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29)
陆远非搛了几块鹅肉给他,摇了摇头,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小教练虽然黏他黏得紧,心思却简单纯净,没人挑明的话,他永远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这样也好,所有一地鸡毛的琐事,都不应该成为他的困扰。
没心没肺,乐观矫情,一身轻松,最让人羡慕。
夏云则笑纳了老板的鹅肉,眼睛眯成一条缝,腮帮子鼓出两个包,像小仓鼠一样努力咀嚼,同时给前台妹子问号刷屏。
前台妹子被他刷烦了,暗忖这小子怎么一点保密自觉都没有,恨不得把狗粮糊到自己脸上来?
她撇撇嘴,回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午饭都要上楼了。
夏云则噎了一下,手指飞快地划拉屏幕,叮嘱道:那你别说出去啊!
前台妹子发了个嘴巴上拉链的表情:放心吧,保证守口如瓶。
夏云则指尖轻点,发出一串玫瑰花,说:我怕罗西他们会生气。[笑哭]
前台妹子叼着吸管,把杯底的珍珠一口气吸完,饶有兴致地与他八卦起来:罗西?他生什么气?
有罗西什么事儿啊?他都直得能当杠铃杆了!
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已婚男。
突然一颗珍珠挤到喉咙里,呛得她咳了出来,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不会吧?[震惊]
你们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害怕][害怕]
我他妈就送个饭为什么要毁我三观?[抓狂][抓狂]
快回复!
不然晚上你只能吃蛋白粉泡面包了![生气][生气]
……
在她的追命连环敲以及表情包刷屏之下,夏云则猛灌了一口汤,把差点噎死他的一口饭咽下去,郁闷又茫然地问:你怎么了啊?
前台妹子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又让她咽了回去,恨恨地回复:莫装纯,装纯被人轮!
夏云则无助地看向他老板,蹭过去求救:“陆哥,我好像把冉妹得罪了。”
陆远非看着他们从头到尾鸡同鸭讲,捂着肚子笑瘫在沙发上。
这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开心果,憨傻又可爱,让人只待在他身边,胸中就充满了轻盈柔暖的好心情。
笑够了,还得给人家解惑,免得开心果恼羞成怒变成霹雳火——
“你就告诉她为什么上楼吃饭。”
夏云则委屈地瘪瘪嘴,低头戳手机:我上楼吃饭,是怕罗西吃草的时候听见我吃肉吧唧嘴的声音会扑上来打死我。
当然,比起被打死,他更担心那个筋肉猛男馋急了眼,仗着肌肉有力量直接动手抢。
这条消息发出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对方半天没回复,直到他又发了个问号过去,人家才回了一句五味杂陈的:……行吧。
这回换夏云则乘胜追击:那以后还给我订饭吗?[可怜][可怜]
陆远非本来坐直打算起身,一看他的屏幕又笑倒了。
他是真不放心让夏云则搬出去,这么蠢萌的小朋友流落在外,怕是会被人骗得连条内裤都剩不下。
操心已成习惯,习惯终成自然。
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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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礼物呢
夏云则被他笑得面红耳赤,感觉那低沉的声音像挂着羽毛的逗猫杆,在他胸口戳来捅去,逗得他整个人躁动不安。
“有什么好笑的?!”他虚张声势地叫唤,手放膝盖脚并齐,上身微倾背挺直,活像个据理力争的小学生,严肃道:“别笑了,吵得我睡不着觉。”
昨晚严重睡眠不足,就指望中午这顿觉补一补。
整个煌世也就他敢这样跟老板大呼小叫,老板还不跟他一般计较,惯得他越发不知天高地厚,逐渐展露出顽劣轻狂的少年心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陆远非看着他躺倒之后平坦紧绷的腰腹,啧啧称奇。
饭量一个顶俩,吃饱就敢睡下,锻炼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偏偏体质得天独厚,这般生冷不忌也没长出一身肥肉。
让他那帮辛苦控制卡路里还要撸起袖子加油练的同事看在眼里,可不是嫉妒得咬牙切齿?
