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80)
晋文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眯了眯眼睛,道:“自寻死路。”说完,他将手上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吩咐道:“去将五郎喊来。”
姚颜卿此时正在家中写折子,将祁家从老到小批了个遍,言辞非一般犀利,人说笔能杀人怕是正如姚颜卿一般了,从祁家驭下不严说到教子无方,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篇,收笔没多大功夫便听小厮来报,圣人召他入宫。
姚颜卿嘴角一勾,对着折子吹了口气,又抖了抖,这才小心翼翼将折子叠好揣进袖口中,叫人备马进宫。
姚颜卿在宫门外和福成郡主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一怔,前者春风得意,一身绯色官服将其衬的玉树临风,后者面容憔悴,目光阴沉,身上的艳色华服穿在身上更显她脸色蜡黄,姚颜卿已许久未见过福成郡主,乍一见她老态至此不由一惊,眼中带出了诧异之色。
福成郡主一时之间面有窘迫之色,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强扯出一抹笑来:“五郎可是有事进宫?”
姚颜卿笑而不语,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郡主先行。”
福成郡主嘴唇阖动,面对这个儿子既有愧疚又觉得恼怒,她生他一场却未曾养在膝下,终究是她有所亏欠,可四郎的事里也未必没有他的推波助澜,若是他肯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四郎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福成郡主心中复杂难言,她勉强笑道:“五郎不妨与我同路而行,我也有日子未曾见到你了。”
姚颜卿笑了笑,他赶紧面圣,自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福成郡主纠缠,便点头道:“郡主请。”
两人相伴进宫,路上福成郡主小心翼翼的和他说着话:“五郎今日进宫可为了乡试的事?”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臣为何事进宫郡主当真不知?”
福成郡主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干笑一声:“朝中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知晓。”
姚颜卿唇角勾起:“臣今日进宫乃是为了祁家。”
福成郡主眸光闪了闪,避开了姚颜卿犀利的目光,轻声道:“竟是舅舅府上?”
姚颜卿轻笑一声,透出几分讥讽之色:“郡主的消息倒不灵通,今日祁九郎无故殴打臣兄长,口中声称是因您府上四郎之故,眼下已叫都尉府的人带走,郡主不妨猜猜看,以霍都尉的手段,他可能挨过今日。”
福成郡主面容微微一变,之后面露忧色,叹息道:“这孩子怎如此糊涂。”
姚颜卿唇角翘起:“是糊涂了些,不过臣观祁元慎倒不是那般蠢钝之人。”说完,他抬手拱了拱:“臣要前往紫宸殿,郡主,在此别过了。”
福成郡主此时已无暇顾及姚颜卿说了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待姚颜卿远走后她才反应过来,心中不免后悔,难得能瞧见他,说与他好生说说,以圣人对他的宠信,他若肯为四郎美言几句,说不得此事尚能有转圜的余地。
“你倒是胆子大,当街就敢鞭打祁元葚,身为晋唐官员当街斗殴,朕看你也是欠收拾了。”晋文帝待姚颜卿行礼后骂道。
姚颜卿面露委屈之色,道:“臣知罪,还请圣人责罚。”说着,就要跪下。
晋文帝手一挥,斥道:“你还委屈上了,朕怎么听说祁元葚叫你抽的身上没一块好肉,你倒是使得一手好鞭子,等再有战事朕看也不必叫你做粮草官,直接派你上前线杀敌就行。”
梁佶闻言忙低下头,抿着嘴憋着笑意。
姚颜卿眨了眨眼睛,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若圣人准臣上前线,臣就弃笔从戎。”说完,姚颜卿又添了一句:“其实臣剑也使得不错。”
晋文帝被他气笑了,骂道:“将你留在朕眼皮子底下尚且妄为,离开京城你不得飞上天去。”晋文帝懒得在这事上和他纠缠,直接道:“罚你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别说只半年,就是一年姚颜卿眼也不会多眨眼一下,当即便谢了恩。
