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声,是闻星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发了一条新动态,简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沈流云点进评论,已经有不少粉丝在祝闻星新年快乐。
他用刚注册不久的小号,也混在众多人中给闻星送上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希望你快乐。
第33章 33·休止符
收假前,闻星给乐团的每个人都带了新年礼物。他到剧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礼物分给大家。
他刚将徐穗的那份新年礼物拿给她,施羽便走了过来。
施羽看了看徐穗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笑问:“闻星,你这是给徐穗买了新年礼物?买的什么?”
徐穗拆礼物的动作停住,很小气地把盒子往自己怀里藏了藏,冲施羽努努嘴:“首席,你别盯着我的礼物看,你也有的。”
这下施羽倒是愣住了,朝闻星看去,以眼神询问。
闻星正好将他的那份新年礼物找出来,递过去:“师哥,新年快乐。”
还没等施羽有所反应,那边徐穗已经拆完了礼物,是个最近很火的荷包蛋玩偶挂件,闻星曾经见她在包上挂过同品牌的小茄子。果不其然,徐穗同样很喜欢这个荷包蛋。
徐穗拆完自己的礼物,又跑跑跳跳地去看别人的礼物。施羽恍然反应过来,闻星给团里的所有人都带了新年礼物。
意识到这一点后,施羽心里的那点喜悦也消散不少。
他看着手里的礼盒,没有去拆,笑意温和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闻星给人递礼物的手顿了一下,偏头过来回他:“leather wood的松香。”
是不含有任何旖旎意味的新年礼物。
施羽的笑意变得无奈,似乎有点不知道拿闻星怎么办才好:“师弟,没有必要到这个份上吧?”
闻星歪了下头,佯装不懂:“师哥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施羽抓着礼盒的手指微微用力,头一次直白而尖锐地逼问闻星:“你分手了吧?”
见到闻星的面色变了变,他当即得出答案,他猜对了。
闻星重新看向施羽,神情变得冷淡又疏离,“那又如何?”
骄傲优秀如施羽,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施羽一时心灰意冷下来,却犹有不甘地问了最后一句:“我很好奇,是那个人对你很好吗?还是说他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
类似的问题,不止施羽问过。
沈流云对他好吗?
只能说是勉强,甚至有的时候比较糟糕。
抛却最初的心动,沈流云身上还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吗?
闻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像一个休止符。”
像他生命乐谱里的休止符,让他得以放松停歇,得以安稳入眠,得以收获许许多多的白日梦想。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施羽敛了敛神色,不再对闻星的私事发表意见,转达了魏团长的话:“团长让你过去找他一趟。”
“是吗?那我过去一下。”闻星听了匆匆离开。
他一走,刚刚在边上听了出好戏的徐穗便暴露在了施羽的视线之内。
徐穗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示意施羽伸手去接。
施羽及时制止她,“这里不能抽烟。”
不想却收到了徐穗的一记白眼,小盒子丁零当啷晃动了两下,掉出来的是一颗薄荷含片。
徐穗把薄荷含片扔进口中,才说:“首席,怪不得闻星不会选你。”
施羽皱了下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徐穗笑得高深莫测:“越是像闻星这样看上去规规矩矩的人,就越会喜欢那种带点反叛气质的人,因为他们骨子里就向往这种东西。”
越独特,越危险,就越会想要去触碰。
“团长,您找我?”闻星轻轻地将门带上。
魏团长这个年看上去过得很滋润,面色红润不少,笑容慈和地冲他招招手:“你来,我有个事跟你说。”
也不知是不是差生思维作祟,即便魏团长看上去心情不错,闻星却难免忐忑,唯恐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听魏团长说:“元旦那晚的音乐会,反响很好。有位外交官当时也在场,他很喜欢你演奏的柴一,特地找到我,想邀请你四月去一趟伊尔库茨克,参加总领馆与当地文化部联合协办的交响音乐会。”
这是一份特别而珍贵的邀请,也是闻星在新的一年里收获的第一件喜事。
他消化了一下这份信息,才问:“我过去需要做些什么吗?”
魏团长笑着拍拍他的肩:“做你最擅长的事就可以了。”
只用做他最擅长的弹钢琴就可以了。
闻星的心忽然定了下来,或许因为陪伴在他身侧的是他最熟悉的钢琴,所以即便是要一个人迈向更广阔且更陌生的领域,也并不再感到慌乱。*
当日排练结束后,魏团长请大家一起去外面聚餐。
闻星目前还住在卓钰彦那边,距离这边较远。他原本想说不去了,却被魏团长使了个眼色,只好应允下来。
定的餐馆离剧院很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去。
介于闻星平素都是排练完便径直回了家,很少参加团内的聚餐,跟团员的交往都偏浅,不一会儿便落了单,遥遥地跟在队伍最后。
徐穗第一个发现他落在后面,小跑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欸,你刚刚说你住得远,你住哪呢?待会儿他们肯定要喝酒,我看看我们顺不顺路,顺路的话可以一起拼个车走。”
闻星把小区名报给她。
徐穗咂舌:“你怎么住那么远?我一直以为你住得挺近的呢。”
“以前住得比较近,现在搬家了。我准备这几天找一找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看看能不能搬得稍微近一些。”闻星知道虽然卓钰彦不会介意,让他住多久都行,但太长的通勤实在耗费心力。
徐穗眼睛亮了亮:“你早说呀,你可以搬到我这边来。我现在租的这个房子,那一层都是同一个房东的,隔壁的租客前两天刚退租,还没找到下家。你要是想租的话,我帮你问问房东?”
徐穗住的那个小区,闻星以前开车路过过几次,离剧院不算很远,搭乘公交车或是骑共享自行车都很方便。
这可算是帮了闻星一个大忙。
闻星看着手机里徐穗推过来的房东名片,连声对她道谢。
徐穗晃了下头,“我可不是白帮你的。听说你要去伊尔库茨克,是吗?他们那边有家店的冰箱贴我很喜欢,之前买的被我不小心磕坏了,所以想让你帮个忙,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帮我买一个新的带回来。”
相比之下,徐穗拜托他的这件事实在是一件小事。
闻星无需思考便爽快应下了。
徐穗因此得寸进尺,笑着要求:“那待会儿他们如果要我喝酒,你能不能也帮我挡一挡?”
闻星出于绅士考虑,自然也没有拒绝,不曾想最后被灌醉的却是自己。
饭吃了一半,魏团长将闻星要去俄罗斯参加音乐会的事告诉了大家。众人闻讯纷纷起哄,接二连三地端着酒杯敬闻星。
闻星好脾气惯了,递到嘴边的酒基本都喝了下去。
他本身酒量不算差,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得太急,没多久头便有些头晕了起来。
察觉他状态不佳,徐穗小声问他:“你还好吧?”
闻星摆摆手,“没事,我去趟卫生间。”
水龙头开着,闻星掬起一捧又一捧水浇在脸上,好半天才觉得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身体好受了些。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在看清镜子里的人时,他伸去拿纸巾的手停在半途。
大脑又开始一阵阵地发晕。
或许是他醉得太厉害,不然怎么看见了沈流云?
沈流云隔着一面镜子注视着闻星,看他苍白的面容被水浸透了,湿漉漉的。
有滴水从他的眼角往下滑去,像极了一滴来不及擦拭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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