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更受不了了:“唱个歌而已,怎么还护上了?”
钟至神色认真:“真诚建议,这是为了你们的耳朵好。”
在座的各位都没听过夏斯弋唱歌,受好奇心驱使,他们只觉得钟至是在推诿袒护,根本听不进去,甚至为夏斯弋插队加了个塞。
盛情难却,夏斯弋只得接受安排。
前奏一过,钟至就极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耳朵。
本就不在调上的曲音缓缓传出,加上酒精对感知的侵蚀,走调明显更甚。
魔音入耳,一众非要劝他唱歌的人纷纷陷入后悔,几句后更是直接上手抢下了他的麦克风,并严令禁止他以后再开嗓“伤人”。
刚上台没有一分钟的夏斯弋被迫谢幕,悻悻地坐回钟至身边。
他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苦恼地又倒了杯酒喝。
钟至没来得及拦,手触到杯壁时,杯中酒只剩下了浅浅一层。
夏斯弋被呛得闭了眼,猛地摇了摇头。
他不甩头还好,这么一晃,整个人直接重心不稳,向旁边栽了过去。
钟至眼疾手快地捞起即将迈入醉鬼行列的夏斯弋,轻手轻脚地拢进怀里。
夏斯弋的下颌抵在他的锁骨上,语气委屈:“真的这么难听吗?”
钟至不说话,轻轻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在轻笑的事实。
夏斯弋不悦地抬起脑袋,往钟至身上使劲一砸:“嫌我唱得难听,那你唱给我听。”他无赖地咬定钟至,“你去唱!”
钟至护住夏斯弋意图继续撞他的头,安置回肩窝:“好,我唱,只唱给你一个人听,行吗?”
他分出一只手搭在夏斯弋背后,安抚地打着节拍。
钟至的低吟伴着巨大的底噪,并不妨碍歌声轻柔地围圈出一块私密。
柔软的歌声哄着夏斯弋安静下来,在他肩膀上压得更沉了些。
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钟至随意瞥了一眼,反扣手机,垫在了腿下。
熟悉的歌声渐止,夏斯弋微微仰起头:“我记得校庆晚会那天我也听到了这首歌,当时我就记起来是我们小时候一起听过的,就是想不起名字了。”
“是吗?”钟至的神色淡然,瞧不出半点意外。
夏斯弋动作缓慢地眨眨眼:“你这个反应,会让我觉得我听见那首歌不是个偶然事件。”
钟至的眉眼弯弯,笑意在他面前晃出了重影。
他的脑袋更晕了。
脸侧的抚摸泛着痒意,落在耳边的嗓音如雨后的深露,带着淡薄的伤感:“在你眼里,我好像无所不能,万一……我不是这样的呢?”
夏斯弋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他竭力从钟至怀里撑起身,条件反射般地回复道:“那就换我无所不能好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恰到好处地抚慰了钟至的不安。
钟至呼吸暂停,搭在夏斯弋双臂外侧的手向内缩拢,定定地看着他。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好似不怎么清醒,身体摇摇晃晃,眼底聚焦的光点也不甚清晰,显然是已经酒劲上头。
钟至无奈地破颜一笑,打趣道:“醉鬼也可以无所不能吗”
夏斯弋滞了几秒,反应迟钝地摇摇脑袋:“不会醉的,我有秘密武器。”
钟至觉得有些好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什么秘密武器?”
夏斯弋停下动作,定格了几秒后试图去抓钟至的手,摸了好几下才逮住对方的手腕,带着那只手径直向他的腰下三寸探:“你摸。”
大胆的动作吓得钟至心惊,连忙僵硬地顿住手,停在危险的边缘之外。
他生硬地梗着手上的力道,眉间轻蹙:“原来你不止梦游的时候会耍流氓,喝醉了也会吗?”
