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游戏(44)
“是。”穆因道,心想宋和彦是真心想要竺夫人出来帮他说句公道话,动静连吴星津都知道了,“不过竺夫人这些年深居简出,应该不大愿意帮忙。”
“我可以给个见面的机会。”吴星津道。
“真的吗?那我替和彦哥谢谢你。”穆因提起了精神,“那该怎么联系?”
“过几天竺夫人有个熟人间的聚会,我可以带你过去。”吴星津说。
他没说带宋和彦只说带自己,穆因硬着头皮应声说好,他不觉得宋和彦因此欠自己一个人情,宋和彦平日里对自己那么好,数不清明里暗里帮了他多少次,他理当尽心尽力去帮他。
不过他不擅长说服人,只担心竺夫人听不下去他的说辞。
吴星津没什么表示,穆因待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暗骂吴月风这丫头怎么去洗手间去了那么久,故意拖延时间的吧。
“穆因,你去哪儿了?咱们打道回府。”周让打他电话,道。
穆因道:“见到了朋友说了几句话,我马上就来。”
他与吴星津潦草告别,要走又折返过来,道:“您的联系方式……”
“到时候打你电话。”吴星津道。
穆因也不问他怎么来的自己电话了,竺乐水这纨绔都轻松搞到,吴星津比他更有办法。
车上大家在说俞成蹊的手链被拍到了全场最高的高价,陆千江道:“这手链还真挺好看,什么时候买的?”
“我爸送的。”俞成蹊道。
“你爸看到新闻可能要生气。”宋和彦道。
“没。”俞成蹊道,“这是以前为了学校拍卖,他为了捐赠专门买的,后来我生病了,没去成拍卖会。”
这条手链短说也留了五年,如今算是终于完成了当年本该完成的使命。
黑暗里,穆因拉着俞成蹊的衣袖,俞成蹊反手握住他,两只手便十指相握搭在车座上。回到房间穆因忍不住问他:“和俞叔叔还没和好吗?”
前年的新年,他们一起在滩边度过,去年的新年,则是两人在宿舍里烧了一顿水饺。他看得出俞成蹊有心要和父亲和解,就是两个人往日都太过高傲,不善也不屑袒露自己心迹,过了那么久都不愿意低下头去说开。
“没,算了。”俞成蹊道。
“为什么?”穆因不解道。
“因为工作忙……”
穆因戳穿他:“有忙到父亲都顾不上吗?”
“没想好怎么和他说,先放着以后再讲。”
“唔。”穆因和他盖着同一条棉被,人缩在俞成蹊怀里。他身高一米七八,可是和俞成蹊还有八厘米的身高差,被轻松地整个抱住。
“但是我觉得,想说的话,现在就该去说。”穆因道,“好快啊,居然都五周年了,我觉得昨天还在当练习生,不小心听到俞叔叔打来的电话。”
"是过了很久了,我都没想过能坚持到Crush有五周年的那一天。"俞成蹊道。
频繁的吵架,几家粉丝仿佛有血海深仇般不共戴天,他以为这个团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但的确是走到了这步。公司不是没想过几个人单飞,可是在会议时问起单飞或者开个人工作室,没等宋和彦或者陆千江摇头,林沒便已经不假思索地拒绝。
有情谊是不假,但彼此情谊明明没有浓到可以为此舍弃那些诱惑力极大的可能性。没人甘愿被束缚,大家都想得到倚靠。
“赌一把吧,再赌一把。”林沒原话。
“有人说Crush这样下去也怪难看的。”穆因道。
“这次再不红,是没有多大意思了。”
“嘘!”穆因捶了下他。
俞成蹊道:“我有预感会红,放心,你别这么焦虑。”
穆因道:“实不相瞒,我有这个预感很久了。”
俞成蹊的长相是大众意义上的好看,鼻梁高挺,脸部轮廓流畅,明明性子冷,却还生了双眼波流转的桃花眼。《江山旧》里他的扮相被说是比女主还漂亮,但绝不会让人联想到阴柔。
枕在俞成蹊的胳膊上,穆因着迷地看了他一会,直到俞成蹊开口问道:“看够了没有?”
“没有。”穆因道,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俞成蹊起身把夜灯开了,覆上穆因柔软的身体,穆因腿侧的红痣在灯下很晃眼,俞成蹊抬起了他的腿,在红痣上吻了吻。
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尝试过各种姿势,每次都弄得穆因难耐地□□,不敢喊大声了,怕楼上的队友们发现,却没办法完全忍住,只好可怜巴巴地在俞成蹊臂弯里,呜咽着讨饶。
他会获得细细密密的亲吻,然后再是更加深入的占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避孕套都没再使用过,俞成蹊挤入润滑液再直接进入他的身体,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完美地契合着,连灵魂都同样嵌入,不会再有更近的距离了。
“明……明天要上课……”穆因失神地说道。
俞成蹊缓了缓攻势,一点点地摩擦过穆因的敏感点。穆因浑身酥软地吸着气,受不了了便咬在他的肩头,不舍得太用力,害得俞成蹊痛。
穆因抬手抹过那个浅浅的牙印,继续道:“和你爸好好说。”
“现在还分神想着我爸,我不够让你专心?”俞成蹊道。
被深顶到了某一地方,穆因说太深了,不能再进去了。他叫俞成蹊“成蹊”,又叫俞成蹊“哥哥”,到后来他思绪混乱,不知道在俞成蹊的暗示下说了些什么惹人脸红心跳的称呼。
俞成蹊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他思索了几天,终于在周五下定决心,说抽一天让父亲来宿舍里说说话,这或许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俞父的心结就在于认为俞成蹊误入歧途,会因人上当受骗,干脆来宿舍看看,这不就好了?有队友在,俞父也不会说话说得难听。
穆因正在刷牙,闻言咬住了牙刷,捧着他的脸说了句“听话”。俞成蹊送穆因去上学,穆因下车中俞成蹊叫住他,说了句:“上课要乖”。
穆因是红着耳根进教室的,中午吴星津打电话给他,说今天竺夫人家里开聚会,让他下课后等他来接。穆因说好,再犹豫问:“需要什么着装?”