“你进宫时遇见了福成?”晋文帝手一指,让梁佶搬了一个矮凳过来。
姚颜卿道:“正巧和郡主打了个照面。”
“她可曾说了什么?”晋文帝变换了下坐姿,淡淡的问道。
姚颜卿轻摇着头,晋文帝指了下梁佶搬来的矮凳:“坐下回话。”能被晋文帝赐座的朝臣不多,在少壮派官员中也只有几个圣人身边的近臣才能得此殊荣,姚颜卿则是其中最年少的一个,因这事没少叫人眼红。
姚颜卿坐下回了话:“郡主未曾说什么,只是瞧着脸色很是憔悴。”
晋文帝瞪了他一眼,姚颜卿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杨士英身娇肉贵,挨了一顿板子如今还起不来床,福成郡主脸色能好看才是怪事。
“你说说看,太后召了福成进宫所为何事。”晋文帝长眉一挑,眼中带着冷笑。
姚颜卿唇角弯了弯:“必是因为祁家的事。”
晋文帝薄唇勾着,似笑非笑:“祁元葚出了事太后找福成有何用。”
姚颜卿道:“臣听祁元慎说祁元葚是因为福成郡主之女杨蕙才会迁怒于臣。”
“你信这话?”晋文帝冷哼一声。
姚颜卿回道:“臣以为总可信了五分,曲氏早前怕是和祁元葚漏过口风,提过福成郡主嫁女之意,只是曲氏去了,这桩事便无人在提。”说道这,姚颜卿顿了顿:“当日祁家长房四娘子之死虽是雍王殿下和臣彻查,可祁元葚必不敢对雍王殿下生出怨恨之心,只怕他是将母亲之死和与杨蕙失之交臂怪到了臣的头上。”
姚颜卿没敢直言说祁元葚怕是受人人挑唆,此人多半还是福成郡主。
晋文帝却冷笑道:“福成惯会自作聪明。”一母同胞,晋文帝也不知他那妹妹怎就这样蠢,太后自杨士英出事就未曾允她一见,已是表明了不可妄动的态度,这个时候她还敢用祁家来逼迫太后露面,当真是自讨苦吃。
晋文帝看了姚颜卿一眼,这两年他渐渐张开,倒越发的像他父亲了,还好性子也没有随了福成,若如她一般蠢钝只怕他父亲地下有知也难安。
姚颜卿也觉得福成郡主此举与自寻死路无甚区别,可见福成郡主已是走投无路,这才有了鱼死网破之举,逼得祁太后不得不见她一面。
晋文帝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曲氏去了祁元葚需守孝三年,这般说起来他倒与杨蕙颇有些缘分。”
姚颜卿闻言便道:“圣人说的极是,杨老夫人一走正把杨蕙的婚事耽误了,臣听说福成郡主对此颇为烦恼,毕竟守孝期满后杨蕙已二十有二。”
晋文帝看了姚颜卿一眼,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对他的机灵分外满意:“朕这做舅父的总得为外甥女打算一二,既然祁元葚和她有此缘分,朕自应成人之美,一会你来为朕拟旨。”
“圣人英明。”姚颜卿恭维晋文帝道,此举何止是英明,待福成郡主挑唆祁元葚之事曝出以后,两家必结下大仇,娶仇人之女进门,姚颜卿还真不敢想祁家会是何种心情,最关键是的祁元葚生死未定,若是圣人有心,都尉府祁元葚便是有进无出了,到时由圣人赐婚的杨蕙又该如何自处。
姚颜卿心中有些疑惑,福成郡主与圣人乃是同胞兄妹,便是为了削爵之故有意寻杨锡的不是,也不至如此迁怒到福成郡主身上,此念仅在姚颜卿脑中一闪而过,便又抛到了脑头。
晋文帝薄唇勾着莫测的笑,待姚颜卿呈上折子也只笑骂了一句:“明日当朝在呈。”
梁佶低头,无声的叹息,这世间只怕唯有他和太后娘娘知晓圣人因何恨毒了福成郡主,甚至迁怒到她与杨锡所生的一双儿女身上。
第154章
祁太后在福成郡主进来后便未发一语,她神色平静,一双眼角微垂应显得慈和的眼睛却透着冷色,福成郡主咬和下唇,因祁太后未曾发话,她也不敢随意落座。
“你好的很,果然是好的很啊!”祁太后唇边的笑容冰冷,她将手里的盖碗重重的朝福成郡主砸了过去。
福成郡主未曾料到祁太后会有这般举动,当即叫盖碗砸了个正着,茶水泼了她一脸,福成郡主只觉得额角一疼,抬手一摸指腹湿黏,一时间又羞又怒。
“母后这是做什么。”福成郡主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又急又气。
祁太后脸色青白交错,目光森然,宛如一条吐着信的蛇,福成郡主在这样阴森的目光终于露了怯色,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探出了手:“母后。”
祁太后目光落在那只沾了血的手上,眼中冷意不变。
福成郡主脸色渐渐白发,她突然挥动着手臂,崩溃的喊道:“这不能怪我,母亲,这不能怪我,是您,是您一直不肯见我,您不肯帮我,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四郎去死不成。”
祁太后面对福成郡主的疯狂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她勾了下嘴角,诛心的道:“难不成祁家出了事四郎就有活路可走了?”
