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58)
华娘羞的恨不得寻了地缝钻进去,低低的说道:“真如你说的这般好,我哪里又能配得上人家。”
姚颜卿笑道:“五姐这就是妄自菲薄了,以五姐的品貌什么人嫁不得呢!再者范三哥虽好,可到底有一双儿女呢!若不是瞧着他品貌端方,就冲着那一双儿女,我便不会叫媒人登了我姚家的门,五姐只管与我说,可还瞧得上范三哥,若是瞧得上,我再递了话过去。”
以华娘的性子,哪里能直言说这些事,咬着下唇也不言语,好半响才道:“我又能有什么主意呢!”
姚颜卿弯唇一笑:“既如此,那弟弟便待五姐做主了。”
华娘只觉得脸烫的列害,口中微不可闻的唔出一声,飞似的提着裙角小跑了出去,惹得姚颜卿忍俊不禁,眯眼直笑。
姚颜卿亦是个行动派,他马上就要动身去南海,势必要在他临走之前先把亲事订下,如此也能叫他离京后请了范正之拂照一二。
范正之比姚颜卿还要心急,亲自登门来商量下定的日子,依着他的意思,订在十月最好,这个时候姚颜卿必是从南海回京了的,毕竟十月也是他的大日子,成婚的日子就盯在十一月,若不然入了冬且不是叫新娘子遭罪。
范正之说的头头是道,姚颜卿听的目瞪口呆,见掰着手指一条条的说着,便清咳一声,出声打断道:“怕是不妥,我马上就要离京了,哪里能为五姐操持这些事呢!总不好等我回来匆匆忙忙的订亲,也是去了五姐,依我说,小定还是选在十一月的好,成亲的日子选在来年开春,四月五月皆可,留着小半年的时间也好叫我们准备一下。”
姚颜卿有自己的打算,他十月大婚,前脚娶了媳妇后脚就嫁了姐姐,别人指不定要如何做想,外人倒是无妨,就怕范家的人有什么想法,以为他着急打发了自己姐姐出门,或者新媳妇容不得人,如此不免叫人看轻了五姐。
范正之皱着眉头,说道:“这离来年还有近一年的时间,五郎倒忍心叫我等这么久。”
姚颜卿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范三哥总得容我们准备准备才是,再者,成婚后总要回乡祭祖,若婚事定在了十一月,眼瞧着入了冬,哪里又好上路呢!”姚颜卿这番话也有试探之意,他五姐虽是续弦,可也是明媒正娶回去的,若不能回乡祭拜祖宗入了族谱,与妾侍又有何区别。
范正之哪里能听不明白姚颜卿言下之意,当即道:“我想着成婚后等开了春再回乡祭祖,不过五郎说的也有道理,便依你的意,成婚的日子定在四月初,我再找人好好算算吉日。”
姚颜卿颔首笑应,眼珠子一转,笑问道:“听三皇子说范三哥有一双儿女如今养在江阳,虽说有老夫人照看着,可到底不比能在父母膝下,不知范三哥打算何时将人接来京城?说起来,我也是两人的小舅舅,到时可要备上一份厚重的见面礼才好。”
范正之觉得姚颜卿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哪都挺好,就是有话不直说这一点让人头疼。
“大郎如今正由我父亲教导,不瞒五郎说,犬子实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反倒是喜欢舞枪弄棒,我也不指望他能高中,只多念些书,学些做人的道理,等再大一些在京里为他谋个出路,小女因我身边一直没有能打量宅院的女主人,才叫她随在了母亲身边,我想着等成婚后,再把她接来京中,有华娘教养于她,我也可放心。”范正之沉声说道。
姚颜卿对范正之的做法自是能理解的,女儿家的,若没有个长辈教导,将来的婚事不免坎坷,只不过,有些丑话他总要说在前面。
“五姐性子柔和,心地又良善,必会善待范三哥膝下的儿女,只不过家常过日子,总有上下牙磕在一处的时候,还希望范三哥能推己及人,勿要感情用事才好。”姚颜卿轻声说道,又露齿一笑:“我就这么一个亲姐姐,偏她性子又太过和顺,我免不得担心一二,还请范三哥日后能善待五姐,我便感激不尽。”
范正之正色道:“五郎只管放心,我知后母难为,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行事绝不会有所偏颇。”
姚颜卿还是比较相信范正之的人品的,若不然也不会做了这门亲事,他笑道:“我自是相信范三哥的人品。”他弯唇一笑,说道:“我即赴南海剿匪,离京后还请范三哥多多照料府里一二,免得让人欺上门来。”
范正之心头一动,他虽进京时间不长,可也听说了一二桩事,知姚颜卿与他生母不大往来,咳,说是不大往来还是好听的,难听的话也有,以他的圣宠,免得叫人眼红,非议一二。
