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至停车,知错道歉:“抱歉,我下次一定牢记。”
女同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袖标递给他:“本次学生会的宣传活动采取轮流站岗模式,作为惩罚,在你抓到下一个违反校园骑行规则的同学前,都需要在这里宣传新规,没问题吧?”
钟至犹豫地瞟了眼她手中鲜红的袖标,正要说什么,女生突然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们在直播哦。”
钟至一怔,这才发现不远处举着镜头稳定器的另一位同学。
不同于规则的强制性,直播俨然是另一种强有力的规范形式。
钟至无奈地接过袖标。
他靠边驻车,边戴袖标边确认道:“只要我抓到下一个违规的同学,就可以走了是吧?”
女同学表示认可。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在众目睽睽下拨通了夏斯弋的电话。
因为这份骚操作,原本冷清的直播间莫名涌进了许多吃瓜群众。
钟至摘下袖标,低声提示夏斯弋道:“校园宣传活动,在直播。”
他扬声:“作为惩罚,你需要站岗到下一个违反骑行规定的同学出现。”
至此,夏斯弋总算知道钟至给他打电话的原因了。
他紧咬后槽牙,从齿缝里漏出一句质问:“坑我也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你是怕咱俩的事还不够高调吗?”
钟至满不在意地保持笑容,抓起夏斯弋的一侧手臂,慢条斯理地帮他戴上红袖标,又仔细固定好,贴心非常。
夏斯弋怒火攻心,又不能随心所欲地和他打一架,只能忿忿道:“钟至,你是真的狗。”
钟至含笑着兜住他的火气:“谢谢夸奖。”
他退开半步:“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现在这份监督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牛啊,老婆祭天,法力无边。」
「这俩是情侣?」
「前一阵某邹上热搜的时候,这俩人正好公开,楼上不知道吗?」
「哦,是听说过,就是不认脸。」
「他这样是怎么有对象的?」
「笑死了,这要是我对象,我高低得抡他一锤子。」
「因为人家帅。」
夏斯弋认栽地闭了闭眼,他在树荫下停好车,转头给棠光拨了一通电话。
三分钟后,棠光到来,夏斯弋正式将这个艰巨的任务转交给他,并一笔勾销了最近他欠自己的“账”。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棠光变成了踢猫效应中新的受害者。
棠光过了好一阵才搞明白现状,他如法炮制,打通了季知新的电话。
「哈哈哈,这是条食物链吧?」
「新的怨种出现了。」
季知新来的时候,规规矩矩地在坡前停车,推车过桥走到了棠光身边,看得棠光是目瞪口呆。
直到季知新和他身后的人打招呼,他才想起来这活动就是学生会纪检部办的。
直播间出现了一排爆笑。
「完了,他找错人了。」
「人家是活动承办方的副部,一整个坑害失败哈哈哈。」
「救命,他怎么又可怜又好笑。」
「就没有人像我一样,想知道小情侣那边打起来没有吗?」
此时,在校园的另一角落,这对小情侣终于又碰了头。
夏斯弋逼停钟至的自行车,怒火中烧的眼神恨不能一口啃掉他半个头。
钟至撑着车,一双笔直的长腿在日光下拉开一道颀长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随意丢给夏斯弋。
夏斯弋惊愣地接住飞来的手机,险些脱手的意外削掉了他大半情绪。
钟至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把手:“不是总琢磨着偷吗?给你看。”
费尽力气也没拿到的东西如今就在手上,夏斯弋总觉得不真实,连刚才被坑的事都短暂遗忘脑后了。
他解锁密码,点进相册里翻看。
钟至的手机相册很干净,除了一些截图和几张家人的照片什么都没有,连最近删除的垃圾箱里也干干净净。
夏斯弋抬头质问:“照片呢?”
钟至神色淡然地摊摊手:“我本来也没存。”
夏斯弋嗤笑一声,从眉毛根到头发梢都摆出一副怀疑的姿态。
他不信邪地继续翻找,仍旧一无所获。
看样子是真没存。
想起这几日被强压一头的悲惨遭遇,夏斯弋快气疯了:“那你还敢拿我当驴使唤!”
钟至半点不慌,探身抽回夏斯弋手里的手机,语气里尽是明知故犯的茫然:“嗯?我还以为是你自愿的。”
夏斯弋暴起:“钟狗!你死定了!”
钟至悠悠地朝夏斯弋抛过去一颗青梅,快速蹬起车子加速:“那就等你追上再说。”
梅子正中掌心,自靶心圈出一块明绿色的光芒,夏斯弋起步追逐,身形没入热烈的夏风之中。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棠光坑害季知新失败后,场地上又多了一个看他站岗的人。
他想再拉个怨种过来,却因为突然人气上涨的直播间变得异常艰难。
最后,他被迫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直播活动结束。
棠光:……救命,真就没人为我发声吗?
第23章 他们在床上拥抱
辅导员请吃饭那天,蔼蔼阴云也挡不住棠光的愉悦,他早早地拉夏斯弋出门,一度令夏斯弋以为辅导员请吃饭的事是诓他的。
问了几遍,夏斯弋才知道他是想提前到些,趁机和辅导员搞好关系,为之后有可能的夜不归宿提前修几块免事金牌。
原本今天夏斯弋是不想出门的。
早几天前,辅导员那边一直没确定好时间,但据说是在今天之后,夏斯弋便应承了下来。
可直到昨天下午,时间才被确定下来,致使他难以临场反悔,只能跟了过来,好在也只是吃个饭,他可以只待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
出租车停在预定地点,夏斯弋跟棠光一起下车进入商场。
商场的玻璃窗似是许久未擦,灰纱般的雾霾自低空降下,罩得整条街都失了神采,明明人声鼎沸却充斥着热闹的孤寂感。
棠光边走边玩着手机,兀地顿住脚步:“哎?换地方了,我们得回头走。”
夏斯弋以为只是换了个餐厅,也没多想,直到他们停步在一家KTV前。
棠光正要进去,却被夏斯弋一把拉回,他问:“不是吃饭吗?”
“啊?”棠光顿了顿,“吃,但辅导员那边刚说先请我们唱个歌。”
意料之外的状况令夏斯弋一怔。
不待他有所反应,小臂蓦地一紧,被棠光直接拽进了大堂。
KTV里不设窗,似是一瞬间从白天踏进了黑夜,恍然间换了令一种吵闹。
已经走到这了,扭头就走怕是会遇见熟人,更难解释。夏斯弋斟酌再三,跟随棠光找到了包厢。
厢门大开,嘈杂的乐声洪水般灌进耳道,震得他耳朵生疼。
包厢里有五六个人,正唱得忘乎所以。
花花绿绿的灯光分扫过包厢的各个角落,夏斯弋没能一眼认清全部,但其中一定没有钟至。
夏斯弋打了个招呼,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不流通的空气挤压在周围,混合着沉积的烟酒气,沉沉地压在身上。
棠光挪着碎步坐到他跟前:“你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的样子。”
夏斯弋不想影响棠光的情绪,只摇摇头:“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棠光追问:“因为什么?”
暗色遮挡住夏斯弋的表情,令他无需分神伪装:“不知道,可能坐一会儿就好了。辅导员坐那儿聊天呢,你不过去套个近乎吗?”
棠光略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夏斯弋拍拍他的手臂说了声“真没事”,棠光才踟躇着凑了过去。
他随手打开一瓶酒灌了好几口,以期尽快有点喝醉的模样,快速抽身。
今天的热闹,不该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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