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16)
他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似平日那般锐利,但眉宇间的清朗仍透着一股纯洁干净的气息,令那句暧昧的问话都不好意思引人遐思。
秦正调侃道:“漂亮分两种,一种适合给自己看,一种适合给别人看。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东方泽斜睨他一眼:“你长这么黑,对漂亮还这么有研究,不怕越研究心里越有障碍?一个大男人成天把心思放这上面,你是有多无聊?”
秦正腆着脸问:“那你呢?成天把心思放在什么上面?”
东方泽一撇嘴:“干嘛要告诉你?”
秦正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Helen吧?你俩到什么程度了?真到了‘君要娶、我要嫁’吗?”
东方泽眼神甜蜜地笑了,有些羞涩地偏向一边,没有说话。
秦正心下一动,看来这还是个青涩的主儿,难以置信地问:“不会吧,感情是你初恋?”
东方泽脸更红了、恨不能连耳朵都红透了,还嘴硬地斥道:“别瞎说!我们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复杂。”
秦正一怔,“复杂”二字像一声钟敲醒了梦中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好象的确有点复杂,比如对眼前这个东方泽……
这念头令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东方泽看看手表,一仰头干了杯中酒:“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早上我还有电话会议。”才站起,却摇了摇又跌坐回去,用力按压着自己的腹部,眉头紧锁,似痛楚、又似不胜酒力。
秦正担心他醉了,起身去扶他想把他架上楼去,手刚好扣在他腕表上,秦正就势套他的话:“你还没告诉我这块表的秘密,我猜猜看,是生日礼物吗?到底谁送的啊?你不说,我可去问Helen了。”
东方泽目光顿时黯然,似要点头,却又摇头,神烦地推开秦正,向旁踉跄了两步,身体一斜靠在墙上一幅巨幅的西洋油画上,手按着腹部,微微有些喘。
秦正打趣儿道:“怎么,你这是要入画吗?”
东方泽半扬起头,看到油画里的青天碧树,忍不住也笑了:“我不是入画,我要入墙,你信不信?”
听他说醉话,秦正好笑地问:“来自崂山的东方道士:无论穿墙还是上楼,你到底能不能行?别逞强哦。”
东方泽笑了,秦正呼吸一窒。
他醉的时候特别爱笑,并且笑得开朗、温暖又阳光,从眼神到脸色,甚至皮肤上传出的微熏热度,都带着毫不设防的亲昵——好迷人。
东方泽伸手在墙上的灯下一按,油画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里面居然是一部非常宽阔的电梯,尺寸跟医院里能装下手术床的专用电梯有一拼。
电梯直升到三楼,秦正怕他一个人处理不了,跟着进了他的房间。东方泽挣扎着脱去外套,穿着衬衫和西裤倒头就睡。
秦正帮他把被子盖上,手拂过蚕丝被,擦过他的手指,那感觉同滑滑凉凉的缎面一样,细腻而又真实。
东方泽突然扣住他的手,近近地盯着秦正的眼睛,怔怔地说了声“秦正,对不起”。
秦正一惊,再看,他双眼紧闭已沉沉睡去,方才不是醉语便是梦话。
秦正收回手,目光被床头柜上的相框吸引。相片里东方泽站在草地上,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有一种油画般的效果。但吸引秦正的不是这画,而是画框。这像框之前也看过,如今就近了,他才发现这画框很不一般,相框造型设计得超现代感,厚度比一般镜框要厚,难道有夹层或是其它机关?
这对于秦正当然不难搞定,他在相片的底板上细细摸索,果然有一处微微的突起,轻压之下,相框弹开。原来相片里面有一个尺寸小一些、极薄的内嵌式相框,镶着一张年轻女性的相片,是时下流行那种黑白复古的明星照,看年纪比东方泽还要小上几岁,两人之间却有说不出的相似:一样清秀的脸庞,一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又清澈、又妩媚地带着笑意,鼻梁高高的、下巴尖尖的,气质象荷花样清甜。
是他妹妹吗?秦正将相片放在睡梦中东方泽的脸旁比照。果然,一样的脱俗、一样的漂亮,真是世间少有的一对璧人。
他不仅暗叹:老天爷对某些人真是格外眷顾。
秦正本待放下相框,目光却粘在那相框上许久,用力捏了捏,甚至用牙齿咬了咬,那金属端非常物,又轻又硬却带着超强的韧性。
秦正神思有一分钟恍惚,解开自己的衣领,从里面拉出一条银链,链子底端挂着一个半月牙形状的牌子,牌子上斜穿出一架小飞机,雕工精致、造型轻盈,一看就是很精致的定制收藏品,价值应当不菲。
听秦母讲,这架小飞机是秦正周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小男孩比较喜欢飞机、战舰之类,这个飞机小巧精致,只能当装饰品一样挂在脖子上,通常很难讨小男孩的欢心。所以秦母一直想不明白,幼小的秦正为什么会对这件精致有余、趣味不足的小东西这么情有独钟。
秦正没跟秦母解释,怕说了她也不会理解。
从小,秦正就喜欢观察,无论人、事、物,只要过了他的眼,基本不会忘记。无论是与那些塑料车还是木头枪比,甚至姥姥送的长命锁比,这个小飞机的雕工是小秦正前所未见的精美。
但比这工艺更让秦正着迷的是他发现这个小飞机非常地轻,但非常地坚硬,与体积相当的其它物品比,它的重量不及人家的一半,但怎么摔都不会变形,怎么压也压不坏,并且这种材质在小朋友的玩具中、甚至生活中其它地方,都没再见过,在秦正小小的心灵里一直有种“唯我独有、它的秘密只有我知道”这种感觉,所以一直特别喜爱地戴在身上,后来就成了习惯。
但眼前这相框,让秦正惊到了。
飞机与这相框放到一处,两者的光泽、颜色和材质竟是一模一样。
☆、行动信号
秦正将目光转回东方泽的脸上,睡梦中的东方泽不复日间的强势霸道,脸上纯净、安然,只眉心仍皱着,令眉宇间有道极不和谐的竖纹,象是日间无人时他的压抑和沉郁,终于在梦中凝结为川。
秦正不禁好奇:他这般貌比秦桧、才能过人、年少有为、自视甚高、目无下尘、每天不是训这个就是训那个,还有什么能令他这般抑郁?为什么睡梦中都要眉心紧锁?