“这是自然的,五郎只管放心就是,再者,你我也马上就是一家人,很不必如此见外,直接唤我一声三哥便是。”
姚颜卿从善如流,当即道:“如此就劳烦三哥了。”
范正之虚长姚颜卿几岁,他又是自己未来小舅子,自是要对他照顾一二,想着他马上要去南海剿匪,他一个文官,哪里擅长这些呢!虽说这是一桩美差,可一个不甚也容易惹得一身腥,便提点他道:“你是文官,自是不擅长行军打仗,这次随表哥同去,只管事事听从他的安排即可,万不可强出头。”
说起来,范正之真觉得不怪人眼红他这小舅子的运气,这样抢破头的好差事竟不声不响落在了他的头上,等众人得信后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没有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叫人艳羡,免不得有那起子小人盼他此行不顺,若真有什么意外,比有人会落井下石。
对于范正之的善意,姚颜卿自是一万个领情的,当即抱拳谢过他的好意,此时恰时正午,姚颜卿少不得叫人布上一桌席面,与未来姐夫同饮几杯美酒。
第112章
抵达南海的时候已是六月中旬,三皇子是个急性子,做事情雷厉风行,一到南海便命洪桦整军待命,摩拳擦掌要给那些海匪一个教训。
那些海匪也不知是不是知晓朝廷派了人来,一个个倒成了缩头乌龟,不知躲在海岛上哪处不肯冒头,三皇子冷笑连连,与姚颜卿道:“洪桦真是好本事,如今连海匪的贼窝都没有摸清,也难怪次次都铩羽而归。”
姚颜卿可以说对打仗一窍不通,摸着温润细腻的白玉盖碗,说道:“若非如此怎能显示出殿下的神通。”
三皇子闻言一笑:“此番若不能剿灭这些海匪,倒对不起五郎这番话了。”
眼瞧着六月已要过去,终于有了消息传来,这一次总算是摸清了海匪的老巢,三皇子命人放船登海,直接带人杀了过去。
三皇子站在船首眺望远处,碧水蓝天,叫人一眼望过去便心情舒畅,姚颜卿扶着栏杆,面色如雪,忽然一个浪头打来,船身剧烈的摇晃一下,仅仅几秒的时间,姚颜卿原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煞白一片,腰身一弯,头探在外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眼角逼出了一丝红晕,眸中更是含着一汪清泪。
三皇子一怔,忙上前扶住姚颜卿,手在他背脊上轻轻抚着,姚颜卿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没等开口说话,胃里又泛了酸,险些连胆汁都呕了出来。
洪桦见状便道:“姚大人莫不是第一次乘船,所以难以适应?”
三皇子摇了下头,头上烈日当空,虽有海风拂过,可也免不得晒人,他只当姚颜卿是中了暑气。
“怕是让日头晒的,一会叫军医过来看看。”三皇子皱眉说道,又叫人送了清水过来。
姚颜卿扶着栏杆,吐了个天昏地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若不是三皇子揽着他半边身子,说不得就要栽进海里。
“我扶你进舱歇一会。”三皇子轻声说道,手上用了一些力气,把人揽在了怀里,待扶带抱把人带进了船舱。
姚颜卿歪在榻上,眼角湿润,便是漱了口依旧觉得口中苦涩异常,只可惜行军打仗,容不得他如何讲究,只能就着三皇子递过来的茶水又漱了漱口,之后强打起精神说道:“殿下不必理会臣,臣歇一会便好了。”
三皇子自是不放心,用手背摸了摸姚颜卿的额头,倒不烫手,可见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叫了军医过来给你瞧瞧,且先别睡。”三皇子见姚颜卿阖上了眼,忙轻声说道。
姚颜卿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两声,说道:“殿下不必如此麻烦叫军医过来了,臣无事,许是刚上船一时适应不了,这才觉得头晕,等睡上一觉便能好了。”
姚颜卿也未曾料到自己竟晕船至此,想他从广陵来京时虽也不适,却也未曾如今日这般吐了个天昏地暗。
“五郎是晕船?”三皇子轻声问道,面上难掩惊异之色。
姚颜卿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却强辩道:“原先坐船也未曾晕得这般严重,这一次也不知怎的,叫殿下见笑了。”
