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慢慢升起的白雾中,严𫵷汌的五官模糊了。
“你——”李检努力扭过脸想去看严𫵷汌的脸,但大脑越来越混沌。
他有意识,可意识像灵魂出窍似的,仿佛悬在头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疲软下去。
严𫵷汌没有动,看着李检的身体咚一下倒在地上,抬了脚步靠过来。
“其实你选哪杯都一样,”严𫵷汌想到他刚才的反应,愉悦地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他说:“两杯里面都有东西,不光是水里,看到那边的加湿器了吗?”
他抬手指了下墙角放着正运作着散落水分的机器:“那里面也有。”
“你这么聪明,敢一个人回来,就应该猜到你今天肯定是走不了。”
严𫵷汌居高临下地垂下目光,在李检脸上停留片刻,才扯了下西装裤的侧线,缓缓蹲下身。
他瘦长的手指先一步挨上去,而后才是微热的手心,贴在李检柔软滑腻的面颊上,残忍又深情地对他说:“昨天还有个地方没检查,今天续上怎么样?”
“你,下的……”李检倒在地上,肌肉的松懈让他眼角再也无法抑制地滚落几滴水珠,“下……什么……”
“一点含了利多卡因的东西,放心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严𫵷汌弯腰单手握住他一只细瘦的脚踝,拖着人慢慢走向办公室后墙的一扇木门前。
李检奋力把手指抓紧地上柔软的地毯里,大脑的紧绷和被拖动摩擦过地面的微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挣扎着用另一只脚用力抬起,去踹严𫵷汌的后腿。
严𫵷汌被他踹了一脚,转过身,咚地一声把手里抓着的脚踝放开了。
李检抓住机会,努力撑着手臂想要爬起身。
严𫵷汌在他身后站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衣扣,冷眼看着李检的垂死挣扎,像条早已给猎物刺入毒液的蛇。
李检感觉到他蹲在了自己身侧,脖颈按上一只宽大的手掌。
他喘了口气,用力反转过身,一只手缠在严𫵷汌手臂上,左腿横扫过严𫵷汌两条前倾着的小腿。
借用体重顺势压在他身上,把严𫵷汌扑倒在地上。
严𫵷汌倒地的瞬间,一阵清风疾速在脸侧吹过。
他侧了视线看了眼,旁边的地上插了把匕首,唇角翘了翘,视线又移回眼前。
李检眼眶因为充血发红,两条大腿大敞着分坐在严𫵷汌下腹上,能感觉到他下腹肌肉用力挺起坚实的硬度。
他俯身,悬在严𫵷汌脸颊上,狠狠瞪着他,下颌柔滑的线条动了动:“我警告你严𫵷汌,不要再来找我,不要靠近我,或者我的同事、朋友,我知道我对你、对你们整个严家都形不成任何威胁,但是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你不要逼我拿命跟你博。”
严𫵷汌大敞着双臂躺在地上,嘴角用力咬着长烟的屁股,濡湿了那块包裹在黄色纸里的海绵,冲他肆无忌惮地笑了笑。
李检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摇晃了一下身躯,十分勉强地把手按在他胸膛间。
严𫵷汌一只手抚在李检腰侧,另一只手拽了他脖颈上系着的深红色领带,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
两唇撅合了一下,空出一个圆孔,暧昧的烟雾流出他的口鼻,又被近在咫尺的李检吸了进去。
李检皱着眉头,扭过脸,被呛得咳了几声。
“李检,我真是太伤心了,我是真心地想找你合作。”严𫵷汌叫他名字的口吻缓慢又黏稠,嗓音含着笑,“忠诚的检察官先生。”
李检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
严𫵷汌勾起笑,眼瞳浓深,一眼望不到低,像凝视了深渊。
伪善的黑蛇,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你真的不想听听吗?”