秦正伸出手似要抚平那锁紧的眉,又停在半空,虽然没触到,却感觉两人之间有种内在牵连,令他既兴奋,又慌恐。
清晨秦正早早起床下楼,东方泽穿着围裙已在厨房忙碌。秦正热情地打招呼:“哎呀泽总,起这么早。还说今天我来表现一下,给你准备一份丰盛的秦氏早餐呢。”
东方泽头也不回地说:“已经七点四十五,我的文件都批完了,早上的电话会议也开完了,还算早吗?坐下吃饭吧。”
秦正夸张地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泽总当真是里外全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不知将来谁有这份福气消受得起?”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回去换正装,五分钟内下来,早点出发。”
刚夸你是“贤内助”就管起我来了?秦正转着圈儿展示身上的休闲夹克和牛仔裤,夸张地说:“这么帅还入不了你的法眼?什么时候你关心起我的着装了?这可让我对外在形象顿感‘压力山大’。”
东方泽面无表情地煎着蛋:“今天你要出席一个重要活动,穿正装。”
秦正难以置信地叫道:“怎么我自己不知道?Helen也没说……”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去不去?
秦正忙用双手各打了一个OK的手式,跑上楼去换衣服。
吃饭时,秦正问:“你头还疼吗?”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不疼。”潜台词:别没话找话。
秦正偏要说话:“你昨天喝醉了,你知道吗?”
东方泽直截了当地承认:“知道。”
秦正坏笑着问:“知道你睡着之后说了什么吗?”
东方泽放下刀叉抬起头看着秦正,眼神和善地问:“我说什么了?”
秦正心下一乐:想诱供吗?看来他还真怕这个。于是发挥道:“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名字,哎呀,叫什么来着?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东方泽试探道:“是不是叫Vivian?”
秦正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名字。她是谁呀?是你什么人吧?”
东方泽目光一冷:“你个骗子!你就编吧。”
秦正心说这人变脸咋这么快呢?嘴上申辩道:“没有啊!我骗你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胡话说到了吗?”
东方泽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了:我醉酒后从来不说胡话。”
这么肯定?秦正不甘心地狡辩:“你都喝醉了你怎么知道?”
东方泽一声冷笑:“我做过实验,给自己录了不下二十次,说胡话的概率为零。”
这人真没劲!
出门时,秦正蹿上迈巴赫:“我的车忘记加油了,今天再劳烦泽总一回。”
东方泽皱眉道:“人事没给你配司机吗?至少也该安排人帮你养护吧?”
这明摆着跟着有人就要挨训,秦正忙道:“有的有的,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多跑了点路,想试试这车的性能。”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秦正叫起来:“别看那天吐了,我可是多年的老司机,技术杠杠的!”
东方泽收敛着嘴角的笑意,那份得意还是在他眼中闪闪发亮,秦正才反省出:这话不是让他更得意?不过,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给他抬抬轿子也无妨。
这时秦正的手机响起,是Helen:“抱歉正总,刚刚接到通知,今天晚上市政府举办新春招待晚宴,泽总说请你出席。不知道你是否来得及回去换下正装?”
秦正看了眼专心开车的东方泽:“放心,有泽总在,世界无限美好、一切尽在掌握。我这正总当得可省心着呢。”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有意见?”
“哪儿能呢!” 秦正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请示:“关于这次活动,泽总有什么指示?”
东方泽无视他的殷勤,面无表情地注视车前方:“你这次跟政府主管领导认识一下,只要和常市长、曹副市长认个脸,就算完成任务。一些商界有头有脸的都会到场,算是你在华城这个名利场上正式亮相。你不用刻意认识谁,关键人物之后都会见到,你只要不失礼、不丢分就好。”
秦正一贯信心满满:“没问题,反正现场有你帮我。”
东方泽目不斜视:“我还有事,Helen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