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73)
徐二郎心中暗骂一句,陶致庸果然是只老狐狸,轻易就挑起了这些盐商的怒火,他当然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无非是见他软的不吃,便来硬的,他在夏都的生意自离不开这些人的供货,而这里面另一层意思他也明白,无非是想借由他的口将这一席话说给姚颜卿听,让他行事有所顾忌。
“伯父说的是,各位叔伯何必动此大怒,咱们行商讲究和气生财,万没有必要将人得罪狠了,这样吧!小侄就厚颜前去拜会姚大人,看看姚大人到底是如何想的,若可以,自然是求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各位以为呢?”徐二郎含笑开口道。
陶致庸当即笑道:“如此就劳烦贤侄走一遭了,咱们也给雍王殿下和姚大人备下了厚礼,还劳烦贤侄一道带去,将咱们的心意代为一表。”
“这是自然。”徐二郎笑应一声。
陶致庸当即向王老爷使了一个眼色,王老爷笑呵呵的道:“贤侄如此通情达理,咱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都记在心里了,贤侄只管放心,你要的东西只要事情办妥,咱们马上供货给你。”
“有王叔这句话,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不过我此番也是勉力而为罢了,虽说我岳父是姚大人的老师,可也不过是教了他三年罢了,这情面他未必会给。”徐二郎先将话透了出去,事情若半不妥可不是他没有尽心。
王老爷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姚大人怎不会给这个情面,上一次姚大人来广陵,可是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沈先生,到将两淮的商人都丢在了一旁。”
这件事知道的人可真不少,甚至在座的人就有因姚颜卿的冷遇而气愤的离开的,当然后果让人毁的肠子都青了,尤其是夏都互市一开,眼瞧着别人挣了满盆彩,他们只能望洋而叹。
徐二郎在次日一早递了拜帖到巡盐御史府,他自不敢有所奢望姚颜卿还能记得他这个人,不过他倒也颇有心思,叫人一道带去了四样糕点,上面描绘的美人图正是洛水神女。
徐二郎此举果然叫姚颜卿想起了他这个人,对他这点小心思不由一笑,翁显春见状,便道:“姚大人可知这徐二郎是谁?”
姚颜卿只记得他一个家道中落的年轻男子,便道:“我与这人曾有一面之缘,听他说曾在集贤书院念过书,后来家道中落才继承了家业。”
翁显春见姚颜卿并不知这人的另一层身份,忙道:“姚大人有所不知,这人说起来你还得唤上一声师兄了。”
姚颜卿面露惊异之色,说道:“莫不是老师又收了弟子?便如此也该他唤我一声师兄才对。”
翁显春轻轻摇头,为姚颜卿解惑道:“去年二月沈先生将长女下嫁,所嫁之人正是这位徐二郎,姚大人说你可否是该唤他一声师兄。”
姚颜卿目露惊疑之色,难以相信沈先生会将长女下嫁商家子,虽说沈大娘子丧夫多年,可也是官家娘子出身,沈先生焉会同意这门亲事。
“翁大人所言可为真?”姚颜卿忍不住确认道。
翁显春说道:“焉能拿这种事情来说笑,当出沈先生将长女下嫁可叫两淮官场惊掉了眼珠子。”翁显春没说的是,正因为徐二郎成了沈先生的女婿,在两淮人人都高看了他一样,更是行了方便之路,虽说沈先生并不在朝为官,可他的弟子为官者却不在少数,如大理寺少卿石景仁便是他的得意弟子,当然如今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如今圣人的宠臣姚颜卿了。
对于徐二郎的来意,姚颜卿心中只是有数,见有不见不过是随他的心情而定罢了,可如今得知徐二郎竟成了老师的女婿,他当真还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了。
“当年臣曾祝他重振家声,谁知竟一语成真了。”姚颜卿摇着头与雍王说道。
雍王笑道:“那他倒是借你的吉言了。”
姚颜卿轻叹一声:“非也,他是蒙了老师的恩才对。”虽说翁显春未曾深说,可姚颜卿已能想到沈先生女婿这个身份会给徐二郎带来何种便利,想到此处,姚颜卿不由为老师惋惜,虽非他所意,可到底还是为他的清名蒙上了暗影。
“老师他性情过于耿直,不善言辞,是以才会在壮年致仕,他平生最恨奸猾之徒,当年在书院老师曾认为我过于锋芒毕露,批我善谋权,攻心计,唯恐我会走错一步,在我进京赶考前,他更是修书与徐太傅,他让对我多加教导,不可让我走上歪路。”姚颜卿谈及自己老师语气难掩感激之情,虽两人理念并不相同,甚至比起师兄张光正和陈良来,他并不是沈先生的得意之徒,可沈先生对他的用心却是最深的。
