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太少(28)
赵弘道:感冒了?那怎么还没睡?
陆新宜回了条:睡着又醒了。
然后他就放下手机,再次去找药箱。
他走到周凭的书房门口,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他从来没有进去过,有时候周凭下班以后在里面工作,他要找周凭,也是在外面敲敲门。
陆新宜感觉越来越晕,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手心也烫的缘故,感觉不出来冷热,又觉得浑身都疼,一阵阵得犯恶心,脑子里全是立刻找到赵弘说的板蓝根的念头。
他想起周凭有一次找备用钥匙的地方,费了很大的劲才走到一楼,昏花着眼睛拿了一大串钥匙上去,挨个去试。
试到最后一个,门终于开了,一阵冷风窜过来,陆新宜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把灯打开,发着抖找完书架和书柜,又去周凭的办公桌上找。
一个个抽屉都拉开,里面的东西多,但放得整齐,被陆新宜翻乱,也没有力气再去恢复原样。
烧得太厉害,连思绪也变乱,放着档案袋的地方怎么会有药箱,陆新宜也没有去想,只是机械性地翻动,直到一个封皮上有着陌生国度的熟悉语言的档案袋吸引了他的注意。
周凭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书房一直都没有开空调,室内温度直逼零点,体感可能比零点还要低许多。
发着高烧的陆新宜只穿一身宽松的白T短裤,坐在原木色的木质地板上,无法停止地一页页翻动那叠写满了俄文的厚厚的存档。
一个边境上的毒村牵扯的东西太多,超乎他一个傻的可怜的小男孩的想象,中俄两方的军政对它的态度决定了它的生死,而那态度最初竟然可以由资本来操控。
陆新宜从中读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浅薄和无知,也读到世界的复杂与残酷。
他的眼睛胀痛,额角也一抽一抽地用痛觉发表抗议,他的眼神落在在万千词汇中显得毫无存在感的一小段对话上无法挪开,有人请示周凭行动的过程中有没有需要注意保护的个体,周凭说,没有。
村庄里的伊万、薇拉和阿伊芙,村庄边缘的陆新宜和杰伊。没有。
第二十三章
陆新宜病了好几天,发高烧的当晚,他打电话给家在本地的赵弘来送自己去医院,急诊晚上人也很多,两个人穿着大棉衣缩在输液大厅里挂了三个多小时的水,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早上五点多了。
外面天还黑着,赵弘看了眼表:“五点十五。”
“还行吗?”护士拔了针,他掺着陆新宜站起来,很不放心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眉道,“怎么感冒能这么严重啊?在附近开个房你睡会儿吧,休息好再回家。”
“你男朋友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赵弘说,“荣旗是吧?他以前不是经常过来吗?最近都不见了。”
“吃点东西就回去吧。”陆新宜感觉已经比昨晚难受劲儿上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他翻了翻收费单,边把医药费转给赵弘,边说:“可能也太忙了吧,昨天太麻烦你了。”
赵弘也熬得两眼通红,闻言嫌弃地笑了一下,揽着他的肩往外走:“滚吧。”
两个人就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吃了生煎,陆新宜饿得厉害,还要了碗鲜肉粥,也吃了个干净。
他们在地铁换线的时候分开,赵弘还在犹豫:“真不要我送你回去?”
陆新宜说:“你又不会开地铁。”
“行吧。”赵弘说,“到家发消息。”
地铁门关了,陆新宜和赵弘都冲对方挥了挥手。最后的时间,陆新宜喊了一声:“赵弘!再见!”
—
他把两只手都插进羽绒服的兜里,站在月台上等着自己要搭的那一趟车,漫无目的地仰着头,挨个看路线上的站点。
过了会儿,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和短信箱看了看,都没有新消息,报站提示牌上显示下一趟车要在三分钟以后才来,他给周凭打了个电话。
很快接通了,周凭的声音离得有些远,混在水声中:“宝贝儿?”
陆新宜说:“你起床这么早吗?”
“八点多了。”周凭故意语气很不好地说,“以为我跟你一样?”
陆新宜没说话,周凭又说:“怎么了,怎么这会儿打电话,不是放假第一天?”
陆新宜说:“放假才会早起啊,又不累。”
周凭那边的水声停了,声音也近了:“吃早饭没有?”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把毛巾放在洗手台上,顿了顿说:“在外面?”
陆新宜说:“去了趟医院,要回家了。”
周凭只以为他去看杰伊,想到前几天医院汇报过来的情况,捏着手机沉默了一瞬,当下没说话,陆新宜突然问:“前天你说你在哪?我没听懂。”
周凭想了想,放慢了说:“浙江。”然后问:“你自己?一个人?”
“哦。”陆新宜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次周凭没等他问完,就说:“现在在哪儿等车?我叫荣旗去接你,别乱走了,去地铁口等他,一会儿就到。”
陆新宜低着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沿着警戒线的边缘来回走,笑了一下说:“马上就到了,你叫他干什么?”
