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太少(22)
陆新宜不吭声,周凭道:“哦,你自己有计划,要去租房子住,那你说说,什么地段,几室几厅?”
陆新宜说:“不用你管。”
周凭道:“为什么?你不带着我,到时候生了孩子,孩子长大问妈妈呢?”他温柔地摸摸陆新宜的脸,对待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我怎么说?”
陆新宜趴在他身上,脸埋在胸膛,看不到神情,半晌,周凭只能听见他闷闷地说:“你讨厌。”
惹人狠狠去吻的娇,他却渐渐感觉到无法忍受,控制不住地把陆新宜抱紧了,虽是预料中的赶着陆新宜的心软趁热打铁,却仍紧张,脸上做不出表情,用力捏着陆新宜的肩膀,只会没头没尾地说:“原谅我吧,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
转眼夏天都快过完了,之前在陆新宜嘴里,他们最近的春夏秋冬全都处于分手的阶段,那现在呢?以后呢?
周凭翻身,把陆新宜压在身下,黑云压顶般拱过去,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把脸埋在他脸侧,一只手掌心贴着陆新宜的另一边脸,在他开口之前,再加筹码,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说:“以前全是我错,我不懂,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你。”周凭第二次这么说,“陆新宜,求求你了,别这么狠心。”
陆新宜早就不笑了,脸上是缓和后平淡的表情,他的胳膊环着周凭的肩背,良久,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搭在周凭后背的指节上,小心地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去村子里的警察,和你有关系吗?”
周凭很快道:“没有。”他直起身,看着陆新宜的眼睛发誓,“真的没有。”
提起伤心事,陆新宜的情绪低落下去,但还是拉低周凭,慢吞吞地跟他蹭了蹭脸,低声说:“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周凭……”他第一次叫周凭的名字,“以后再也不要骗我,好不好?”
a03搜索“失恋太少”或“LostinFirenze”,闭站期间有更新的话会发上去,之后在废文正常更新。
第十九章
华音大厦地处商圈中心,陆新宜被周凭的小叔周御文和表弟荣旗帮忙顺路从医院接过去的时候,商场开始了新一轮的热闹,写字楼里,周凭还没开完会,他的秘书助理罗沁接手了陆新宜,打算带他到待客室去等。
周御文和荣旗手上还有事儿,走得急,荣旗拿了文件,随口道:“就去办公室等吧。”
秘书助理罗沁一愣,答应着带着陆新宜转了个弯,把他安排在周凭办公室会客室的沙发上。
刚才周凭去开会前,只交代一会儿周副总送个人过来找他,罗沁甚至还不知道陆新宜的名字,看刚才荣旗对他的态度,所以这会儿只当他是周凭的什么近亲。
样貌是有说服力的,他长得不比周凭差,甚至要比周凭更讨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喜欢些。
眼睛格外漂亮,一双好腿,脚上蹬的那双鞋价值不菲……罗沁边招待陆新宜边打量,陆新宜感觉到了,下一次目光对上时,冲她笑了一下。
罗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是周总秘书的助理,我叫罗沁。”
陆新宜点了点头,说:“陆新宜。”
沉默了一会儿,罗沁说:“你喝咖啡吗?我帮你煮。”
其实陆新宜不太想喝,但他也感觉到气氛有一些尴尬,于是说了声谢谢。
周凭平时不吃零食,但秘书们总习惯什么东西都备着一点儿,她拿了点水果、饼干和小蛋糕给陆新宜,泡咖啡的几分钟,周凭就进来了,罗沁背对着门,只听见周凭脚步声比平常略急,关上门边走边问:“什么时候来的?”