雍王闻言笑道:“如今沈先生怕是可以放心了,朝中谁人不羡慕他有你这样一个好弟子呢!”其实比起沈先生老师这个身份,徐太傅这位师座无疑更为打眼,在朝中对姚颜卿的提携也可谓不遗余力,是以提及姚颜卿,常人第一个想到的往往是徐太傅而非沈先生。
姚颜卿轻轻摇头,笑道:“王爷说错了,老师可未曾放心,上次我到广陵老师还曾训斥于我。”
姚颜卿虽未提及是因何事,雍王却也能想到,无外乎是因为为夏都敛财一事,他虽未与沈先生打过交道,可也曾听过其大名,说是性情耿直倒是好听的,实际上简直是不知变通,也难怪会不得皇祖父和父皇的喜欢,帝王会喜欢敢于谏言的臣子,可却不会喜欢一个时刻将谏言为己任的臣子,哪怕是御史风闻奏事,也得分辨出这股风吹自何处。
“那五郎可要见见这人?”雍王温声问道。
姚颜卿勾了下嘴角,笑中带了几分冷意:“自是要见,老师的贤婿焉有不见之理。”他自是要会一会这个徐二郎,若他真敢打着老师的旗号兴风作浪,他自不能坐视不理,老师一世清名绝不能因他而毁。
第140章
小厮奉了姚颜卿的令请了徐二郎去了偏厅,又奉上了香茶,徐二郎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到了姚颜卿。
“学生见过林大人。”徐二郎拱手与姚颜卿见礼,他身上是有秀才功名的,自称一声学生倒也适宜。
姚颜卿微微一笑,伸手将人托起,道:“徐二郎君何必如此多礼,你乃老师的爱婿,与我自该平辈论交才对。”说罢,抬手一指自己下首的位置,笑道:“咱们坐下说话。”
徐二郎轻声到了谢,听姚颜卿提及自己的岳父,忙道:“岳父一直惦记着大人,前些日子我携娘子回去探望他老人家,岳父还说起了姚大人南海剿匪一事,对大人称赞不已。”徐二郎这话倒为真,沈先生虽怕姚颜卿走上歪路,可见他在朝中行事极有章法,又得晋文帝信重,亦为姚颜卿感到高兴。
姚颜卿闻言便笑了起来,温声问道:“老师身子骨可还好?我到广陵本该第一时间去探望老师,只是此次随同雍王殿下而来,又忙与盐价一事,一时不得分身前去看望老师。”
徐二郎笑回道:“岳父若知大人如此惦记他老人家,心中必感怡悦。”
“说起来当日我还曾祝你早日重振家声,不想一别再见,徐二郎君已为彭城盐商中的翘楚了。”姚颜卿淡淡一笑道。
徐二郎却从这话听说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他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这都是托了大人的您的福,若非当日您与我一张引路手书,也绝无学生今日。”
姚颜卿轻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徐二郎,道:“你有今日全因你当日明白何为审时度势,就不知道徐二郎君今日可还能明白这个道理?”
“学生绝不敢望大人提携之恩。”徐二郎拱手说道。
姚颜卿听他如此说心中却颇有些失望,当日的徐二郎虽落魄却还有几分书生志气,今日的再见,他已不像是个读书人,反倒更像一位极善钻营的商贾。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徐二郎君今日来此怕不单单是为了谢我当日的提携之恩吧!”姚颜卿态度有些冷淡下来,甚至带有几分漫不经心。
徐二郎被点出心思脸上的笑意不免一僵,颇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回道:“大人神机妙算,学生此番登门一为感谢大人当日的提携之恩,二为海盐一事。”
姚颜卿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起盖碗呷了一口香茶,口中溢出一声冷哼:“海盐价格上调打头的可是彭城的盐商,你们倒是好本事,这个头一打逼的翁大人都束手无策,只能递了折子到御前。”
徐二郎见姚颜卿语气中未带多少火气,心中微微一动,回道:“不瞒大人说,这是无奈之举,去年下半年开始海盐便短缺,一直到今年翁大人赴任,分到咱们手上的海盐比照往年少了一半还有余,可引税却丝毫未少,是以提高盐价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
“白大人在任时可是将盐属的存盐都放给了你们,那些盐足够两淮百姓吃上两年,你们现在和我说海盐短缺?”姚颜卿凉凉的看了徐二郎一眼,唇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徐二郎未曾料到姚颜卿对此事知之甚详,不免一怔,正待寻一个事宜的借口,就听姚颜卿冷声道:“本官和徐知府已说的分明,你们再拿话搪塞本官,是打量着本官与翁大人一般好欺不成?”