吴星津说道:“竺夫人喜欢有空便找人来听她唱歌弹琴,不是什么正经场合,穿得整齐就好。”
穆因再三道谢,试探着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他道:“举手之劳,成不成在于你。”
音乐系学生有几个在竺夫人那里上过课,穆因向他们打听竺夫人的脾气,有人说道:“喜怒无常,特别难说话,我有一日摔得骨折,老师都不准我请假,我妈妈去说也说不通,我是坐着轮椅去上课的。”
打听了一圈,穆因心里七上八下,一整日都在想着该怎么去说。既然机会在自己手上了,那要全力以赴地去争取。他也曾被人在网上攻击,知道其中滋味苦辣,宋和彦承受的不比他少,况且这还能洗清。
竺家宅子很大,聚会在二楼的小厅里。插上新鲜的花枝再播起黑胶唱片,情调极浓。竺夫人与吴星津嘘寒问暖,吴星津自然地向竺夫人介绍穆因,说是与他兴趣相投的朋友,也是颐都音乐学院的学生。
说罢,竺夫人上下看了看他,穆因礼貌地笑着,竺夫人的态度不明,让他们随意就座。在晚上开这么个惬意的聚会,要不是穆因有心事,也会享受着竺夫人的歌喉,与边上的歌手闲聊一二。
他还看到了梁舒,梁舒与竺夫人聊得融洽,如果宋和彦找的是梁舒,或许梁舒说服竺夫人能比自己来的容易得多。
时间不长,竺夫人唱完了最后一曲,说去房间里换身裙子,让好友们在这里吃些甜点尽情休息。穆因出了门,打算和她在走廊碰面。
“想找她帮忙?那来问我不是更好?”
走廊上没别的人,竺乐水站在他身后,穆因则转过身去,提醒他道:“和彦哥以前托过你。”
“但我委婉拒绝了他。”竺乐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道,“这不是在等你来求我吗?”
第40章 深潭
“你这个……”穆因咬牙切齿道。
他想起宋和彦故作轻松但还是难掩失望的表情,他把竺乐水当做朋友,不想给他添太多麻烦,而实质上竺乐水却这么盘算着。
“我妈确实不太好沟通,尤其这种事情,哪个有话语权的乐意趟这浑水。但你求我就说不准了,毕竟儿子说的话总比外人的要容易入耳。”竺乐水道,“能混到我妈面前来,费了不少功夫吧?距离那事隔了那么久了,还想着要洗白,那么在意,到这步泡汤了多可惜。”
穆因撇过头去不理他,竺乐水见他不买账,随他去。曾经任他拿捏的小玩意溜走了,不仅脱离掌控,还生出了利刺,这种感觉不大妙。昔日看不起的家伙忽的能与自己平视,让他牙痒痒,希望看他多碰几次壁灰头土脸的才好。
来之前,他便做好了中途与竺乐水撞上的准备,本来没有报复的心思,听竺乐水这么一讲,穆因都捏紧了拳头。
据他所知,竺乐水做手术在国外静养,宋和彦还去看望过他。这份情谊比不过他的作恶欲,旁观宋和彦身处旋涡那么久,他偏要试试,不让竺乐水如愿。
“宁老师。”穆因换了个称呼叫竺夫人。
竺夫人从楼上缓步下来,先看了穆因,再看了竺乐水,她先对竺乐水说话:“你明天去复诊不要忘了。”
竺乐水不在意地应了,竺夫人又对他说:“你们两个认识?”
他只是讲道:“好像是我高中学弟。”
说完,竺夫人对穆因道:“人缘挺好。”
听不出褒贬,穆因道:“我在学校听过宁老师的音乐会,想……”
竺夫人不吃这套恭维,很淡地点了下头,让竺乐水快点回房休息,她不欲继续听下去,穆因跟了两步,道:“宁老师对所有流派的音乐一向尊重,我这里有件事想要请求您。”
“什么事?倒是直接说就好了,七拐八拐的。”竺夫人道。
她语气很慢,说话时总微微抬着下巴,无形中给人一股压力,穆因道:“有首歌被说是抄袭,很久前的事了,我希望您可以听一下,这……”
竺夫人再次打断他,道:“你的歌?”
穆因道:“我朋友的歌。”
“哦。”竺夫人道,“可惜我这里不是什么评判原创与否的地方,问错人了。能帮忙听的大有人在,你去你们学校问问肯定有好些。”
能帮忙说话的当然有,能有效果的却是只能有竺夫人了,和别的老前辈根本没机会说上话,何况请求对方。
要是穆因有这个本事,不会去欠吴星津这么个人情。团里也有别的队员动过这个脑筋,但办起来何其困难,别人不会那么容易乐意卖你面子。
他再次感到不够强大带来的沮丧,风浪面前自身太过渺小,难以对局面有所转圜,眼睁睁看在意的人痛苦迷茫,而他自己心里好不到哪里去。很多人说他心太软,他难以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