就连陆远非自己也不敢敞开了胡吃海塞,更是坚持晨练不间断,就怕像他那群战友一样,退役之后训练量骤减,十个里面八个挺着啤酒肚,腰带都勒不住。
夏云则翻了个身,蓦然对上陆远非探究的眼神,胸口一热,脱口而出:“陆哥你表妹还来吗?”
陆远非有一瞬怔忡,皱眉反问:“你希望她来?”
单身狗当久了就算饥不择食,也不该对一个高三的黄毛丫头想入非非吧?
夏云则轻捶沙发靠垫,纠结得不行。
按他本人作天作地的矫情劲儿,当然不希望有亲戚朋友来分享陆哥的私人空间,可是亲戚不来,他怎么打探陆哥的家庭情况呀?
他哼哼唉唉地说不出个道理,让陆远非更是起疑,沉着脸提醒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表妹今年才十八。”
十八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十六呢!
夏云则不服气地仰起头来,想到自己这壳子即将迎来二十五岁生日,遂理直气壮地把手心往上一翻,说:“陆哥给我买礼物了没?”
这小子的思路像吃了跳豆,一句话没接上就能扯出八丈远,陆远非在他旁边坐下,问:“给你钱你自己买行不行?”
那当然不行!夏云则腾地一下坐起来,嘴撅得能挂个铃壶,抱怨道:“给钱多没诚意?送礼不都是送心意的嘛?”
寿星也是难伺候,陆远非曲指轻弹他的脑门,无奈道:“那你总得说个范围吧,吃的用的还是玩的?”
夏云则双眼发亮,贪心不足蛇吞象,表示小孩子才三选一,他要三合一。
本来是顽心乍现,想为难一下陆哥,没想到他老板更狠,直接在楼下巧克力工坊下单,给他定做了一套麻将牌巧克力。
“给,你要的能吃能用还能玩的生日礼物。”晚上下班之后,陆远非取来包装得花哨精美的礼物盒扔在后座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比他这个寿星还激动。
夏云则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紧抿双唇,生怕一张嘴先笑出鸡叫。
两辈子头一次这么隆重地过生日,让他如何不激动?
亢奋的心情维持到他打开盒子为止,夏云则抖着手掀开铁盒盖,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巧克力香味的麻将牌,顿时傻了眼。
陆远非淡定地驶出地库,俊脸紧绷,在飞掠而过的路灯光影中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
过了三个路口,沉默的副驾驶终于传来弱弱的一句:“陆哥……这得叫上你舅和你妹才能玩啊!”
他话里有话,显然还对陆家亲戚耿耿于怀,酸中带着试探,小心思昭然若揭。
来不来一句话,别老让人家七猜八猜。
上辈子宫女们闲了也会凑在一起打马吊,牌面相类似,规则差不多,总之两个人是不可能玩起来的。
陆远非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吐槽了一句:“我怕你越打牌越少。”
夏云则缩缩脖子,羞愧地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香气浓郁,他现在就想吃。
为防止有人老眼昏花不辨真伪把他的生日礼物摊到桌上搓几圈,夏云则先把两颗骰子丢进嘴里:“我尝尝好吃不好吃。”
这家的零食用料扎实,工艺考究,做出来的巧克力不仅外观精致,口感也细腻醇厚,一颗下去齿颊留香,让人欲罢不能。
一不作二不休,他又把五萬拿出来咬了一口,卷到舌尖细细地品。
送礼的人只好再度友情提醒:“小心吃多了流鼻血。”
“嗯嗯。”夏云则点头如捣蒜,根本停不下来,还见者有份地拈了一颗递到陆远非嘴边,“来,张嘴。”
“去!”陆远非一偏头避开他的手,“开车呢,别捣乱。”
夏云则被拒绝了也不恼,顺手把那颗五筒放到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满足地咕哝道:“真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