“学生不敢。”徐二郎急忙说道,翁显春与姚颜卿自不能相提并论,翁显春虽年长可怎比姚颜卿简在帝心,天子近臣就是让他们和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轻视于他。
“好不一个不敢,分明是口是心非,雍王与本官抵达广陵已有多日,来意你们不会不知,可两淮的盐价可有分毫变化?这不是欺本官年少又是什么。”姚颜卿冷笑说道,眸光一闪,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几上,震得桌几上的盖碗轻轻晃动,杯身和杯托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徐二郎被姚颜卿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心头一颤,慌忙的从座位上起了身,躬身道:“大人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大人生出轻视之心,还请大人明鉴。”
姚颜卿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下巴轻轻点了点,叫徐二郎起了身,似随意般的开口道:“当真不成?”
徐二郎虽起了身,却不敢落座,身体甚至微微供着,他虽是站姿,比姚颜卿要高出一些,可姚颜卿的气势神态却高高在上,以一种睥睨之姿俯视着徐二郎。
“当真不成。”徐二郎轻声说道,身子下弯的角度更低了一些。
姚颜卿抬了抬手,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模样:“徐二郎君坐下说话,不必如此拘束。”
徐二郎轻应一声,颤颤惊惊的坐了下来,此时几位后悔自己为了那点利益便做了出头鸟。
“适才徐二郎君不是说此番是为了海盐一事二来,如此便说说吧!”姚颜卿下颚微抬,淡淡的开了口。
徐二郎将腹中之话一再斟酌,方才敢开口说话:“学生此行也是代表了彭城盐商前来给大人问安,出了这样的事情,盐商们心中都颇为惶恐,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想请大人给一个机会,让我们弥补一二。”
姚颜卿薄唇轻勾,手指曲起点在桌几上,淡笑道:“人谁无过,只要明白知错即改的道理本官也不会做那恶人。”
“大人如此体量民心实乃我等的福气。”徐二郎小心翼翼的奉承道,见姚颜卿神色尚可,又道:“彭城的盐商会长是陶致庸,在彭城商人中他也是其中翘楚,学生来前他托了学生给大人带了一些礼物,还请大人笑纳。”徐二郎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锦匣,然后放到了桌几上。
姚颜卿眼皮一撩,伸手出来拨弄了那锦匣一下,将盖掀了起来,锦匣放着一支浑体通透,翠绿欲滴的镯子,姚颜卿唇角牵了牵,将镯子拿到手上把玩着,屈指轻轻一敲,音色清脆悦耳,这个一支镯子没有万两白银可是拿不下来的。
“陶会长说这是送您的新婚贺礼,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才好。”徐二郎轻声说道,见姚颜卿将那玉镯拿在手上把玩,心头暂且一松,只要心中有私欲便能给他们留下一条财路可走。
“这镯子品相倒是上佳,拿到市面上万两白银倒能轻松出手,徐二郎君帮我算算看,这样一支镯子可能还回来多少海盐。”姚颜卿将玉镯放回了锦匣中,挑眉看向徐二郎。
徐二郎心头一惊,一时间竟不敢回姚颜卿的话,右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心中越发惶恐。
姚颜卿笑了一声:“徐二郎君算不出来是吗?那本官给你算算,一盐引原本可换四百斤的海盐,白银四十两,白大人曾以五十二两的价格将盐放出去,这支玉镯按照世面上的价格也可换八担海盐了。”他将匣子一扣,反手退了回去,声音一冷:“告诉陶致庸,这礼本官收了,本官用这个换他八担海盐,问他给是不给。”
徐二郎不敢得罪姚颜卿,却也不愿得罪陶致庸,若是将陶致庸得罪狠了,他恐难以在彭城立足了。
“大人。”徐二郎面上带有几分慌色,如何也不敢将那锦匣拿回来。
姚颜卿冷冷一笑:“怎么?他陶致庸能托徐二郎君办回事,本官就请不动你的大驾了?”
