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赶紧就近买东西,麻烦胡阅去拿一下送过来。
正是那时候,微博突然好几条关于宣家的热搜出现,顾拾察觉不对,立马出门找宣从南了。
“你又买了两箱?!”宣从南惊讶出声。
顾拾买的颜料太多,多到宣从南回来画了几个小时的画,都没发现墙角的东西好像确实高出不少。
“我觉得你不会用你平常画画的颜料用在我身上,肯定会让我等。”顾拾不是等待的人,他喜欢直接行动,“我简单了解了一下,能用在人身体上的颜料有专业人体彩绘颜料,和化妆品级别的彩妆——这个我在剧组里因为角色需要用过几次,倒是不怎么陌生。
“不过化妆品的彩妆更多用在脸上脖子上,大面积的好像不太多,所以专业人体彩绘颜料更适合我们要做的?”
宣从南盯着箱子:“嗯。”
“我不知道你用哪一种更顺手,所以就都买回家了。”顾拾拆开摞在最上面的一箱颜料,里面是盒装的包装,递给宣从南让他看自己买得对不对。
他希望是对的,千万不要影响进度。
“我还了解到水性人体彩绘颜料和油性人体彩绘颜料的清洗难度不同,”外行人顾拾开屏似的向内行人显摆自己搜到的浅显知识,表达急切的心情,“水性的更好洗,颜料能在身上留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就算比较长了,油性的可以保留好几天。
“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画完以后,是想让我直接洗掉还是多保留几天,所以我也都买了。”
说完他觉得漏了一个,赶紧补充道:“还有酒精性,保存时间和清洗难度都介于水性和油性之间。”
宣从南哭笑不得地说:“你又不考试,背它们干什么。”
“我怕你不给我画。”顾拾说道,“我急。”
画室里有一张宽一米二的小床,曾经它待在之前的出租房子的客厅位置,顾拾作为宣从南的合租室友睡在上面。
他那么高,这样一张床让他睡得憋屈,但他毫无怨言。
搬离旧出租屋到新家后,宣从南没舍得把床扔掉,花了他将近五百块钱呢。
新家不缺卧室不缺床,宣从南便将它放在画室,累了能躺会儿休息。
现在它又有了用武之地。
关于顾拾浑身上下透着坦然的模样,宣从南有点不服。
他怎么那么淡定?
不害羞吗?
有什么害羞的,画画而已。
正经事。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顾拾?
把他看光啊。
每天洗澡又不是没看过。
为什么感觉比洗澡的时候冲击力大......
因为那时候纯洁?
现在自己也纯洁啊。
......
宣从南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特别吵,越吵他的头越低。
调色板上普蓝与黑色颜料按照大约三比一的比例调配,藏蓝逐渐形成。
“要画什么?”顾拾问道。
宣从南不抬眼睛:“海洋和海豚——给你画一个小海豚。”
“嗯。”顾拾认真看着宣从南的一举一动。
宣从南小时候是怕水的,他头发长,有次被幼儿园里一个小孩儿推进景观水池,指着他大笑说长发水鬼。
当时是夏天,水温不凉,老师见他落水立马冲过来捞起他查看情况,呵斥动手的小孩儿让他必须请家长到校。
第二天他感冒发烧了,不是因为水温,是因为被推到水里的一瞬间恐慌和无助,惊吓导致。
被老师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很感激,紧紧地搂住她脖子不敢撒手,但他心里更想要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
他不喜欢水,不喜欢其他小朋友,也不喜欢幼儿园。
后来宣从南浮沉于大海,他又喜欢水了。
确切地说是只喜欢蔚蓝深蓝浅蓝深绿浅绿......各种颜色变化的海水。
海豚能发出好几种叫声,其中一种是哨声,清脆且连续的。
2-20千赫兹的海豚音在宣从南的耳朵里像一种新生的象征。
当小海豚拿脑袋拱他,声音里有友好和兴奋,并驮着他向海岸游去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世界从不予他回应,大海可以。
小海豚的皮肤表面水淋淋滑溜溜的,弹性十足。宣从南的手指扒着它时,能感受到指腹微微下陷,当他放松力度,那点下陷的地方又很快回弹的奇妙之处。
......顾拾的胸肌和腹肌,也有这种触感。
令人爱不释手。
但小海豚的皮肤更温润,顾拾的体温更滚烫。
像一把火似的烧进心底里。
宣从南不清楚顾拾在他心里是什么定位,没有人教过他这些过于细腻的情感变化,他只明白顾拾像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
顾拾不会使他惶惑,不会使他不安,永远都在身后温柔强大地托付着他。
宣从南觉得顾拾就像那个小海豚,都能让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记住。
“先试试你过不过敏。”宣从南用小号的羊毫笔刷蘸取一点藏蓝甚至偏黑的颜色,抹在顾拾胳膊上,看他的皮肤有无反应。
过敏测试中,他扒拉出大尺寸的扁平刷,一会儿要大面积铺色。宣从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喜欢我的身体。”顾拾笃定地说。
宣从南:“。”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欣赏一切美的事物。
“你自己同意我在你身上画画的。”
顾拾愉悦:“嗯。”
转身拿东西时,宣从南看见顾拾的腿,动作微微一顿。
他右腿膝弯偏左的地方有道伤疤,小拇指的指甲盖大小。与周围平坦光滑的皮肤比,它缺了一小块肉。
两边略尖,中间微弯,宣从南觉得它像一个形状。
之前从来没敢正视,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这个疤痕。
“小时候的疤。”顾拾说。
宣从南道:“怎么弄的?”
顾拾道:“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铁东西剜到了。”
逃跑......那就只能是他被人贩子拐走以后的逃跑。人体有一定的自愈能力,能让不严重的伤消失无痕。
这道伤疤生长修复20年,仍然有一个小坑,可想而知当年有多严重。定是血流不止。
宣从南知道它像什么了,手轻轻摸上去,说:“它像个小小的月亮。”
“嗯。”顾拾无声轻笑,后道,“你就是那个月亮。”他虚虚地抓了下宣从南,往自己腿上的疤痕一按,“填满了。”
......
作画进行约一个小时后,顾拾无法自控地站了起来。
【 作者有话说】
顾拾:(扭捏)(直接)
从南:(惊)(惊)(惊!!!)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58章
“妈妈, 我回来啦!”顾捡甩着书包走进客厅,兴高采烈。
顾家还在吃晚饭,孟筱竹看人回来一阵惊讶, 放下筷子过来道:“诶?你拿着作业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要住在那里的吗?被你嫂嫂赶回来了呀?”
“倒也不是。”顾捡大人似的一摆手, “他俩□□爱了,我害怕。”
孟筱竹:“嗯?”
“他不想当电灯泡。”顾易商贴心地翻译。
顾捡假哭道:“哈哈, 爸爸猜对了。”
不过他一秒正经:“我跟哥哥聊了很多,他状态没问题,没有被他那个叔婶影响。”
“诶呀那就好那就好。”孟筱竹拍拍胸口说道, “刚开始我老担心的, 但又不敢直接打电话问, 现在没事我就放心了呀。”
她希冀地问:“你邀请小南来家里了吗?”
“说了说了。”顾捡道,一副完成使命的骄傲模样,“哥哥还没说话呢,嫂嫂就说有时间会回来。”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会儿消息一会儿电话, 同桌问他去哪儿了赶紧开黑打游戏,顾捡等着升段位呢:“我在哥哥家吃过晚饭了,不吃啦, 爸爸妈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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