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刚准备收回手,胳膊却撞到了陆淮知的手臂。
陆淮知的左手放在书桌离他很近的位置上,要是两人现在坐在教室,陆淮知早就越过那条线了。
有人的时候陆淮知就喜欢挨着他,没人当然更肆无忌惮。
时绥视线在陆淮知的手上停留几秒——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时绥突然想起今天教室停电两人交握的手,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陆淮知的手背。
然后飞速收了回来,余光观察陆淮知的反应。
写字的速度没变,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时绥大着胆子,一点点将手挪过去,装作拿着试卷的一角,手背跟人轻轻碰在一起。
两人的体温通过接触的那个点缓慢的传递着。
他喜欢跟陆淮知肌肤相触,那种偏凉,柔软的触感在闷热的夏天很舒服,而且每次碰到,他那一小片皮肤酥酥麻麻的。
这种感觉从神经末梢一直传到他的大脑,将这种愉悦感放大。
时绥漫不经心地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思绪却很飘。
直到陆淮知的手突然退开。
时绥胳膊僵住,以为被发现了,可下一刻,他的右手突然被人包裹住。
陆淮知换了个姿势握住了他,跟之前停电的时候一样,紧密又亲昵。
此时光线明亮,两人交握的手一览无余。
底下还压着卷子。
时绥突然有种隐晦的罪恶感。
“等急了?”陆淮知偏过身,转向他这边,先低头看了眼时绥写的试卷,大多都写出了答案,“我给你讲讲空出来的这几题?”
时绥没看陆淮知的脸,含混应了一声。
他准备抽回手,陆淮知却握着他放在了两人挨着的腿上,“我动笔就行,你先听。”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半寸,时绥的肩抵在陆淮知的胸膛,对方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廓,痒痒的。
时绥觉得,他不一样能听得下去陆淮知给他讲题。
他视线飘忽,看到窗边那盆绿色的多肉,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可他等了一会,陆淮知却迟迟没有动静。
相反,他能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他的面上。
时绥又等了一分钟,忍无可忍,转头:“你不做题看我干什么?”
陆淮知顿了顿:“我没办法静下心来。”
虽然不至于跟在教室时一样在数学卷子上写化学方程式,可他依旧看不下去题目。
尽管这些题目他几个小时前就写过一遍。
时绥感受到右手被人又握紧了,突然有些心虚,努力绷着脸,“我什么都没做,也没妨碍你。”
“嗯,是我的问题。”陆淮知说,“我定力太差了。”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凉水。
从教室回来到现在,时绥做完了一张试卷,他却只写出了一题。
时绥没想到陆淮知会这么[坦诚],靠近对方的半边脸又有升温的迹象。
他左手撑在书桌上,借力,稍微往后退开一点距离,含混道:“你别胡扯。”
他不信陆淮知说的话,就两个手碰在一起,还能牵扯到定力?
而且是放在陆淮知这种生性冷淡的人身上……
下一秒,陆淮知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没胡扯。”
时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掌心处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像是密集的鼓点,敲打在他的掌心。
而且,在他将手覆上去后,心跳声明显更快了。
时绥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是亲眼目睹了一个人为自己心动。
他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被带了起来。
时绥手下用力,贴紧陆淮知的心脏,明明频率已经很快了,时绥却觉得,还能更快一点。
要跟他一样快才行。
时绥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莫名的冲动,抬头,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还是很吵。”
陆淮知顿了顿:“我控制不了。”
这个角度,时绥很清楚地看到陆淮知轻轻抿了一下唇,像是无奈。
刚喝完水的唇很润,一抿,唇上的水光微微漾起湿润的弧度,看起来很软。
本就脆弱的防线在这一刻轻易崩塌。
他想亲陆淮知。
把那点碍事的水亲干净。
时绥手指弯曲,轻而易举地抓住陆淮知胸前的衣服,往下拉,闭眼吻了上去。
因为不熟练,加上没把握好位置,时绥竟然亲到了陆淮知的下巴。
坚硬的触感让时绥刚刚的冲动一下散了,他蹭的睁开眼,想后退,却被人扶住后脑勺。
陆淮知压着时绥,偏头重新吻了上来。
这次,时绥清楚地看到了陆淮知吻他时的样子。
闭着眼,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映出一小片阴影,配上陆淮知一贯冷淡的眉眼,应该更显疏远才对,可事实却完全相反。
现在的陆淮知一点都不冷。
青涩,试探,躁动,跟窗外的蝉鸣融在一起,在夏夜中愈演愈烈。
可下一秒,时绥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他的眼上盖了一双手,带着微湿的汗意。
陆淮知哑声道:“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第50章
房间内空调呼呼地运转, 不断地带来凉气,可时绥额上和颈后依旧汗湿一片。
他不知道两人亲了多久,偶尔陆淮知会放开他, 让他呼吸, 往往他刚吐出一口气, 陆淮知又偏头吻了下来。
没完没了。
陆淮知身前的校服衬衫被他捏得皱成一团,桌上的卷子也被他蹂/躏地不成样子。
陆淮知好像又咬他了,在他想退开,或者抿嘴的时候,陆淮知就会用牙齿磨他, 迫使他张开嘴,继续这个吻。
每当这个时候, 时绥就会不受控制地抖一下。
分不清是痛还是其他,
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推开陆淮知。
直到桌上的试卷传来撕拉一声响。
时绥太用力,把卷子扯烂了……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陆淮知先擦了擦时绥的嘴角, 才去看桌上的试卷。
是时绥刚才写的物理试卷,边角被时绥拽掉了一块。
时绥没想到自己也会失控。
后脑现在还麻麻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全是汗。
陆淮知家里的空调是不是出问题了?
在陆淮知帮他用胶带粘卷子的时候,时绥拿到空调遥控器, 将温度调到了23℃。
终于没那么躁了。
时绥将额上汗湿的发撩起来, 陆淮知也把撕掉的卷子整理好递给他。
他接过卷子,目光不由朝陆淮知的唇上看去。
颜色变深了, 还有点肿。
有时候陆淮知咬疼了,他也会反咬回去, 细看陆淮知唇上还有一点点牙印。
“时绥。”陆淮知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刚刚又亲我了。”
时绥还在想牙印的事,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道:“嗯。”
还亲了很久。
陆淮知擦了擦时绥额上的汗,黑眸沉沉的,“所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时绥慢半拍地抬眼,“嗯?”
身上的酥麻感还没有退却,时绥的语气懒懒的。
可等跟陆淮知对上视线,他原本松弛的神经突然绷紧。
跟陆淮知的关系?
时绥脑子一下清醒了。
上次打架亲陆淮知可以说是情况复杂,现在呢?
两人没打架没喝酒,本来一块学习,却亲到了一块。
还是他主动的。
时绥哑口无言。
陆淮知神色淡淡的,“你该不会想说,我们只是亲嘴的关系吧?”
时绥:“……”
他倒也没那么渣。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
空调吹来的冷风,加上陆淮知凉凉的目光,让时绥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虚得厉害。
他硬着头皮道:“你今天还传纸条说不用负责。”
时绥还是选择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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