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
“难道昨晚你俩其实在一块儿带着,且一起夜不归宿?!”
猛然间宋达感觉自己窥破了什么事实,猛地倒吸一口气:“我靠,太没良心了吧你们!我在寝室里为你们忐忑难安,你们却背着我在外私会玩耍?”
“……滚,”路炀当即冻着脸反驳。
不过鉴于事实情况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如此,以至于此刻,路炀脸上罕见地生出几分不自然:“碰巧遇见罢了。”
“碰巧?”
宋达狐疑地瞅了瞅眼前这俩人,迟疑寸许,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俩和好了啊?”
路炀略略一顿,下意识朝贺止休方向扫去。
哪知好巧不巧,对方也正好望来。
视线相触的瞬间,某种难以言描的滋味无法抑制地涌上。
“差不多吧,”
路炀眨着眼错开目光,绕过宋达抬步上楼,转移话锋问:“教室弄好了么?”
宋达直觉眼前这俩人之间似乎哪里不太对,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打断。
他潜意识答道:“弄完了,包括你那一袋面包,我暂时先给你塞讲台柜下边了——你特么买那么多一个也没吃,差点没把武子鸣那群牲口给馋的,我简直虎口夺食。”
贺止休闻言不由反问:“面包?”
“对。”
宋达还想再说,但还没来得及,头顶广播中弥勒佛的拖腔拉调陡然一转,变成了进入考场时间的倒计时。
期中延续一贯的风格,是应中难得将个体排名清晰排列出来的时候。
考场分布按照月考成绩排名,路炀毫不意外依然身处瑞气千条的学霸考场;
而贺止休作为没有成绩的转学生,不可避免地被丢进了学渣聚集地——倒数第一考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考场分布效果不太好,这回前三的学霸考场并没有单独隔离出来,特意排去高一考场的附近,而是重新归列回高二队伍。
从学霸到学渣依次排出,毫无意外地成功占据了两层楼的一头一尾。
不但相隔了一整条漫长走廊,甚至还隔了一层楼。
来回游蹿一圈儿少说都得十分钟的路程。
“还没贴热乎就让我们牛郎织女级别的分离,老天爷也太过分了吧,”楼梯口前,贺止休望着两端的距离,没忍住低语了句,“我怀疑它是不是嫉妒我们。”
“……”
路炀只觉眉峰突突一蹦,彻底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下楼。
不过还没来得及,一盒绿色的咽喉糖片陡然递了过来。
只听贺止休说:“没来得及买薄荷糖,只剩这个,昨天新买的,本来想给你,结果后面没来得及。”
路炀顿了顿,下意识说:“我还有。”
“我知道,”
贺止休拆开盒子,撕开内里的铝箔纸包装袋,捏了片咽喉糖递给路炀。
他仗着这方寸之地没人注意,故意捏了片咽喉糖递到路炀嘴边,倾身说:“你不是困么,这个吃了清凉,说不定能提提神,正好你嗓子还没好全,养一养——吃一颗?”
路炀没动。
贺止休本来也只是纯粹处于挑逗心里才递到路炀唇边,见状也不意外,只浅浅轻笑了下,就要松手递给路炀手中。
却在这时,眼前的少年忽地微微低头,张嘴咬住咽喉糖。
炽热吐息洒在指尖,齿关与薄唇擦过皮肤时,留下一点很细微的痒意,顺着血管蔓延而上,瞬间挠进了贺止休的心底。
他动了动唇,下意识想说点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出口,路炀已然抬眼转身。
咽喉糖被他卷至口腔侧面,那张向来素白干净、冷若冰霜的侧脸,瞬间凸起一个罕见的小鼓包。
“想要违抗老天爷就努力学习,不要下次考试还跟我隔着天南地北,”
顷刻后,路炀双手拽在衣兜中,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迈去,只余末尾几个字毫无征兆地垂直砸进贺止休心里。
“——知道了么,男朋友。”
铃声骤起,洁白如云的卷子如信鸽般翻飞,伴随着监考老师的声声呵斥,一张又一张地洒落在了坚硬冰冷的桌面上。
贺止休支着下巴,直至铃声正式响起,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笔尖划过卷面的沙沙声时,他才眨着眼,终于从朦胧胶质的梦境中回过神,长长吐了一口气。
怎么办呢。
贺止休垂下眼睫,凝视着眼前白底黑字的卷面,沉吟了好片刻。
直至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忽地起身,朝下方缓步迈去时。
他终于拿起笔,拔开了笔盖。
试试吧。
贺止休无声地想。
……毕竟他都叫我男朋友了。
第75章 谈话
“试个锤子!我现在得了看见解字就会原地灰飞烟灭的病, 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绝对不可能再念任何一个单词,洋鬼子就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死敌!”
周六午后,最后一场考试宣告结束,所有人半死不活地倒在位置上, 整栋教学楼上空, 都盘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气沉沉。
唯有方佩佩独自一人抱着最后一道压轴题,试图找人一起探讨一下。
结果目光逡巡过整个班级, 愣是没人愿意跟她一起。
“放弃吧佩爷, ”
许棉枫沉痛而坚决道:“没有人刚从苦海里脱离还愿意再回去面对残酷现实的——不要过来,我现在看见数字我都能吐, 呕——”
方佩佩简直无语,重重地翻了个白眼,只得转头朝宋达看去:“路炀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呀, 我想找他对下答案。”
宋达状态没比许棉枫好到哪里去, 听见方佩佩不是来跟自己探讨压轴题的,才终于放下心来, 有气无力道:
“他跟贺止休一起被老班叫走了。”
“班老师?”
方佩佩顿感疑惑, 忍不住猜测道:“为什么呀?难道因为江浔身体不舒服又要请假, 所以准备继续让路炀当班长么?”
旁边上一秒还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几人,闻言立刻纷纷凑过脑袋,满脸八卦:“啥?江浔又要请假?”
“是啊,你们不知道么, ”方佩佩说:“前天晚自习他身体似乎又开始不舒服了,所以这两天考试都没有参加。我早上在食堂听见班老师在跟教导主任聊,说他好像又要住院, 十之八.九短期内应该又来不了了。”
高二开学分班后,江浔虽然被选举为了班长, 但因为没待多久就请假休学,班上大部分人其实对他并不大熟悉。
当下闻言,只有几个高一与他同班相熟的人不由轻轻啊了声。
“不过这跟贺止休有啥关系,”
姚天蓬嘬着速溶奶茶疑惑道:“他怎么也被叫去了?”
宋达眨了眨眼,正准备回答,头顶铃声乍然响起。
紧接着前门倏地被人推开,只见班主任站在门口扬声道:
“提前下课了啊,要回家的抓紧收拾东西,留校的待会吃完晚饭,自觉回来上晚自习,我会挨个点名检查,一个也别想逃跑,嚎叫也没用——原地解散!”
期中举行在周五与周六,最后一场正好结束在下午,周末仅剩不足一天半的时间。
虽然不强制一定要留校,但离家远的基本都自觉留了下来,懒得折腾。
此刻陡然听见还得上晚自习,一时间走廊内堪称哀嚎遍地。
“喏,你俩的。”
教学楼底,宋达提着俩书包各自往前一抛。
贺止休扬手接过,还顺便替路炀的也捞了一把。
他无比诚恳道:“达达你人真好,省的我跟路炀炀再上去拿了。”
“废话,我是谁?整个应中暖男排行榜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懂否?”
宋达立刻单手揣兜,无比做作地朝后捋了下额发,转而又意有所指地谴责道:
“我可不像某一些人,丢下此生唯一的挚友,自己大半夜偷偷摸摸跑出去跟人快乐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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