“学生不敢。”徐二郎声音中都带了颤音,他缓缓的伸出手,手刚摸到那锦匣,就听姚颜卿道:“听说这一次徐二郎君代不少人都给本官带了新婚贺礼,本官知他们的情,这心意便受了,不过还得劳烦徐二郎君办一件事,将这些东西折算成银价给本官换几担海盐回来。”
徐二郎知自己若是将话带到,必是会把人得罪狠了,当即将手一缩,人便跪了下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给学生一条生路可走。”
姚颜卿却是笑了起来:“徐二郎君这是何故?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你既非戴罪之身,本官可担不起你这一跪。”
“大人,容学生说句放肆的话,您若真将学生带来的东西退回,无疑是将这些盐商逼上绝路,他们若拼死一搏,大人远在京城倒是无碍,可姚家的生意只怕是要受挫。”徐二郎咬了咬牙,眼下这个时候他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走上一条死路,反倒不如放手一搏。
姚颜卿闻言脸色当即一沉:“这是威胁本官不成。”
“大人,您又何必要犯众怒,盐商们愿拿出部分海盐来一解眼下僵局,还请大人也高抬贵手,留下几分情面。”徐二郎颤声说道。
姚颜卿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且回去告诉这些盐商,我给他们三日时间,三日后我若见不到盐价下调,本官就要他们这辈子也不必再吃一粒盐了,尽可以让他们把本官的话当成耳边风,本官若不言出必行,这身官袍也就不必在穿了。”说罢,姚颜卿不顾徐二郎的哀求,甩袖而去。
第141章
姚颜卿甚少如此怒形于色,人都有逆鳞,他的逆鳞便是姚家,这些盐商敢将脑筋动到姚家身上,他若不将他们扒下一层皮,他姚字便倒过来写。
雍王见姚颜卿面有薄怒之色,便知定然是那徐二郎惹恼了他,他将一盏茶递了过去,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温声出言道:“与那些人有什么可计较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仗着手上有的是银子便猖狂起来,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姚颜卿面若冰霜,冷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王爷也别小看了这些盐商,说不得他们发了狠,咱们就得英年早逝了。”
雍王嗤笑一声:“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二字尚未出口,他心头一动,瞧向了姚颜卿,笑了起来:“一会我便让侍卫去召两江总督李元镜来。”
姚颜卿见雍王闻音便知雅意,不由露出一抹笑来:“王爷不必如此心急,不好前脚徐二郎一走,后脚您就遭人行刺,总得给他们一个仔细思量的时间,咱们也得好好部署一下。”
“都依你的意思办。”雍王笑道,其实依他之意何必如此麻烦呢!那些盐商既不识趣,他有的事办法叫他们低头。
姚颜卿唇角勾着冷笑,他若不叫他们知晓自己得厉害,等海盐的事一了结这两淮岂还有姚家立足的地方了。
次日一早,姚颜卿去了集贤书院走了一遭,这也是他昨夜想了一整夜的结果,他实不愿叫自己的老师一身清名将来毁在徐二郎的身上。
沈夫人瞧见姚颜卿既惊且喜,沈先生教导过的学生中姚颜卿无疑最得她的喜欢。
“师母。”姚颜卿拱手见礼,唇角含笑,将带了补品递到了下人的手上。
沈夫人拉着他坐了下来,叫丫鬟上了茶,笑道:“说了多少次了,人来便好,你老师若知你又带了东西来必要训斥你一番。”
“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老师若说,还劳烦师母为我说情才是。”姚颜卿笑眯眯的说道。
沈夫人轻笑一声:“之前书院里都在议论说是你回了广陵,我还与你老师说这次你怕是不得空上山了。”
姚颜卿笑道:“此次随雍王殿下同来一时无法分身前来拜会老师,这才耽误到今日上山。”
“你有这心便可,实不必走这一遭,你那老师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哪里会领你这情。”沈夫人嗔笑说道。
姚颜卿微微一笑:“老师是嘴硬心软。”说完,问沈夫人道:“师母,老师今日可是在书院?”
沈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他身子不舒坦正在屋里歇着,你来的时候倒是赶巧,一会你帮我好好开解你老师一二。”
姚颜卿面带疑色:“老师可是病了?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沈夫人忍不住苦笑一声:“他这是心病。”
姚颜卿眨了眨眼睛,想起了沈大娘子的婚事,他口中溢出一声轻叹,道:“不瞒师母说,此次登门我也是有一桩事要和老师说,眼下,我反倒不知该不该说了。”
沈夫人忙道:“什么事?”
“事关徐二郎君。”姚颜卿看着沈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夫人苦涩的笑僵在了脸上,半响后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慈母心肠作祟,不忍瞧着茜娘蹉跎青春年华,这才酿下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