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申屠锋开口问道:“那些黄色的烟雾是什么?”
“硫磺。”
申屠锋猛地站起,“操!”
奚川看了他眼中的怒火——卢克本。
既然北州区没有和行政区走上一样走上基因试验的路,那卢克本的计划想要顺利进行下去,只能由他自己手动推进。出现在北州区的毒尸没有进行过二次改造,保留了卢克本创造之初的原生态特质,它们的身体里含有大量硫磺,弄不好会爆炸。
申屠淮问:“怎么了?”
“说来话长,”申屠锋呼吸很重,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哥,现在除了我们和行政区,别的地方呢,他们什么情况?”
申屠淮说:“我们跟北欧大陆和西洋洲的通讯断了,联系不上,所有卫星系统处于崩溃状态。我猜他们的情况跟我们是一样的——世界大乱了。”
奚川也站了起来,“将军,我们的战斗计划是什么?”
申屠鸿深深地看着奚川,“没有计划。”奚川:“。”
“我想找回我的夫人,救下所有幸存者,也想要杀掉所有毒尸,”申屠鸿说:“但我的军人,他们牺牲了。这一个多月,东区,我只推进了五公里范围。并且,我还要保证西区的安全。不断有毒尸从外围靠拢,所以我不确定西区内部会不会突然变异出一具毒尸。”
确实,这谁也不能保证。
申屠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问:“爸,你们的第三套方案是什么?”
“就在明天,陆军重火力战队由东区正门继续推进,空军直升机战队待命。只要发现有一个幸存者,陆军战斗人员发出定位共享信号,直升机营救队伍立刻就位,”申屠鸿铿锵有力,“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
奚川微微颔首,他对申屠鸿非常敬重,“您也是作战队伍中的一员吗?”
“陆军战队的队长三天前牺牲了,我会接替他的位置到前线作战。”
申屠锋说:“爸,你不用。”申屠鸿蹙眉。
申屠淮明白他的意思,“阿锋,军队需要主将。”
“我也是主将,我也打过胜仗,”申屠锋说:“将军统战全局,有比厮杀更重的任务。”
申屠鸿却难得动容,Alpha的一丝柔软皆为爱人,“阿锋,我有自己的私心。”
申屠锋从容不迫地与自己的父亲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奚川笑了笑,“将军,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请您理解他——你们都是他的家人,很重要。”
申屠锋站在奚川身边,红蓝交融的信息素在此刻沸腾。
“我会把妈妈带回家的。”
申屠鸿抬手指向奚川,“他也会跟你一起?你放心吗?”奚川笑了笑。
“没什么不放心的,”申屠锋看向奚川,微笑说道:“我们是灵魂伴侣。”
第84章 战车驰骋,雷霆万钧
申屠淮的战场在后方实验室,他的责任很重大,如果人类的武力在病毒的屏障下无法击败毒尸的侵蚀,那么如何攻破病毒就成了首要任务——只有确保自身对病毒的免疫,战争的天平才会倾向我们,而届时,荡平毒尸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申屠鸿不会轻易让申屠淮深入险境之中,除非万不得已。
申屠淮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他并没有申请参加东区的战斗。
“阿锋,你们晚上先在这里住一晚,”申屠淮给了申屠锋一颗红色的糖,“养精蓄锐,别想太多。”
申屠锋捏着糖,情绪不高,“你去哪儿?”
“回实验室。”
申屠锋闷闷地应了声哦。
“你想让我开导你吗?”申屠淮笑得苦涩,“我现在的心理素质也挺糟糕的。”
申屠锋还是说哦。
申屠淮哄弟弟,“那我再给你一颗糖?”
申屠锋伸手,“好。”
申屠淮摸着口袋,惆怅地说:“今天没有了,放实验室了。”
“……哦。”
奚川看着申屠锋手里的糖,抿了抿唇,“博士。”
申屠淮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叫我哥。”
“哥,”奚川柔顺地叫了一声,又问:“目前北州区对于毒尸和变异基因的研究到哪一步了,你有成果吗?”
申屠淮托了托眼镜,“很遗憾,没有实质性进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申屠淮手里现有的研究材料和标本体仅限于毒尸。可毒尸的血液和基因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根本提取不到任何能作为研究抗体的血清。
但申屠淮仍然相信剧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古老传说,所以还是需要学者耐心探究的。
只不过世界的毁灭进度会不会给这种耐心增加难度,这就不好说了。
“阿锋从行政区带来的基因研究报告我看了,异变动物的尸体我也解剖了,根据两者结合的总论分析,现在不管是毒尸还是异变动物,其基因的形成和排序跟研究报告里的论证公式基本一致。”申屠淮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在程度上有变化,但我认为万变不离其宗,不影响我们追根溯源。”
奚川听明白了,“所以研究成果遥遥无期?”
“我也想加快进度,”申屠淮显得忧心忡忡,“可是我手上只有半份研究报告,无法分析所有论证公式,你要知道,关于基因排序,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可能又会诞生新的物种——而且实验室人手不足。”
申屠锋本来没什么精神,听到这话缓缓抬头,“哥,你想要人手,想要另一半的研究报告?”
申屠淮点头:“怎么,你有吗?”
“我有啊!”
“在哪儿?”
“在军政大楼门口,”申屠锋可记仇:“一位胆小的黑心医生。”
申屠淮:“……?”
奚川解释道:“他是我朋友,叫阿禹,混基因者Omega。另外半份的研究报告就在他手里。哥,他对这份基因报告也有自己的见解,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申屠淮突然来了兴致,他大概知道奚川说的是谁。可想起那位Omega的脸,总是挂着潮润的眼泪,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
“黑心医生?”
“是啊,”申屠锋说:“他单枪匹马,在一间四面漏风的破诊所里,把一位Omega的标记洗了,厉害吗?黑心吧!”
有点阴阳怪气。
申屠淮诧异,“手术成功了吗?那位Omega还活着?”
奚川谦虚颔首:“活着。”
申屠淮的目光在奚川和申屠淮身上来回荡了一圈,明白了,笑着说:“那是厉害。”
奚川问:“他是混基因者,能进入你的实验室吗?”
“可以,我的实验室没有很多规矩,对所有人开放,”申屠淮说:“我很欢迎他。”
奚川:“好,那我跟他说,他会很高兴的。”
“还有聂禁,”申屠锋说:“他暂时不能上战场,爸爸打算把他安排去哪里?”
申屠淮说:“那一车胚胎我会带进实验室。来者是客,给它们和聂禁一个地方,好好养着。他哪儿也不能去,包括他身上的保险箱,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到最后,血清和抗体仍然研究不出来,那么威逼利诱,他总得让聂禁吐出保险箱的密码。
“好。”申屠锋说。
最后,申屠淮和申屠锋告别。夜深心重,谁也睡不着。
奚川站在申屠锋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申屠。”
“嗯。”申屠锋转身,他眼睫微颤,不安的情绪掩在流转极光的阴影下,奚川看不见了。
“你过来一些。”奚川招招手说。
申屠锋走过去,轻轻抱住奚川,“本来想带你见父母,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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