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决然不肯去承认,他们年轻时候也这么横冲直撞和无所顾忌过来的。
凡事难说得绝对。
年轻时冲动或短视做的决定,的确有很多在若干年后后悔了。
但是,也有误打误撞的成了的。
又何必去扼杀“稚气”呢。
楚若游在她走神期间,看着她头上新长出的白发,舍不得再逼她了。
过两天再聊吧,反正来日方长。
“我下周要去蒹葭镇住半个月,妈,你一起吗?那儿空气好,也不热,你待着说不定会很舒服。”
辛瑜摇头:“我现在容易累,怕是不适合奔波了,今年就先算了。到时候病恹恹的,再扫了你们的兴致。你去吧,跟小云好好玩。”
“好。”楚若游无奈,她愿意自己跟云洄之在一起,就是不肯认同。
“若游,别惹你爸生气,既然答应他了,周六就一起去吃个饭。现在你们年轻人都是不想结婚的,人家孩子多半也不情愿,就是我们长辈急,所以你也别想多了。”
她看楚若游不想说话,也终于下了决心,“你们出发前,你带小云回来,我们三吃顿饭。”
楚若游眼睛一亮,她以为今天晚上不会有进展了呢,正在琢磨那个饭局能不能躲掉。
辛瑜释然说:“我不知道惯着你是对还是错,但是,你开心最重要。要少生气,身体要紧。”
“谢谢妈。”
楚若游朗然笑起来:“开心,以后一定少生气。”
前后变化之大,让辛瑜诧异。
“我要跟洄之说,她肯定得高兴得睡不着觉,”
辛瑜不理解:“怎么你们高兴跟不高兴,都是睡不着觉。”
聊完以后,楚若游打电话给云洄之报喜,电话那头云洄之欢呼,在床上滚了一圈:“太好咯!”
“但有个事。”
“你说。”
楚若游把跟初中同学吃饭的事坦白相告,“我先声明,不是相亲,虽然我爸心里有那个意思,但他不敢明说。这顿饭对我而言,就是纯吃饭。”
云洄之听了前因后果,颇为成熟地指导:“既然都答应了,这时候就不要节外生枝,你去吧。你妈今晚那意思,也是想你先稳住你爸。不要到时候你妈还没搞定,你爸这边又烧起来,那咱俩也不要去旅行了。”
楚若游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跟云洄之说,就做好了哄的准备。结果人家比她还要冷静,还给她分析呢。
“你不生气啊?”
“切,没有人会那么小心眼。”
“本小姐魅力这么大,肤白貌美还能干,你能喜欢上别人?放心吧,我不计较。两家聚餐而已,你不是说了你爸是为了还人情才请客嘛,不是一对一,我气什么。”
楚若游被云某人自恋又自信的语气打败了,只能说“是”。
说完,某个自认为大方的人突然出馊主意:“你到时候化妆,别太精致,尽量突出缺点。言行鄙陋一点,不要太优雅,不要笑,不要跟他对视。不然我怕那男的真看上你了,又多出不必要的麻烦,你肯定心烦。”
“缺点…我脸上都有什么缺点,你说说。”楚若游笑着问。
想到说她脸上有斑,她都记仇记了好久,云洄之警觉:“没有没有,你就粉底液选个暗点的色号就行了。”
“我素颜。”
“那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说完又夸道:“你素颜也好看啊,底子好,有的人就是喜欢天然,不喜欢精致的。”
“谁啊?”
“我呢。”
云洄之对着手机啵了一口:“若游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楚若游喜欢死了,却故意道:“嘴太甜的人,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哪里!有的人就是嘴甜又靠谱。”
“这样啊。”
云洄之说:“要去见你妈妈了,我还有点紧张。”
楚若游听见笑话一样:“你都见她多少回了,你还紧张?”
“这次愿意不一样嘛,以前我只是去哄她高兴,这次是跟你一起。”
她琢磨着:“我买什么带去呢,你上次给我妈买的那些,我抄一份?”
“不用,你上次带的茶叶,我看她跟我爸都喜欢喝,那个够贵重了。”
“那我再偷点。”
“又是哪里偷的?”
“我后爸那里,很多,嘻嘻。”
云洄之在床上架腿悠哉道:“不然我怎么买得起呢。”
“别说漏嘴,必须跟我妈说是你买的,省吃俭用花了大半个月工资。”楚若游逗她。
“干什么要显得我那么穷啦,她会不放心你跟我在一起吧,以为我靠你养。”
说说笑笑,两人道了晚安。
挂断电话,云洄之莫名生出些尘埃落定的不真实感。
生怕明天一觉醒来又有变故,患得患失的滋味甜蜜又辛苦。
隔天楚若游陪着辛瑜去她二妈家,吃过饭后,楚若游将他二哥拉到一旁。
“你是不是认识肖乘?”
“不熟,工作有过接触,怎么说?”
“我爸安排我周六晚上跟他吃饭。”
“想把他介绍给你?”
楚若洋一听就急了,“妈的,他们年纪大的牵红线能不能先做一下调研,什么人都能给你吗?”
楚若游很奇怪:“他怎么了?”
“说不上来,反正娘里娘气的,做事情不爽快。我阅人无数,跟你说,他是不是喜欢女的还不确定呢。”
楚若洋面露嫌弃。
男人对于玩不到一起去的人免不了会刻薄几句。
楚若游欣然:“那太好了。”
楚若洋明白她的意思:“他喜欢男的你就不担心了是吧,不一定呢,你小心点,别他想骗婚”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的,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女的,他骗不着我。”
因为知道他太多不体面的把柄,楚若游很信任他,说就说了。
楚若洋以为耳朵听错或者楚若游说错了,停滞了会,突然大笑:“都会跟二哥开玩笑了。”
楚若游笑着拉他上贼船:“既然你认识,不如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那我不招小叔嫌吗?”
“你就说你帮我相看相看。”
“这倒可以。”
转眼到了吃饭那天,楚决明问两个侄子:“你们俩都来相看?”
“就是听说您要请客,我们俩才敢来的嘛,就添双筷子的事。”
楚决明无语,家门不幸。
他本来还觉得烦,结果等到饭店,发现肖乘也带了个同龄的表妹来,六人变九人,何其热闹。
楚若游今天纯素颜,还戴了平时抗拒戴的黑色镜框眼睛,穿得十分低调。
楚若洋说她是一身缟素。
见了肖乘发现棋逢对手,对方工装短裤配粉丝人字拖,头发乱得像鸡窝,又土又娘。
楚若洋捂着嘴说:“卷起来了。”
长辈们谈正紧事时,几个年轻人就埋头干饭,互不干扰。
但凡有人表现出一点想牵线搭桥的意思,话题抛出去就收不回了,很不可控。
比如肖家妈妈自夸说儿子老实,都三十了,没谈过恋爱,很守规矩。
楚若洋拍腿大笑:“我初中就谈恋爱了,你老实过头了,跟我妹妹一样,她看见男的就烦。你们不恋爱是对的,我跟你们说,还是单身好。
我现在结婚了,没一天自由,都是柴米油盐,家长催完婚催孕。要不我哥怎么恐婚呢,是吧哥。”
比如楚决明说女儿职业体面稳定,工作轻松,以后好照顾家。
那边表妹惊讶,说叔叔你在开玩笑吧。
“班主任现在多忙啊,我家就有亲戚在文升,你们学校事太多了。她做了几年班主任,累进医院几次。因为太忙,聚少离多,孩子也没空多管,最近闹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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