福成郡主闻言怔怔的望着祁太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瞬间泪如雨下,跌跌撞撞的朝着祁太后走去,跪倒在她的身前,哭喊道:“母后,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见死不救,四郎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叫了您这么多年外祖母,您就忍心看着他走上一条死路吗?母亲,您不能像皇兄一样狠心,四郎是我的命根子,母后。”
祁太后嘴唇阖动着,喉咙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久久未发一语,她避了避眼睛,一脚将福成郡主踢开,双目赤红,神色狰狞的道:“你还脸在这哭,四郎有今日都是被你害的,你个蠢货。”
福成郡主哭喊道:“我怎会害了四郎,是皇兄,是他抓着一丁点的小事不放,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母子留下,我就不知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叫皇兄这般恨毒了我。”
祁太后面上闪过震怒之色,厉喝道:“你胡说什么。”
福成郡主抬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冷笑道:“我没有胡说,试问天下有哪个做兄长对自己妹妹这般狠心,母后可是忘了,皇兄能坐稳这个位置是因为我嫁到了杨家,若非是我肯下嫁,如今这把椅子上坐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如今你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我呢!我又算是什么东西,哈,郡主,郡主,历朝历代可有一个帝王的亲妹是郡主之身。”
“你给我闭嘴。”祁太后阴沉着一张脸,冷喝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们既然都不给我们母子活路,我还有什么可顾及的。”福成郡主笑声凄厉。
祁太后忍无可忍,一掌挥向了福成郡主,这一掌用足了力道,以至于她身子微微一晃,扶着椅子的把手才将身体稳住,福成郡主则脸一偏,抬手轻扶这瞬间红肿的脸颊,眼泪飞溅。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打死了我你们都称心如意了。”福成郡主神色癫狂,嘶声力竭的喊道。
祁太后冷冷看着她发疯,她眼珠已见浑浊,里面不带半天温度,福成郡主在这样逼视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似三九寒冬时叫人淋了一身的冷水,止不住的打颤。
“可清醒了?若还没清醒就给我滚出去叫人给你好好醒醒脑。”祁太后沉声说道,目光冷飕飕的。
福成郡主瞳孔瑟缩一下,捂着脸哭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祁太后总会顾念着骨血之情,她抿了抿嘴角,重新坐回了椅子中,目光扫过福成郡主额角上那道被碎瓷划破的伤口,皱了下眉头。
“日后若再叫我听见你胡言乱语,你也不必在进宫来了。”祁太后冷声警告道,对于儿子因何迁怒女儿祁太后心知肚明,只是那桩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
福成郡主垂着眸子,眼皮红肿,她轻声抽泣着,不敢在顶嘴,掩在裙摆下的足踝缩了缩。
祁太后淡淡的扫她一眼,抬手一指叫她坐下,之后才道:“且仔细与我说说,你到底是如何哄骗的九郎去寻姚家的麻烦。”提到姚家,祁太后眉宇之间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福成郡主将下唇咬出了一道血痕,低声说道:“我不过是说若非她母亲去了,此时他便不该唤我一声表姑母,而该是一声母亲了。”
“蠢货。”祁太后低咒一声,却也不知是说祁九郎还是福成郡主,或者两者皆是。
“你可知我为何迟迟不肯允你一见?就是知你这性子必要胡来,与其让你进宫闹得宫里多不安生,再惹你皇兄不悦,反倒不如让你在府里静心的好。”祁太后冷声斥道。
福成郡主抬头看向了祁太后,哭诉道:“那您为何不叫人知会我一声。”
她话刚出口,祁太后脸色便微微一变,身子像卸了力一般朝后仰去,棋差一着,她竟不知昌庆宫内也有儿子的人。
“母后。”福成郡主颤颤惊惊的唤了一声,在祁太后冷沉的目光下,低语道:“如今九郎叫都尉府的人带走了,您说他会不会乱说?”福成郡主此时隐有悔意。
祁太后冷笑道:“你以为都尉府是什么地方,素来是走着进去抬着出来,嘴再硬的人那霍琼也撬得开。”
“母后,那如今该怎么办?”福成郡主面带慌张,眼底露出怯怯之色。
祁太后眯了眯眼睛,终是一狠心,长房没了祁元葚还有祁元慎,终究是断不了香火,去他一人保下女儿,以免叫儿子又以挑唆之由对女儿落井下石。