周凭道:“司机呢?为什么不坐家里的车?”
陆新宜说:“昨天没想要去医院,就跟他说今天不用来。又没多远,你还怕我找不到路吗?”
周凭的声音低了些,笑了一声,陆新宜能听出他的疲惫,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喜欢:“你找不到路的次数还少?”
陆新宜有些不高兴地说:“反正现在不会了。”
周凭带着隐约的笑说了句“那就好”,陆新宜好半天没说话,周凭很耐心地等着,过了会儿,陆新宜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周凭顿了顿,说:“尽快。”
“你快点回来吧。”陆新宜露在羽绒服袖口外面的半截手指被冻得发白,捏紧了手机,低头慢吞吞地说,“天太冷了。”
挂了电话以后,他又在站台上站了很久。
每一次地铁开走的时候,空荡荡的铁轨上都会窜过来阴冷的风,吹得脸颊和眼眶全都刺痛,他只好把头低下。
有一只手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的手递了包纸巾过来,陆新宜抬起头,看到是一个女孩儿站在他面前,很尴尬,又有些关心地看着他:“这么冷,别哭了。”
陆新宜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边说谢谢边接过了纸巾,他抽出一张纸擦了个大概,女孩儿又指指他贴在眼皮上的刘海:“头发也擦擦,你怎么哭成这样啊?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又过了十来天,陆新宜的感冒依然反反复复,他还去打过两次针,但都是白天挺好,到了晚上就开始发烧。
这天上午十一点半,周凭回来了。
他不自己开门,把门铃摁得震天响,等陆新宜刚将门打开一条缝,就被他挤进来紧紧拥住,把人抱起来腾空抵到墙上亲吻。
这个吻深入、漫长,耗尽了陆新宜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后,才堪堪从陆新宜的嘴唇转移到他的脸侧、下巴和脖颈。
周凭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刺在陆新宜锁骨周围的皮肤上,没多久就制造出一片浅淡的红痕。
他跟只疯狗一样,要得急,陆新宜是被直接扛上了二楼。
散落在主卧床上的游戏手柄和漫画书都在周凭扯开最上面那层罩单的同时被扫到地上,陆新宜在下一秒被扔在床上,跟着床垫一个小幅度的起伏,紧接着就被周凭压了过去。
卧室的窗帘还没拉开,沸腾的情欲在昏暗的空间里发酵躁动,混杂着压抑的呻吟与发肤交缠的窸窣声音。
陆新宜的哭音在肉体拍打声陡然加快并且愈发响亮的同时急促起来,他的两条腿被周凭抗在肩头,以最大限度折到胸前,容纳那根逞凶作恶的阴茎重重捣进体内,顶在深处。
等周凭终于射了一次,陆新宜才被稍微松开,他一时间有些动不了,没力气地侧躺在周凭身边,半闭着眼睛,大腿和肩膀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周凭很快就从背后重新把他拢到怀里,陆新宜软绵绵地任他动作,喉咙里还时不时地出发哽咽的声音,周凭低头吻他后颈,找到他的两只手握住,反折回胸前,半硬的阴茎抵在他股缝,两条腿中间夹着陆新宜的腿,全身上下都紧贴。
过了好一会儿,陆新宜才动了动,周凭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很低,胸腔的震动也从背后传来:“好点吗?”
陆新宜喘了两声,没说话,周凭更亲密地把他抱紧,凑过去跟他贴着脸,手伸下去拨弄他的阴茎,嗓音里饱含低哑的情欲:“这就射了两次,还有货吗?”
一边说着,他的吻一边细碎地落在陆新宜的脸和肩膀上,慢慢把陆新宜转过去,重新压了上去,又一次硬起来的性器顶在陆新宜腿根磨蹭,留下黏腻的水痕。
他把手探到陆新宜后面,沾了点流出来的精液,促狭地抹到陆新宜脸上,上身下压,脸跟陆新宜挨得很近,挑着眉笑了,是攻击力十足的雄性在性欲和占有欲得到满足之后充满了荷尔蒙的笑容,黢黑的眼和英挺的鼻梁,都放大在陆新宜眼前。
“啪”的一声,他打开了周凭的手。
周凭愣了愣,紧接着又笑起来:“生气了?”
他毫不在意地低头舔掉陆新宜脸上的东西,嘴里却说出嫌弃的话:“好恶心。”接着凑过去亲陆新宜,打算捉弄他,再把那东西喂回陆新宜的嘴里。
陆新宜转过脸,又用一只手推他,不过没什么作用,很快被周凭捉了两只手按在头顶,很轻松地亲了他所有想亲的地方。
第二次做得相对温和,但陆新宜一直在流眼泪,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伸手要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