三皇子唇角一弯,笑了起来,说道:“这船哪里能与画舫相比,行驶起来不够平稳,也难怪你会晕船。”说完,轻轻一叹:“这晕船的毛病可不是睡上几觉便能好的,还是寻军医来瞧瞧,看看是不是能开一副药吃吃。”
姚颜卿轻轻嗯了一声,三皇子见他精气神实在不佳,也不在此扰他休息,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倒不忘留下一个小兵守在船舱外,随时供他使唤。
洪桦见三皇子回来,便关切的问了几句,姚颜卿是皇差,虽品级不如他高,也是怠慢不得了,况且,他瞧着三皇子待这位姚大人很是非比寻常。
三皇子随口应付了几句,便叫人取了海图来,铺在了桌面上,海图上用朱红色标注着两座相邻的海岛,一前一后,上面的海岛几乎要遮住后方海岛的半身,只留一条小路可供船只行驶。
三皇子指着那条小路说道:“从这里绕过去,带兵直接从后方的海岛登岸,如此才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洪桦脸上略带为难之色,他已叫人探过路,想要从这小路过去,必须放下小船下海,饶是如此怕也会人发现行踪。
“殿下,那些海匪虽人数不多,可却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分白天黑夜都有人把守在小岛四周,船只一旦经过,就会被他们所发现,怕是难以突袭。”
三皇子眉头紧锁,若是山林之中,自有百种法子逼得他们出来应战,可在海上,想要单纯用火攻逼他们现身无疑是痴人说梦,必要另寻良策。
“不必担心被他们发现行踪,等靠近海岛后,命人放下小船下海,把岛屿给我整个围住,一旦有人冒头便用弓把人射死,记住,一个活人都不许放出来,我就不信断了他们的粮食他们还能缩在岛上不露面。”三皇子沉声说道。
洪桦说道:“这四面环海,便是不吃粮也饿不死人,只怕有的耗了。”
三皇子冷笑道:“想要捕鱼打捞必会有人露面,只管把人射死,我倒是瞧瞧他们有多少人够送命的。”
洪桦瞧了三皇子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此,咱们这边怕也损伤严重。”你有弓箭,海匪也有,射死他们十人,难保这边不死上五人。
三皇子冷笑一声:“他们熬不了多久,食物补缺,淡水总是要补足,饿不死他们也能渴死他们,不出半月必会逼得他们现身。”
洪桦见三皇子未提死伤之事,便知他意已决,是想用少许人命已换海匪现身。
三皇子年少时便出京,在边疆不知见过多少死人,是以牺牲少许人命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以少许人命换来一方平安这样的代价实不值一提。
不知是不是沙场上拼杀出来的武将都是这般见血眼也不会眨一下,姚颜卿望了阴沉着一张面容的三皇子,自认为也算是心狠手辣,上辈子在刑部见过的酷刑没有几十也有十几种,下起令来也是眼也不眨,可如今日这般,他才算真正明白何为血流成河。
姚颜卿身着窄袖绯色骑装,窄窄的腰身上佩着一柄横刀,单手撑在扶手上,以此撑住身子,姿态着实称得上潇洒,若不是他脸上过于苍白,倒也称得上英姿非凡。
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本应碧蓝的海绵一片深红,海风拂面而来,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姚颜卿强忍住胃中的上涌感,眉头紧紧的皱着,说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三皇子面色冷峻,身上的肃杀之气难掩,沉声道:“在等几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熬得下去。”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引来来几条海中凶兽,顿时海面翻腾起来,血色再次染红了海面,血腥之气顿时浓郁冲天。
姚颜卿手掩住口,目光从那边深红的海面上移开,猛兽食人的场面实在叫人心惊胆颤。
“殿下,士兵死伤人数过多,难保回京后不叫人参上一本,依臣浅见,不妨另想法子才好。”
三皇子知道姚颜卿不会说无用之话,便问道:“五郎有何高见?”