夏斯弋不解地歪头,脸上挂着的,是天真的撩拨。
他俯身用额头撞了一下钟至的手背:“你手、不要用力。”
说着,趁钟至没防备的间隙拉扯着他的手到达了目的地。
硬质的温感抵在手心,撞得钟至心头一凛,想缩手又被夏斯弋缠着,只得无所适从地悬着指尖,上下不得。
夏斯弋向后仰了仰,空开了一段距离,指挥着钟至:“你拿。”
钟至咬着后槽牙,余光扫过肢体相触的位置,肢体的木然俶尔解除。
他松开反抗的力道,隔着衣料碰到了夏斯弋裤兜里的药瓶。
夏斯弋憨笑道:“解酒药,下午给你买的。”
解酒药在裤兜里捂了一下午,瓶身温热,装满了夏斯弋的体温。
钟至闭了闭眼,压不住的心跳上蹿下跳,嘲笑着他此刻的丢人现眼。
夏斯弋定睛看着他:“你的表情好奇怪,在想什么?”他愣愣的思索片刻,惊讶地张开下颌,“你不会以为——”
钟至物理性地打断夏斯弋:“夏夏,你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
他强行捂嘴的动作幅度有点大,夏斯弋后仰又前倾,反胃地干呕一声。
钟至急忙搀住夏斯弋,带他进了包厢内的卫生间。
卫生间收拾得还算整洁,空间不大,两个人都站进去后明显狭促了很多。
钟至试图帮夏斯弋掀开马桶盖,手上的力道稍松。
不承想致使夏斯弋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拉扯着他也跌到了马桶上。
夏斯弋倚在门边,手忙脚乱地摆弄着,还真让他歪打正着地上了门锁。
“咔哒——”
上锁的声响清脆,无声息地淹没在巨大的乐响之中。
卫生间里,劣质的熏香浓烈,与磨人的酒气混杂在一处,令人头昏目眩。
钟至准备起身搀扶,却被夏斯弋一把按了下来。
发烫的额头抵了下来,紧紧贴在他的额间:“我是醒的,我没有醉。”
黏糊的音调却不听辩解地在拆台。
喝醉的人总是不讲道理,钟至只得一边不动声色地扶住夏斯弋的后腰,防止他平地跌倒,一边听着小酒虫的絮絮叨叨。
“我今天好像伤害到你了。”夏斯弋歉疚地低声道,“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不生我的气啊……”
钟至没想到夏斯弋想说的是这个,心里骤而软得一塌糊涂。
“你知道的。”夏斯弋咕哝着继续说,“我什么都不懂。”
他脚步不稳地打了个踉跄,干脆直接跨前半步,坐在了钟至腿上。
同时承受了两人重力的桶盖“吱咯”地发出一声暧昧的细响。
钟至身形僵滞,压在夏斯弋身上的手温陡然升高。
唯有夏斯弋对一切一无所知。
找到了其他支撑力,夏斯弋抬起额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人,在你之后……大概也不会有。”
交缠的呼吸拨动着心跳,无意间在钟至的心海里掀起巨大的波澜。
“所以,你能不能等等我,我会慢慢学的,我会对你好的,我会——”
夏斯弋的大脑缓慢运转,终于超负载地被迫卡壳。
“会什么?”钟至引导着追问,“会一直爱我吗?”
“会!”
夏斯弋重重地点头,脑袋带动身体,被迫失去平衡。他不得不又向前挪了一点,试图令身体更稳定一些。
他们之间更近了。
钟至克制地咽了咽,喉结艰涩地滚动着。
昏暗的光线下,无可隐匿的情动意图冲破黑暗,摆脱框条的束缚。
他的嗓音哑下来:“夏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夏斯弋迷蒙地摇摇头,碎发在额前散得更加凌乱,一如钟至的内心。
门外,不知是谁在拍门板:“有人吗?我也想上厕所。”
门板肉眼可见地震颤着,拍门的声响盖过嚣耳的音乐。
钟至半点也不受影响,他并不在意门板是否隔音,一双桃花眼浓色渐深。
他抽出一只手,压上夏斯弋的唇角,引诱道。
“夏夏,想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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