祁太后将发髻上一支碧玉簪子抽出来,递到了福成郡主的手上,沉声道:“出宫后便去承恩侯府,与你舅父说九郎留不得,若留他一人之命便要牵连满门。”这簪子是祁太后进宫时祖母所赐,是祁家一代又一代相传之物,承恩侯只要见到便会相信福成郡主的话是祁太后授意,自会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福成郡主将簪子插在发髻上,犹豫了片刻,说道:“母后,九郎是进的都尉府,只怕不易动手。”
祁太后冷冷的看她一眼:“蠢货,这世上便没有不漏风的墙,都尉府又如何,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说完,祁太后闭上了眼睛,朝福成郡主挥了挥手。
“母后,我先出宫了。”福成郡主起身轻声说道,见祁太后未有回应,眼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转身出了昌庆宫。
福成郡主出宫后,便有人往紫宸殿递了消息,晋文帝听后嘴角勾起,吩咐道:“叫金吾卫的人将两府都盯紧,若是祁元葚在都尉府出了事暂且压下,再让五郎去两家传旨。”
梁佶得了吩咐忙应了一声,退出了紫宸殿后叫人传话给冯统领和霍都尉。
祁家自是信了福成郡主的话,当夜便安排了人去贿赂都尉府看管祁九郎的人,叫他下半夜在牢狱之中无声无息的去了,霍琼率先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与冯百川通了信,冯百川当即去了姚家。
此时天色未大亮,姚家人见这个时候有人来扰,守门的小厮不免不悦,见门打开看见一身官服的冯百川不由一怔,若非他身后不曾带了金吾卫的人,姚家的下人只当他是来寻麻烦的。
小厮慌忙的将人请了进来,又有人传话去内宅,姚颜卿素来浅眠,叫人一唤便醒了过来,得知是冯百川来府,当即明白了他的来意,将外袍一披,与被扰醒的丹阳郡主道:“你继续睡吧!今日我怕是要晚些回府了,不必等我用饭。”
丹阳郡主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卷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姚颜卿先去书房去了两道圣旨,之后去往前厅,身上衣衫甚为不整,冯百川见状不由失笑,道:“姚大人不妨先去梳洗,一切已尘埃落定,不差这一时半刻。”
姚颜卿叫人去大厨房煮两碗面来,之后又回了内院梳洗,换上了官服。
他回来的时间刚刚好,面刚端过来,冯百川倒也不客气,大口的吃了起来,他出身不比姚颜卿生在豪奢之家,便是如今所住的宅子都是晋文帝所赐,家里也不过只有几个充点门面的下人,用来待客时端茶倒水,自不会像姚家一般养着几个厨娘。
“这味好。”冯百川拿帕子抹了抹嘴,赞了一声。
姚颜卿知武人饭量大,此时天已渐亮,便又叫厨房的人上了粥和小菜,冯百川也不作假,一口气喝了两碗,摸着肚子道:“赶明我也得寻一个做饭手艺好的婆子。”他嘿嘿一笑,与姚颜卿说起了正事:“祁元葚下半夜去了,再等一会你便可去祁家和杨家传旨了”
姚颜卿微微颔首,目光十分的平静,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倒是冯百川冷笑一声,道:“杨家和祁家这回真是结下深仇大恨了。”
第155章
姚颜卿先去了祁家传旨,承恩侯接旨后身子一晃便栽了过去,一时间闹得承恩侯府上下乱成一片,祁元慎趁乱赶紧吩咐自己的庶弟去都尉府走一遭,看看祁元葚可曾遭了难,姚颜卿眼底浮出一抹冷笑,待要告辞,祁元慎便一把将人拉住。
姚颜卿微挑长眉。目光落在把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上:“大郎君这是何意?”
祁元慎硬挤出一抹笑来,这是笑反倒比哭还要难看,许是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嘴角扯了扯又垂了下去,语气带了几分小心,分外客气的与姚颜卿道:“姚大人难得过府,怎么都该吃一杯茶再走。”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扬了扬手上另一道圣旨:“本官还需去杨家传旨,这茶不吃也罢。”
祁元慎脸上带出几分哀求之色:“姚大人等祖父醒来再走可好?细说起来咱们也是沾亲带故,表弟总是要给我们几分情面吧!”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眼睛在厅内一扫,姚家庶出的几个小子都堵在了门口,便道:“既大郎君这般说,我若在婉拒倒是不识抬举了。”
祁元慎闻言忙叫人去上茶,只是这个时候府里乱成了一片,哪还有什么各司其职,他情急之下竟叫了妻子陈氏去取了茶来,陈氏又羞又恼,可瞧着祁元慎阴沉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忙下去叫丫鬟取了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