姚颜卿唇角勾了下,道:“高见谈不上,殿下也知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只不过我想着,与其等他们饮尽淡水这样耗时间,不如放火烧船,一旦船只被烧,他们必要主动出击。”
三皇子心头一动,有了主意,顿时笑了起来,赞道:“谁说五郎是纸上谈兵,这个法子甚妙。”说罢,携了姚颜卿进舱。
姚颜卿面色实在太过苍白,叫人瞧着不免担心,三皇子更是心中生怜,他寻了军医问了治疗的法子,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见姚颜卿脸色竟比前些日子还要白上三分,也顾不得他会如何做想,等姚颜卿倚在踏上后,便道:“我寻军医问了个缓解晕船的法子,只要在穴位上按上一按,便可缓解许多。”说着,他便膝上一弯,半跪下来。
姚颜卿让他这个举动吓得往后一仰,他哪里敢受他这一跪,且不说折煞不折煞的问题,日后他若想起这一遭追究起来,少不得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三皇子伸手一握,便把姚颜卿的小腿拉住,把人带了回来,笑道:“你且坐好,我给你按按,若是这个法子管用,也能叫你少遭一些罪。”
姚颜卿忙道:“殿下实不必如此,臣已觉得好了许多。”说着,便要抽回腿来。
三皇子低头不语,姚颜卿那点力气实不叫他看在眼里,单手握着他小腿架在膝上,另一只手甚是灵活的退了他的鞋袜,让那玉白纤窄的脚踩在他的膝上,然后把裤腿挽上了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腿,用拇指在足三里穴的位置上用力一按。
姚颜卿只觉得小腿又酸又麻,实难忍受,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面上顿时染上霞光,窘迫至极,顾不得单膝跪在自己身下的人是皇子之尊,脚上用了全力一蹬,把脚抽了回来。
三皇子一时不备,竟叫他蹬了个正着,身子一晃,跌坐在了地上,面上的神情惊愕至极。
姚颜卿手忙脚乱的把裤腿放了下来,清咳一声道:“臣失仪了,还请殿下恕罪。”面上飞过一丝的不自在。
三皇子眨了眨眼睛,问道:“可是我太过用力,把你按疼了?”
姚颜卿轻轻摇头,说道:“臣自己按就可以了,殿下实不适宜做这样的事情。”说着,伸手勾着一旁的白袜,匆匆的套在了脚上。
三皇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姚颜卿这样的手足无措。
“军医说这个法子极是管用,你又不曾学过武,哪里知晓穴位在何处,便是我告知于你,你也难以按准。”三皇子笑道,伸手又握住了姚颜卿的小腿,说道:“别闹,按舒服了也叫你少遭些罪。”
这一次三皇子有了防备,任姚颜卿如何用力那腿也抽不回来,只能尴尬的任由三皇子为他按摩,那滋味,实叫人难以言说。
三皇子倒不觉得尴尬,很是认真的给姚颜卿按着足三里穴的位置,不时的问上一句:“这个力道可还使得?”
那酸麻的感觉实叫人难以忍受,姚颜卿只能哼哼出声,按到最后,眼角逼出了一抹红来,眸子清亮无比,似蕴含了一汪清水。
姚颜卿轻哼声细不可闻,对三皇子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他目光专注的落在那只白嫩的小腿上,手上的触感又滑又嫩,像嫩豆腐一样,他不是圣人,自做不到心无旁骛,下身一触即发的紧绷让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逼得他赶紧移开了目光,免得犯下大错。
“五郎觉得可有好些?”三皇子哑着声音问道,额角渗出了汗来。
姚颜卿忙点了点头,道:“已经不难受了,殿下赶紧起来吧!您这般实在折煞臣了。”
三皇子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抬手蹭了下额角,含笑道:“什么折煞不折煞的,五郎如此说岂不是把我当了外人。”
姚颜卿干笑一声,不是外人还是内人不成,就您那身板子,他实不敢如此想象。
三皇子把弯身拣靴子递了过去,笑道:“你先歇一会,我去寻洪桦商量一下烧船的事宜,晚膳时我再来叫你。”说罢,人就转了身,那姿态怎么透着几分狼狈。
姚颜卿眯着眼瞧着三皇子窘态的背影,唇中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来,做人实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第113章
这些不入流的海匪三皇子原本真未放在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谁知这帮海匪别的本事没有,仗着地理位置的优势,愣是做起了缩头乌龟。
三皇子手指在海图上两座相邻的海岛上点了点,之后手指从狭窄的小路上划过,与洪桦道:“入了夜你让副将直接正面攻击,然后挑二十个水上功夫好的,趁乱潜入海岛烧船。”
洪桦看了三皇子一眼,这个办法倒是好,若把海匪的船只烧毁,必会逼得他们正面迎敌,只是有一点,他犹豫一下,说道:“一旦开战,血腥味必会招来凶兽,臣担心这二十人未必能顺利登岛。”
三皇子冷声道:“二十人不够就五十人,总能有人死里逃生潜入岛屿,只需烧毁他们一艘船只,便能断了他们的退路。”
三皇子身上煞气如有实质,洪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侯爷上下滚动一下,只觉得一阵冷意从脊背朝着四处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