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不过二十五六岁,长了一张英俊的好皮囊。
身上是黑色薄卫衣,虽然没有印品牌Logo,但看材质和版型就知道价格不菲,在十月份的天气里显得清爽又舒适。
个子大概一米八七,典型的模特身材,流露出的气场锐意凛冽,帅得非常招摇。
纪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点碰到人。
而且,对方居然在戳总裁办公室摆的金鱼!
“你为什么这么嚣张?”他茫然地看着那人。
他以为对方是哪位秘书或行政,还好心地提醒。
“这几条金鱼是营销二组组长送的,Noah关照过不要玩,省得Delay来之前就死了。”
男人本来散漫地靠在摆放柜前,闻言缓缓直起身。
在纪弥注意到他的同时,他也在望向这个新人。
漂亮、青涩、挺拔……
以及一双眼睛里流转着“我也喜欢逗小鱼”的心思。
就在他打量之际,纪弥挪过来,双手稳稳地捧起鱼缸。
“万一出了命案,小心老板发飙。”纪弥轻声地说着。
他勾起嘴角的样子很俏皮,像是找到了同谋。
“不过这里有监控,你可以假装给鱼换水,端到洗手池那边去玩,就查不到你头上。”
男人跟着他去洗手池:“你瞧着挺熟练?”
纪弥弯起眼睫:“周五我没什么事,都和这几条鱼混成哥们儿了。”
男人张了张嘴,很想说什么,却又勉强闭了回去。
过了会,他看着纪弥津津有味地观赏金鱼,还是没忍住:“这儿真是个好地方。”
“对啊对啊。”纪弥点点头,模样很乖巧,眼神则是半点都舍不得从鱼缸里挪开。
他说:“话说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诶,不过我都没把秘书室认全就是了。”
男人回答:“前几天我凑巧不在。”
纪弥这下终于抬起脑袋,缓慢地眨了眨眼。
“这样吗?我叫纪弥,是新来的技术助理。”他客套地伸出手。
男人配合地与他握了握:“听说你是从程序组里转过来的,对这个助理岗感觉怎么样?”
纪弥其实目前没什么实感,不过搜集了许多有关于这个岗位的酸甜苦辣。
他说:“按照网上的说法,周扒皮和长工小宝,我是凄风苦雨的长工。”
清甜悦耳的话音落下,他补充:“但这个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会怎样还不知道。话说你怎么称呼?”
“平时大家叫我Delay,互娱事业群新任CEO兼任执行首席。”
“本名叫贺景延,景色的景,延迟的延。”
贺景延音色低沉偏冷,嗤笑时不显轻佻或者可怕,但十万分地欠揍。
“我倒是不姓周,但你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他拿腔拿调,有样学样,然后指了指面前的几条鱼。
言语暗含几分咬牙切齿,听着又更像调侃捉弄。
“先给你的哥们儿换水吧小宝。”
如果用大数据识图的话,这只手表曾经出现在拍卖会上,只是公开了展览照片,但没有别的东西。
小周仔细看了下图,道:“唔,品牌是百达翡丽,其余的我需要问问朋友们……”
“我当你能把流通信息也讲出来呢。”苏应钟道。
小周解释:“这种表看着不是单件孤品,流通信息也会很杂,不能咬死打包票。”
他摸了摸下巴:“但我知道你们的大老板就有这一块哦。”
第 76 章 爱人
鸿拟能被称呼一声“老板”和“老总”的人不少,但大老板只有一个。
这样说完还嫌不够明确,小周补充:“你们顶楼那位,前年就戴过这支表。”
街边落满了枯黄的梧桐叶,周围人声喧嚷,有旅馆闻讯赶来招揽生意,也有住户反复踱步,打电话等待朋友接应。
寒风拂过衣摆,纪弥在口袋里用指尖掐了掐掌心,微弱的痛感证明着他不是在做梦。
……自己要去老板家里过夜?
贺景延问得像是在抓小猫,在路上见到就能抱回家,但纪弥真是猫的话,此刻估计警惕地竖起了尾巴。
纪弥迟疑地怔愣住,虽然对贺景延没了最初的敬而远之,但对方终究是上司,他的心里保留着分寸。
“如果能收留我,你家有没有多余的床呢?”纪弥担心。
毕竟贺景延是独居,不见得会布置其他卧室,可能连家具都没买。
贺景延闻言,撩起眼帘微妙地看过来一眼。
“纪弥,你在想什么?”他道。
纪弥眨了眨眼,刚要开口认真解释,并表示自己也可以去附近开一间钟点房。
然而,贺景延拿腔拿调地说:“我总不可能和你睡一张床。”
纪弥:“。”
靠,他明明是避之不及好吗?!
他几乎在发誓:“我只是怕给你添太多困扰,你放心,完全没有和你睡的意思。”
贺景延已经迈步往小区里走,淡淡道:“那就好。”
纪弥:“……”
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他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再小跑着跟上去。
也许习惯了打仗般的工作节奏,贺景延平时走路稍快,纪弥起初总是一不留神就落到后面。
两人磨合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已经能适应贺景延的步调,并肩走在对方身边。
“你的手机电多么?”纪弥问。
贺景延很欠:“这位助理,查我手机是对象的事。”
纪弥被这么提醒差点揍他,硬是靠着一身好修养,语气维持住了客套。
“我的快没电了,有劳你打个照明,待会儿在楼道里别摔跤。”
贺景延困惑地沉默了下,再恍然大悟:“也对,你们的电梯肯定也停了。”
纪弥服了这位大少爷:“我们是根本没电梯!你看这些老房子,没塌就不错了,配套设施约等于零。”
尽管他不清楚贺景延的家世,不过大致能猜到一些,这人肯定出身优渥,从小就是养尊处优。
考虑到贺景延可能从来没爬过楼梯,纪弥好心地劝退。
“要不你回车里等我一会儿?我的租房在四楼,上去可能还是有点吃力的。”
贺景延打开了照明:“尊老爱幼是美德,但我比你大四岁倒还不至于。”
纪弥认真道:“扶手和墙壁的灰比较多,你小心沾上脏东西。”
每天独自上下班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套房横竖能凑合住,纪弥没在意过它的陈旧。
眼前多了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与周围场景格格不入,他忽地有些局促,担心贺景延流露出讶异或者勉强。
不过贺景延完全没有这种表现,狭窄的楼梯里,他稳步走在前面,时不时确认纪弥看得清脚下情况。
其实第一次从豪宅大楼到这种地方,多少会觉得陌生,贺景延太自然了,俨然是有意地收住了情绪。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我还想和你说这儿断电了,但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他打招呼。
纪弥道:“谢谢,物业有讲什么时候恢复么?”
“抢修呢也没个准数。”室友掐灭了纪弥最后的一点希望。
茶几上有只应急台灯,借着这点光线,他转头看向门口,发现纪弥身后还跟了个人。
随后他把饮料塞到贺景延怀里,再走到自己的主卧那边。
听到密码锁发出“滴”的机械声,纪弥推开门,屋内隐约有一股咖啡味。
昨天喝了一半的咖啡摆在桌上没丢掉,他忽地想到了这茬。
随后他僵硬地记起来,这阵子由于公司事务太忙,自己有小半个月没好好做过家务……
外套挂在椅子上没有叠,快递盒攒了蛮高一堆,而且棉被堆在床上七扭八歪!
心虚地瞧了眼乱七八糟的床,纪弥着急捂住贺景延的照明灯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