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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缪斯(90)

作者:月芽尖尖 时间:2024-10-10 08:49:36 标签:狗血 酸涩 火葬场

  世界上许多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得已,只能周而复始地做着辛苦的铁球。

  闻星希望沈流云不必如此,过得轻松一些、自由一些。

  “那天你听医生说我要打封闭针的时候,你在想什么?”闻星不答反问。

  沈流云对那天的记忆还很深刻,因而回答得很快,“想要阻止你。”

  更想阻止,但最终还是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闻星也是同样,很多时候希望沈流云不再作画,但最终还是尊重沈流云的想法婻沨。

  事实上,他真的是希望沈流云远离画画吗?

  他不过是希望沈流云远离痛苦。

  可艺术创作本身就伴随着必须要承担的痛苦,痛苦是灵感养分,亦是必经之路。

  无需再说更多,沈流云已经明白了闻星所想。

  他突然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狼狈地别开脸,声音微哑,“闻星,你应该恨我的。”

  闻星想过讨厌沈流云,想过忘记沈流云,唯独没有想过怨恨沈流云。

  他对沈流云的情感太复杂,但始终不包括恨。

  如果一定要恨沈流云,他想他会更恨那个即便痛苦也无法停止爱沈流云的自己。

  闻星没有接沈流云的这句话,只是轻轻踢了他一下,“我饿了。”

  沈流云会意,从沙发上起身,“要吃什么?”

  “冰箱里有玉米和排骨,你煲个汤吧,我想再睡一会儿。”闻星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已经做好了准备眯一下的准备。

  沈流云却没有走开,神情少见的为难,“我不会煲汤。”

  闻星怔了下,莫名有些好笑。

  他怀疑其实沈流云口中的学会了做饭,只是学会了较为简单的,不至于将自己饿死,又或者更糟糕,仅仅学会了怎么煮粥和煮面。

  奈何闻星实在不想动弹,便让沈流云随便做什么都行。

  沈流云进厨房以后,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将排骨和玉米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并用手机向疗养院那位教他做饭的厨师远程求助。

  其实他做饭的水平比闻星想象得要高一些,毕竟在疗养院还收获过不少好评,虽然不排除给出好评的人本身口味也不太正常这一点。

  将汤煲上后,沈流云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闻星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客厅里没有留灯,本该是昏暗的,却有一缕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倾洒进来,遥遥望去,那安静昏睡的人好似是月光的剪影,朦朦胧胧,犹在梦中。

  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是闻星设置的闹钟。沈流云快步走过去,将闹钟关掉。

  他回头一看,闻星仍在睡。

  沈流云慢慢在闻星身旁蹲下,目光不再克制收敛,贪婪而肆意地游走于闻星的全身。

  闻星瘦了一些,穿着衣服的时候不大能看出来,不过他帮闻星换衣服的时候用手丈量过了,确实瘦了些。

  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是因为经常睡不好。

  但愿闻星今后胃口好一些,睡眠好一些。

  冬日的月光应当是冷的,沈流云却像是被那冷月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靠近,令墙壁上的两道灰影逐渐交叠。

  他尝到一点冷意和一点苦涩,又或许是爱情的滋味。

  爱就是苦涩的吗?

  或许吧,重要吗,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正在亲吻闻星。

  沈流云的嘴唇缓缓抽离时,闻星睁开了双眼,像童话常写的那样,一个吻解开了沉睡的魔咒。

  闻星的反应很平静,只是轻轻皱了下眉,“沈流云,你偷亲我。”

  沈流云听见自己厚颜无耻地“嗯”了一声。

  可闻星下一刻又将眼睛闭上了,似乎默许沈流云再“偷亲”一次,沈流云也确实这么做了。

  月光不知何时将他们笼罩,把苦涩洗涤成甜蜜,把短暂定格为永恒。

 

 

第64章 64·新发条

  吃过晚饭,闻星才知道白天沈流云为了照顾他,重新跟林业公司约了上门时间。好巧不巧,接下来的两日是周末,便只能约在了下周一。

  也就是说,在林业公司来之前,沈流云还要在闻星家中的沙发上借住三晚。

  有那么一瞬间,闻星疑心沈流云是故意为之,不过想到沈流云毕竟是为了照顾生病发烧的自己才推迟了时间,到底让人继续住了下来。

  兴许是家里突然多出个人的缘故,原本对闻星而言已经算是宽敞的一居室莫名变得拥挤起来。

  某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闻星总是会忍不住看向对方,哪怕对方其实并没有做任何吸引他注意力的事。

  躲进卧室又显得太过刻意,思来想去,闻星只好早早地进了浴室洗漱。

  但可能他越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一点,便越是容易忙中出错,直到洗完澡他才发现忘了带浴袍进来。

  浴室门开了一小道缝隙,刚好容纳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出去,朝沙发上坐着的沈流云求助:“沈流云,我忘拿浴袍了。”

  沈流云回过头,见到卡在门缝里的小脑袋,头发打湿了一些,软软地贴在额头,底下偏黑的瞳仁也湿漉漉的,看上去很像一只小心翼翼将头从巢穴中探出来的小麻雀。

  沈流云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在哪?”

  闻星想了想,“应该在卧室的床上。”

  沈流云进了卧室,果然在床上找到了被闻星遗漏的白色浴袍。

  闻星这次没把脑袋露出来,仅从门缝里伸出一只还沾着水的胳膊,将浴袍接了过去。

  隔着一扇门,沈流云听见门后传来闻星很客气的一句道谢。

  沈流云屈起手指,在门上叩了两下,跟里面的人说:“你感冒还没好,记得把身上的水擦干,不然会着凉。”

  门后正准备直接把浴袍往身上套的人动作一顿,依言把浴袍挂好,再慢吞吞地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

  浴室的门开了,竖起耳朵的沈流云佯装不经意地扭头,目光捕捉到已经穿好浴袍的闻星,纤瘦的身体裹在大片的白色里。

  这下不像小麻雀了,像小天鹅。

  目光落在被热水淋得有些泛红的小腿上,沈流云不难猜到,闻星浴袍底下应该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

  闻星故意无视他的目光,径直回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沈流云敲开了闻星的卧室门,“要睡了吗?”

  闻星其实感觉自己今晚有很大概率失眠,毕竟白天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但他没对沈流云说这个,只是说:“还没,有事吗?”

  沈流云走至他的床边,“有件事想告诉你。”

  从沈流云的神色上,闻星无法判断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抿了抿唇,才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你说吧。”

  沈流云弯腰,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今天帮你找糖的时候,看到了抽屉里的其他东西。”

  闻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确定沈流云主要是在意那些卡片,还是那些药瓶,干脆选择了保持沉默。

  “之前,你留了个盒子没带走。我不确定你是否还想要,所以也没有寄给你。”沈流云边说边朝闻星看来,认真却不带有压迫性的注视,“我想问问你,那个盒子你现在还想要吗?”

  不需要沈流云加任何的修饰词,闻星已经知道了是哪个盒子,曾经容纳了他太多隐秘的爱恋与微小的期待。

  似乎是见闻星太久不答,沈流云又忍不住循循善诱:“我看过了,里面还有空间,如果你想要再放一些别的东西,也还能放下。”

  闻星不知道沈流云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

  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与沈流云的一切都止步于暗恋,现在会不会好很多?

  或许这样,就能将一切都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

  可是,他明明向来是不计较结果的。

  从哪一刻开始变了的呢?

  是从第一支来自沈流云的花,第一个来自沈流云的吻,还是从第一个来自沈流云的拥抱?

  爱这东西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让聪明的人变得盲目,也让自由的人变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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