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手机里寄托了她一部分的灵魂,这部分灵魂未必不堪,但只有自己见过,从未向人展示。
一旦别人要看,岂不就是将她所剩不多的秘密都看走了。
但楚若游居然没这种担忧,她也只这一个手机,就可以大方给人。
似乎根本不怕自己看到她跟别人的聊天记录,看到她的存款和余额,看到她相册或游览记录里的小秘密。
正因为这份信任,云洄之反而不去乱翻,就只找她想要的。
然而点进微信,她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想找某个人的名字。
她任由自己小小地放肆一下,往下翻找之后,发现楚若游跟任予晗上次聊天还是上周的事。
她没点进对话框,她对聊了什么有兴趣,但兴趣不是很大。也不想不尊重人。
只知道这个频率令她很满意。
于是专注自己想找的内容,找到那天晚上楚若游给她发的消息。
在许多个未接的语音电话后面,跟着两条消息,并非一条。
楚若游当时骗她只有一条。
[你为什么不理人?因为我在路上先冷落你吗?我先道歉。如果你不满,可以接通跟我说,不要不接电话,我很着急。]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我不想因为别人跟你吵架,我们和好吧。如果我去找你,跟你解释清楚,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云洄之静静地想,原来在她指责楚若游从不说喜欢,钓着她时,楚若游是表达过情意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字不多,也有点晚。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争取早点好起来,多写一点。
晚安咯,大家要注意身体惹。
第86章
夏城博物馆周末热闹非凡,许多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接受熏陶。
文升中学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组织学生参观,因此楚若游对这里不陌生。
云洄之是头一回来,提前也没特意了解过,安心地跟着楚老师逐层观赏。
逛博物馆,有个历史老师在身边很是方便,都不用请讲解员了,基本上云洄之一靠近哪个展柜,楚若游便直接给她科普起相关历史知识。
受益匪浅,云洄之很努力地想听,也确实了解到许多。
同时发现一件无奈的事情,当脑海里没有相关的储存点,知识砸得又快又密时,你就不知道怎么给它们归纳。
简单点来说就是,会走神。
她暗暗感觉到羞耻,作为一名英语教师,在听课的时候无意走神太不像话,还是听自己女朋友解说呢。
但她又晓得,这无可厚非。
术业有专攻嘛。
她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这个字读什么?”
让她佩服并敬爱楚若游的一点是,无论那些文物名字或人物、地理名字有多生僻,楚若游都能准确地给出读音。
她太轻松了,以至于云洄之怀疑她在忽悠自己,会不会是随便编的音啊,反正自己也记不住不是吗?
楚若游看穿那双大眼睛里的质疑,心想也只有你会做忽悠人的幼稚事情。
很是无奈:“我从小到大来过许多次,如果连最基本的字音都不知道,就不用做历史老师了。”
云洄之立即狗腿地夸夸:“楚老师是文化人啊,我就喜欢文化人。”
楚若游回以白眼一个。
资料牌上介绍,展柜里的某件黄金首饰是当年夏城贵族陪葬的聘礼之一,云洄之看了眼楚若游的手腕,羞赧又认真地跟她说:“这也是我的聘礼。”
楚若游听到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抬起腕子,将分量不轻的镯子欣赏一遍。
云洄之看她眉目流转时的平淡,猜到她要说些不解风情的话。
譬如:“拜托,我们昨天才在一起,还不熟呢,今天就谈聘礼了?”
结果,楚若游蹙眉问:“就一件?”
“……”
真的很务实,算得门清。
云洄之抓住机会:“当然不是了,以后还有很多件,我很有钱的。”
她又突然炫富,抿了下唇,虽知道楚若游瞧不上她那点资产,但喜欢一个人时,就恨不得把所有能给的都捧上去讨人家的欢心。
她又弯腰去看那件首饰,赞叹古人的品味也太好了。
楚若游悠然笑起来:“我知道你很有钱,所以,你那三十万借出去了吗?”
这话聊得突然,云洄之的心思还在展柜里的首饰上,“什么三十万啊?”
她望向楚若游,对视之后,突然想起来了。
唰地直起身子,紧张道:“你怎么会知道?”
将目光移开,楚若游跟着人流往前面走。
墙壁上的朝代更替,展柜里的展品风格变化。
幽暗的光线托着凉气布在展厅内,百年前年的物件隔着光阴凝望新时代的面容和风貌。两耳灌入各样的方言和对话,嘈杂不绝,工作人员不断地提醒“不要开闪光灯”。
楚若游气定神闲地盯着一个宋代的瓷瓶,随口问云洄之,“你知道宋代的五大名窑吗?”
“汝官哥均定。”
云洄之果决地给出正确答案。
楚若游颇为惊讶,看着她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欣喜:“不错嘛。”
云洄之指着刚才过来的墙壁,“上面的资料有写,我瞟了一眼。”
又催促,“你快点说,你怎么知道沈嘉嘉问我借钱,谁告诉你的?”
她心里头最坏的想法是沈嘉嘉联系过楚若游,给楚若游添过麻烦。
楚若游退开些,把最佳观赏位置让给旁边拍照的年轻人。
淡淡道:“无意间听到的。”
“什么时候?”云洄之震惊。
楚若游开口证实了她的猜想:“我离开那天的中午,你跟沈嘉嘉在厨房做饭。”
她想了下,还是更坦诚地说:“我想过去找你,听见你们在聊让我意外的内容,所以就多听了两句。”
云洄之恍然大悟,面上却因为这话显出迟钝,“你听到沈嘉嘉借钱,发现我不是因为缺钱才做导游,约你过来,就是单纯行骗,你很生气是吗?”
“嗯,那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楚若游没有说的一点,当时云洄之跟沈嘉嘉谈起自己时,那个防备的口吻,让楚若游觉得自己在那里碍事,倒使她们二人不自在了。
不过现在回想,那时候是情绪失控了,什么事都往坏处钻研。
云洄之叹了口气,垂下头,喃喃说:“真是作孽,那我真的不欠沈嘉嘉的了。”
相反,沈嘉嘉欠她欠大发了。
差点给她女朋友搞没了。
如果当时的云洄之知道,楚若游是因为听了那些话才一气之下不告而别,一定想把沈嘉嘉从蒹葭镇直接扔出去。
然而时至今日,她冷静下来思忖,这何尝不是绝处逢生呢。
若是楚若游没有听见,不那么干脆利落地离开,害她伤心不已,让她牵肠挂肚,怎么都放不下。那么很难说,她能在短期内决定来追,留在夏城工作。
那现在也不会跟楚若游谈恋爱,站在这里看文物。
楚若游领着她继续看,声音跟展厅里的温度一样,泛着清寒,“我很好奇,你到底欠了她什么?”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不好意思,云洄之摸了下鼻子,露出几分难色。
“感情方面?”楚若游尖锐问。
“跟她没有。那是她后来性格变了很多,又看我好说话,就老想跟我表白恋爱。是不是图钱我不晓得,反正她不是图感情,感觉不到她多喜欢我。”
云洄之虽然自恋,但人家是不是真喜欢她,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若游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和重音所在,“那是跟谁有感情方面的瓜葛?”
云洄之又摸了摸耳朵,小动作很多。招得楚若游都想替她摸了,想揉揉她的脑袋,让她一次性把话说完。
但大庭广众,不好卿卿我我。
这两天在酒店,已经卿卿我我够了。今早一起来,某些部位的不适就让楚若游双颊发烫,有种再不退房就别想正常走路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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