他的手顺势握上李检按在胸前的手腕,拇指轻缓又暧昧地剐蹭了两下腕心,“我帮你抓住这个杀人犯。”
“不需要!”李检低斥了一声,强撑的意志开始涣散:“四年前我抓不住你,四年后你敢回来找我就应该做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准备。”
“我清清白白,随便你怎么查,”严𫵷汌被他压在身上,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喉结上下滚动:“我再帮你找到是谁拿了那十五亿怎么样?”
李检十分明显地愣了一秒,坚定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母亲当年就是在长达十天的逼问中始终不承认私自拿走了十五亿,最终精神崩溃,为了证明清白自尽的。
这四年里,李检抓准一切机会想查,但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广,涉案人员众多且复杂,又涉及到辰昇背后的严家,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收效甚微。
严𫵷汌噙着淡淡的笑,势在必得的样子。
他看到李检的动作犹豫了,继续压低了声音,引诱着说:“你妈不是为了证明她没有拿那十五亿才跳楼的吗?我帮你证明她是清白的,怎么样?”
“你他妈的!”李检揪紧他的衣领,手臂过于用力,颤抖起来。
“你都说我不要脸了,还看不清我多无耻吗?”
严𫵷汌被他压在地上,刎颈的匕首就插在脸前,他却丝毫没有改变,没有夸大的笑意,视线也并不阴鸷。
可偏偏这幅完完全全拿捏他于股掌的、冷漠又带了些天真的邪恶的感觉让李检不寒而栗。
李检忽然意识到,严𫵷汌或许就是吃准了他拒绝不了这个提议,才如此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确实无法拒绝,就好像七年前喝下严𫵷汌递来的酒。
这句话像有毒的苹果,严𫵷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甘情愿地吞吃入腹。
过了很久,他垂了下脖颈,手也缀在身旁,声音很轻,问:“你为什么找我?”
严𫵷汌没有丝毫隐瞒,道:“目前而言,我只信的过你。”
李检微皱起眉:“你要干什么?”
严𫵷汌淡淡地说道:“我要干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帮你找到当年是谁拿了那十五亿,又是谁杀了昨天那个人。”
“你不需要具体去做什么事,”严𫵷汌看着他的脸,继续道:“你仍旧做你自己,不需要改变对我的态度,你只需要记得我们达成合作统一战线就好。”
“不过还有三件事是合作之外的要求。”
严𫵷汌吸完最后一口烟,笑着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上下扫量了一眼:“一,做我的床伴。”
“不得不承认你的身体确实让人怀念,你相信吗?这四年里我没有找过别人,男的、女的,都不如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我看着我们之前拍的那些小电影,想着操你的样子给自己撸,那时候我就想,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了。”
李检的手指蜷起来,刚要握拳,就听到他接着道:“二,继续像以前一样爱我,即使我不可能爱你。”
“你要不要脸!”李检简直要被他盛气凌人的态度气笑了,他连声咳了起来,“我,咳,不可能爱你,你做梦去吧。”
“我丑话说在前面,”李检掐住他脖颈,但没有多少力气,他从指尖一点点失去知觉,“我和你达成合作,但我也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你,一旦中途被我找到你犯罪的证据,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亲自站在检方席上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我期待你的表现,”严𫵷汌并不在意地笑了笑,颇贴心地抬手,慢慢抚了抚他单薄的脊背:“至于第三件嘛,我还没想好,之后再告诉你。”
他单臂撑在地上,露出的小臂肌肉群隐现。
严𫵷汌抬起上身,做了个像是把人圈入怀抱的动作,附耳在嘴唇即将吻上他耳垂的时候,低声对他道:“就像我利用你一样,来利用我吧李检,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很开心地站在你身边,亲眼看着你一点点把我逼到悬崖边缘,再伸手把我推下去。”
“你想干什么?”李检抖了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心动了,但还是警觉地看过去。
严𫵷汌上挑了眼睛,笑了笑:“我在以身诱你入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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