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干?
时绥下意识舔了舔唇,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蓄起来的气势也散了。
还很丢人。
陆淮知则是站起身,拿起水杯准备去打水。
他走到门口,却听身后响起时绥的声音。
“不要小米粥。”时绥的声音里难得有点挫败,“皮蛋瘦肉粥,多放点肉。”
陆淮知勾了勾唇,“好。”
他将时绥的需求发给汪城,就拿着水杯去办公室。
田洪军还在写教案,他看到陆淮知手里的杯子,笑道:“打热水?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不是我喝。”陆淮知顿了顿,“时绥发烧了,喝温水好。”
“他今天上课睡觉是因为病了不舒服,希望老师不要怪他。”
田洪军愣了愣,“那去医务室没?这小子怎么不去输液啊?”
“只是低烧,时绥吃了退烧药,已经好多了。”陆淮知解释道。
他在饮水机前接完热水,再往里面兑了冷水,把杯子盖上,却没走。
“老师,时绥最近表现应该好很多了,希望您能别那么凶他。”
田洪军摸了摸鼻子,“我的确听说时绥开始交作业了。”
应该是陆淮知的辅导起了作用。
“不过,我也没怎么凶他吧?”
陆淮知皱眉:“您用粉笔砸他了。”
田洪军哑口无言,最终无奈地笑了笑:“我下次注意行了吧!”
这俩人关系还挺好。
陆淮知得了田洪军的保证,就准备转身出去,田洪军却叫住了他,“对了,淮知,这次运动会你参加不?”
陆淮知摇头,“我运动不好,就不给学校拖后腿了。”
田洪军心想也是,他不能要求陆淮知成绩拔尖的同时兼具运动细胞,就挥手让人走了。
陆淮知回教室没多久,汪城就将午饭带了回来。
汪城是一路小跑回来的,热得出了一脑门汗,拿课本给自己扇了扇风,“你们怎么要了两份粥啊?学霸你也喝粥?”
陆淮知将时绥的皮蛋瘦肉粥放他桌上,点头:“嗯。”
时绥本来看着汪城的麻辣烫有点眼馋,可见陆淮知也喝粥,还是没什么味道的小米粥,心里顿时平衡不少。
几人吃完饭,陆淮知把教室窗户打开散味。
汪城则是借口去厕所,一溜烟跑了。
时绥一眼就看出汪城抽烟去了,这小子走之前从书包里把打火机顺了出去。
时绥正觉得嘴里没味,从书包里摸自己的烟,“我也去一趟。”
他摸了一圈,最后在书包最里面的隔层里找到了烟盒子,跟它放在一块的还有个硬纸板一样的东西。
时绥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蓝色的信封。
草,他怎么还留着这玩意!
他蹭地将书包合上。
恰好此时,陆淮知也站了起来。
时绥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不会看到了吧?
陆淮知疑惑地看了眼时绥按着的书包,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他手里的烟上,“我也想去厕所,一起。”
汪城正在厕所吞云吐雾,顺带在手机里跟池青汇报时绥的病情。
【汪汪:青儿啊!你是不知道时绥烧成啥样了?那小脸白的,我见犹怜。】
【汪汪:含着体温计的时候,那模样我看了都心疼。】
【汪汪: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绝对细心照顾我的好大儿,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汪城一手夹着烟,一手噼里啪啦打字,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正巧厕所门口响起脚步声,他抬头随意瞟了一眼,猝不及防看到了他[好大儿]的脸,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
时绥给了他一脚,“谁是你好大儿?”
汪城假意抱着腿嚎了一声,“好他个池青,这么快就告密了!”
时绥面无表情:“你把消息发群聊里了。”
“我怎么可能干这么蠢的事!”汪城大声反驳,点开手机去看最新的消息对象——
#一窝狗(4)#
还真发群里了。
“爹,我错了。”汪城能屈能伸。
时绥没想跟他计较,正准备跟人借个火,却见汪城突然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哇,学霸你也来了?”
说完,无比自然地把手里的烟摁灭了,“那我不抽了。”
时绥口袋里的烟抽出来一半:“?”
他回头,却见陆淮知目光落在他口袋边缘的烟上。
时绥硬着头皮将烟拿了出来,“汪城,打火机给我用一下。”
他抽烟关陆淮知什么事。
“啊?学霸不是受不了烟味吗?”
时绥没搭这茬,还是朝汪城伸着手,“别废话,给我。”
“啪”的一声轻响,火苗窜出。
烟头冒出猩红的火光。
时绥看着往上飘的白烟,战胜陆淮知的成就感远远压过了对抽烟本身的渴望。
他掀起眼皮,颇为挑衅地看了陆淮知一眼。
陆淮知表情淡淡的,没说话。
时绥没得到预料中的反应,有些无趣,他把打火机还给汪城。
“你抽的什么烟,味道真够奇怪的。”时绥将厕所窗户打开透气。
汪城反驳:“你懂个屁,我找的新口味的,榴莲味。”
刚准备把烟往嘴里递的时绥:“……”
突然有点抽不下去。
没等时绥下定决心,厕所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随之而来的是田洪军的冷笑,“大老远就闻到烟味了,你们给我等着。”
……
时绥手比脑子更快,在田洪军进厕所前,一把将手上的烟扔出窗外,再拽着陆淮知的衣领,将人拉进后面的隔间。
咔嚓,上了锁。
被留在外面的汪城目瞪口呆:“?”
他爹是不是拉错了人?
田洪军本来是准备去教室看看时绥的情况,没结果里边一个人没有,倒是听到厕所传来说话声,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
“汪城,时绥,这回让我逮到……”田洪军拐弯,却发现厕所只有汪城一个人,表情呆滞。
田洪军看着地上一根新鲜的烟头,问道:“时绥呢?”
汪城飞速地看了一眼身后隔间的门板。
这小动作给田洪军看笑了,“在那是吧?”
汪城一脸震惊,随即视死如归地挡在隔间前,梗着脖子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田洪军耳朵都快聋了,“你吼什么劲?”
说完准备将汪城扒拉开,汪城不让,“老田你抓我就好了,时绥跟学霸没吸烟。”
田洪军挑眉:“陆淮知也在?”
隔间的时绥快被汪城蠢死了,他磨了磨牙,想着出去得了,却被陆淮知抓住手腕。
陆淮知冲时绥摇了摇头,按下厕所的冲水键,朝外开口:“老师,怎么了吗?”
田洪军没想到陆淮知真在,“就你一个人?时绥呢?”
陆淮知垂眼,刚好跟时绥对上视线。
时绥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有本事把我交出去。]
陆淮知读懂了时绥的意思,抓着人手腕的手收紧了些,像是在回应——
[不交。]
隔间空间狭小,时绥被陆淮知半压在里面的门板上,两个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他都能感受到陆淮知呼吸时胸口的起伏。
他试图用手肘将人顶开,可外面田洪军突然开口:“陆淮知?”
时绥不敢动了。
“老师,我不知道时绥在哪。”陆淮知这才回答田洪军的话,“不过我刚刚的确听到他跟汪城说话了,是不是从窗户翻出去了?”
语气镇定,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这话给了田洪军新的思路,他从窗户往外一看,果然,地上躺着一根刚点着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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