陆新宜说:“就刚刚。”
周凭好像是笑了笑,她刚领进来的男孩子嘟囔了一声,罗沁回头,就看见她老板把人抱住了。
本来单独跟她站在一起个子挺高的大男孩儿被周凭整个儿搂在怀里,似乎还已经是顾虑过有人在场的亲密程度,而周凭虽然脸色是够严肃,不过罗沁总觉得他跟平时大不一样。
吓了一跳,她不太再敢明目张胆地看,垂着眼睛把咖啡端过去,只有一杯,刚准备再煮,周凭就说:“没事了,下班吧。”
罗沁赶忙答应,退了两步转身出去了。不过即便动作够快,关门前还是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听见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挲的声音,一点无声的隐秘的惊呼,就可以轻易让联想力十足的成年人耳朵发烫。
走出大楼后,她感到后知后觉的庆幸,没有把陆新宜和其他的来访者一样送到休息室去,一个人一杯茶一碟果盘地等。
再见荣旗时,她表达了诚挚的谢意,不过荣旗已经忘了随口的提醒,笑道:“没事,刚上班很多不懂很正常。你老板也不是老虎,不会动不动就张嘴吃人。”
罗沁也笑,荣旗改口又说:“不过连我也怕他,你还是要小心。”
那个夏天的尾巴,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罗沁入职华音大厦的第一个月,刚好是陆新宜高频率出入周凭办公室的开始。
陆新宜做的最多的事是等待,有时五分钟,有时两小时,安露作为周凭的秘书长,一般和周凭是同样的节奏,所以是大多数时间留在办公室的罗沁,跟陆新宜慢慢熟了起来。
陆新宜听她的烦恼,名校商科phd毕业,实习期拼了命才留在了华音的总部大楼,在外人看来,即便只是作为秘书的三个助理之一,但那秘书是老板的秘书,这一切就值得令人咂舌,几乎算一份人人艳羡的工作。
但只有自己知道,她领的是高年薪,干的却是杂务,更像是华音为安露高薪聘请的管家。
今年二十七岁,有时罗沁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但签约时,一切就都清楚,选择也是自己做的,也正因如此,这种看不到出路才因为找不到别人归责而更加令人苦闷。
她也听陆新宜的烦恼,秋天就要上学,但还是感觉很多的事情都不懂。至今不会坐公交车,看得懂地铁线路图,被周凭带进站却还是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都不是会长篇大论推心置腹的性格,不过随口交谈的一两句,一切都是轻飘飘的,比起倾诉,更像玩笑,所以其实更谈不上互相安慰。
这天,陆新宜又需要等到大约七点钟。
会是在一个私人会所开的,打算顺便带他在那儿吃个晚饭,周凭才带他过来,又怕陌生的地方他一个人不方便,以防他想要什么,开会时没用安露跟着,只带了个会议速记,安露和罗沁都陪陆新宜待在楼上周凭的套间里。
有服务生送了酒水小菜上来,也没人去吃,三个人坐着干瞪了会儿眼,陆新宜起身,挨个推开房间的门打量,竟然还有一间麻将室,罗沁提议道:“不如我们来教小陆打麻将,叫上小张刚好凑一桌。”
她这么说,陆新宜就点头说好,坐在沙发上的安露投降似的笑道:“别折腾我了,刚转了一天,老板好心放我一马,就让我歇会儿吧。”
她少有不那么严厉的时候,罗沁也跟着笑了,道好,陆新宜就推开一间刚看过的房间说:“这个房间有床,你在这睡会儿吧。”
安露也答应得很利索,还不忘抓着罗沁的手说:“床挺大,咱俩一块儿睡。”
罗沁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一向对安露能力和办事周到程度的信任,还是跟着她进了房间,然后在陆新宜面前关上了门。
“露露姐……”罗沁看看门又看看安露,“咱们……”
安露一笑,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口,脸上一点没有刚才疲惫的神情:“他累了。”安露指指门外。
罗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安露道:“刚下车的时候你没看见?应该在车上就睡着了,老板要抱他,他没让,进门的时候还困得睁不开眼。因为有咱们俩在,强打精神呢。”
他们秘书和助理几个人坐的是另一辆车,跟周凭的车前后脚到,罗沁一点没注意到。
罗沁微张开嘴,安露又道:“你以为他一下午干什么去了?跟鬼上身了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本来说让我打电话回家问问小陆吃饭没有,又改口说自己打,打就打吧,电话通了没说几句,他跑家去了。两个会等着,说推就推,吃什么饭能吃这么长时间?”
安露生了张标准的鹅蛋美人脸,一双桃花眼怒时也笑,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做派,因为跟着周凭年长,罗沁知道没人比她对周凭更发自内心的尊敬,但这时候背后数落起老板来,因为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所以也并不显得僭越,反而叫罗沁觉得亲切。
罗沁压根没想到这茬,既羞也恼,讷讷道:“那我还拉着要打麻将……缺心眼儿……”
过了会儿,安露慢悠悠道:“真没见过。”
罗沁道:“没见过什么?”
安露道:“没见过这样儿的呗。”
想了想,罗沁慢慢也不说话了。
周凭对陆新宜有多上心,每个人都清楚,但有时候罗沁就是会感觉,比起自己,陆新宜才更像是孤立无援地误入名利场的那个人。他太干净,跟周凭身边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也是因为干净,所以才跟一切都相安无事。
大概只过了十来分钟,轻轻推开门一看,陆新宜果然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陆新宜醒来时是在床上,房间里是完全的黑暗和安静,只能听到侧躺在他身边的周凭的呼吸。
因为睡的深,他还有些懵,下意识想动一下,才发现周凭把他整个抱着,没有睡,握着他的手玩儿似的挨个轻轻地捏着指腹和指节。
“醒了还是继续睡?”
“几点了?”
周凭的嘴唇贴着他耳朵,摩挲地吻着,低声说:“八点多。”
陆新宜被他紧搂着,背贴着他胸膛,周凭每说一个字,胸腔的震动都传到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