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即便已经离开汀岛数日,陈挽依旧有些恍惚,他无数次想过,“你觉得……为什么是我?”
“只能是你。”卓智轩回想陈挽的少年时代到今日,确信赵声阁不可能再找得到比陈挽更爱他的人。
“我经常觉得是幻觉。”
“不是幻觉,”卓智轩马上反驳,义正言辞,“赵声阁就是被你迷得七荤八素。”
“……”
“你不要怀疑,无论你觉得多么不可能,它就是真的,你只要大胆抓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智轩,谢谢,其实,”陈挽笑笑,看着办公室窗外的高楼明灯,眼底一片漆黑,“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可能放过他了。”
“……”
卓智轩经验丰富,提供了五花八门追人的方法。
二助抱着一束花进来的时候,赵声阁从堆积了一周的公文里抬起头,挑了挑眉。
白的芍药和粉的绣球。
赵声阁观赏片刻,说:“帮我找个瓶子。”
芍药和绣球香气幽芳,赵声阁想起陈挽的皮肤。
陈挽有某种魔力,从前的每一天对赵声阁来说都没有差别,但在陈挽身边,生命和时间变成了具体的情绪、心跳和记忆,变成中环的落霞,变成台风天的粤曲电台和深夜滚烫的情欲。
赵声阁在汀岛受伤的事多少走漏了些风声,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因此一时谣言甚嚣尘上,说什么的都有。
赵声阁为此出席了一次宴会,直接堵住传谣者的嘴——太子爷近来无恙,别想着趁乱浑水摸鱼生事端。
他太久没有露面,来敬酒的人比寻常都多,毕竟下一次再见到深居简出的赵声阁不知道又是猴年马月了。
赵声阁也不推拒,但都浅尝辄止,他向来话少,旁人也不敢过度扰他,陈挽自己那边也有应酬,但一个晚上都陪着他有的没的发信息解闷。
陈挽:【还没结束?】
赵声阁回得不快也不慢:【快了。】
【头还痛吗?可以喝一点热的醒酒汤。】
根本没喝多少的赵声阁:【一点点。】
【我去接你好吗?】
【太晚就算了。】
陈挽拍了张车窗外的路灯发过去:【来着了。】【小猫飞奔,JPG】
陈挽喝了酒,司机开车,很快抵达地下停车场,就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陈挽的车停得实在太不起眼,赵声阁找了会儿才找到,拉开车后排,陈挽温柔地笑着对他伸出手:“赵声阁。”
赵声阁脸上表情很淡,站着没有动,本来他是打算在很多人的面前上陈挽的车的。
但是陈挽这样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赵声阁就也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到陈挽的手里了。
陈挽珍惜地捧在手心里暖着。
赵声阁松了领带,低声问:“你看什么?”
陈挽有点痴迷地看着他,换了粤语轻声说:“赵声阁,你可能不太知道,你长得真的好顶。”
“……”
赵声阁侧过头笑了一声,那种没什么办法的笑。
他没有喝醉,但眼神也没有往日沉稳,有种闲散的野性,像只懒散的猛兽。
他看了会儿陈挽,把人轻轻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回来数日,陈挽头发长了一些,有种古典的俊美。
赵声阁想起自己小时候有过很多手办,不过都被赵茂峥毁掉了。
但他记得每一个手办的样子,如果陈挽可以当赵声阁的手办,一定是最好看、最昂贵、被赵声阁玩得最多的那一只。
陈挽被他那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看得心脏咚咚大跳,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纵容他。
陈挽不想让司机看见,就将隔板升上去,赵声阁扶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面色冷静地问:“在密仓的时候不是坐得很熟练?”
“……”陈挽的脸很热。
赵声阁真的像玩手办一样玩了一会儿他的手,陈挽就乖顺地任他玩。
赵声阁把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张开,又合上,又张开。
陈挽觉得很痒,就笑了。
赵声阁拇指指腹按上去,摩挲了好一会儿,垂眼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陈挽觉得他像在玩什么小动物的爪子,就抓住他的手,说:“长在这里本来就不容易看见的。”
赵声阁哦了一声,问:“就没人发现?”
陈挽的掌心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哭笑不得,说:“谁会盯着我的手看。”
赵声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58章 挽留烟花
他心跳的频率从陈挽的指尖迅速地传到每一寸神经。
陈挽收了笑,忽然说:“赵声阁,我拿到了盛汇历年的资质评估报告。”
赵声阁挑了挑眉,意思是继续。
陈挽双手按在他的心口,抓了下他已经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自上而下的目光无限忠诚:“送给你。”
“股权变动我也可以找来。”
陈挽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补充:“如果你需要的话。”
赵声阁一言不发看着他,觉得很有意思。
盛汇是做原油化工的,方谏需要他们的一个专利,国外有类似技术,但方谏认为不安全。
明隆去谈,盛汇坐地起价,超出了国际市场平均报价三倍,那天陈挽听到徐之盈跟赵声阁汇报说正在想办法啃这块硬骨头。
其实用其他手段挟持盛汇也是可以,但时间久,长年游走于规则边缘的陈挽说:“他们吃过好些行政处罚。”如果这些尘封的丑闻爆出来,会对企业形象有很大影响。
只不过以前没联网,但陈挽总有陈挽的办法。
赵声阁心里有点想笑,点点头,问:“那你这是……邀功?”
陈挽一怔,忙说:“不是。”
他正色道:“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的追求。”
这些天陈挽追赵声阁追得很认真,早晚问候,出门接送,有求必应,他的关怀备至不会叫人觉得有压力,分寸感、妥帖得体是长年累月塑造起来刻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要追一个暗恋了很久的人就完全失准,突破自己的行为规范和基本准则。
但只要赵声阁一回头,一伸手,甚至不必开口就会得到回应。
在冬天里晒过太阳的人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的千万分之一。
赵声阁从小被置放在天寒地冻的冰雪中,拥有太阳的时间大概比地球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少。
一旦被陈挽这种人爱过,往后就算再遇见别的什么人,也不可能对他释怀。
“是希望你开心,”陈挽认真地说,“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
赵声阁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挽有些讪,转移话题,问:“你的头还痛吗?”
赵声阁今晚喝了酒,说一点点。
“我给你按一下好不好?”
“陈挽,”赵声阁双手停在他的腰间,盯了他几秒,说:“你真有礼貌呢。”
“……”陈挽觉得他可能不是很开心,不过对方低下头颅,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
陈挽倾身去按赵声阁的额角,他的指腹很柔软,赵声阁觉得他直接触碰到了皮肤之下的神经和脑海里的东西,额角的青筋反而跳得更厉害。
他睁开眼,伸手放在陈挽的脖子上,指腹摩挲他的喉咙。
好乖的一张脸。
到底谁长得顶啊。
赵声阁捏了捏他的后颈,在他的颈侧绅士地吻一下,而后,优雅、精准地咬下去。
陈挽倒吸一口气,能清楚地感受到赵声阁犬齿一寸寸深入的锐力。
赵声阁咬了才问:“给碰吗?”
陈挽喘着气,禁锢的体位、绝对的力量控制和对方放大后更具震撼感的五官,他揪紧赵声阁的衣服,把它抓得很皱,献祭一般温顺,说:“给的。”
赵声阁看起来还算满意,照着烙下的牙印又咬了一口,但这次力道轻了些许,并用舌头安抚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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