变得不正常了。
……妈的。
林微寒莫名有些烦躁,被对方看着的时候心情莫名会好,按照他的印象,抑郁症的病人也不是抑郁在这方面。
对方没有提江释来找他的事,按照他之前的性子,应该会刺激他一番,告诉他江释因为他生病而抛弃了他。
这很常见,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为自己放弃一切只是见一面的程度。
何况他和江释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敷衍。
“学长,怎么了?”路月沉问他。
“……没事。”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过来。”林微寒坐在沙发边,他看着路月沉忙碌,被他喊一声,路月沉就放下来了手里正在忙的活,听话地到他身边。
他在这里待着,是因为他能毫无忌惮,觉得传染给路月沉也无所谓。
青年到了他面前,他手指碰到路月沉的脸颊,注意到路月沉耳尖稍稍透红,深褐色的眼底变化莫测,仿佛他对他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
吻落了下去,嘴唇相触,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路月沉眼睫稍稍地扇动,眼珠变得黑沉,像是褐色的宝石浸透了浓墨,一缕缕地缠绕在一起。
路月沉单膝跪在地上,手指撑在地上,随即克制不住地揽住他的腰,唇舌相融,彼此的气息融合在一起。他穿的是路月沉的衬衫,早已分不清山茶气息到底是自己身上的还是路月沉身上的。
他心脏在剧烈地跳动,随着上嘴唇被轻轻地舔过,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炸开,身体仿佛也变得比之前敏感,腰上的手滚烫烙人,他脸颊随之浮上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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