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59)
“嗯?”见洪桦久未回话,三皇子口中发出一声询问的哼声。
洪桦咬了咬牙,回道:“臣这就召集人手。”
三皇子微微颔首,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这次参与者若不幸遇难朝廷也会有所封赏,若能立下大功,官职连升三级。”
“是。”洪桦应声了一声,行了个礼后退了下去。
正如三皇子所说一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明知是要命的差事,可依旧有人愿意一搏,不过一个使臣,洪桦便挑出了五十位善水上功夫的好手,皆可在水中潜上一天一夜。
姚颜卿从船舱出来时,正赶上三皇子在训话,他站在五十个壮汉前,那群壮汉皆是赤着上半身,肤色黝黑,因是单膝跪地抱拳,手臂肌肉鼓起,更显健硕魁梧。
姚颜卿清咳一声,惹得三皇子回过头来,之后便皱起了眉头,走到姚颜卿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口中说道:“怎么没在船舱歇着,如今整日正足,别再中了暑气。”
许是三皇子的法子真有用,姚颜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笑道:“臣已觉得好了许多,便出来瞧瞧。”说着,脚步移动,探过头去瞧着那些壮汉,问道:“殿下这是?”
三皇子说道:“你不是说烧毁他们的船只吗?我让洪桦挑选了一些人夜里潜入海中,然后趁着正面攻打他们之时让这些人趁乱登岛。”
姚颜卿觉得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想了想,他道:“臣以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备上火箭以好,若不能顺利登岛,也可用火箭射向船只。”
三皇子眸中一亮,忙唤了人来,叫他们备上油纸,将沾有油脂的棉布等物仔细的包裹起来,又备上两个火折子,同样包在油纸中,之后取了海水把油纸包扔了进去,见未被海水浸透,便命人以此来准备,只待夜里袭敌。
太阳西下,晚霞如锦,夜幕终于缓缓而来,姚颜卿与三皇子并肩站在船首,三皇子见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衣衫,便扭头吩咐了一句,没一会便有小兵取了披风过来,三皇子接过后披在了姚颜卿的身上,说道:“夜里海上风大,仔细别受了凉。”
姚颜卿低头瞧了一眼三皇子搭在他肩头的手,嘴角勾了勾,把斗篷拢了拢,随手打了一个结扣,口中道:“殿下觉得这一次可能逼得他们露头?”
三皇子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手上又能有几艘船,一旦烧毁便是他们不露头,也不过是在岛上等死罢了。”
姚颜卿看了一眼被三皇子握在手上的长弓,嘴角翘了翘,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手也不自觉的抚上腰间悬挂的横刀,若海匪真倾巢而出,谁又能顾得上他,唯有自保才可保全性命。
三皇子察觉到了姚颜卿的动作,温声道:“五郎不必担忧,只站在我身后即可,我必不会叫人伤你分毫。”
姚颜卿只微微一笑,他怎能将性命托付他人之手。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越发的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在三皇子一声令下,小船全部放下了海,以分散的形式朝着岛屿行驶而去,没多时杀声响彻天际,火光燃起,姚颜卿眺目远望,哪怕借着火光却始终瞧不清岛上的形势。
三皇子幼年起习武,虽做不到夜可视物,可借着冲天的火光也可叫他看清远方的情势,便低声对姚颜卿道:“海匪已经出动,只看那些人是否能登岛了。”
姚颜卿轻轻点头,因瞧不见远处的形势,索性收回目光,而三皇子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姚颜卿的身前,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让船往前行驶,靠近前面的岛屿。”
洪桦一惊,忙劝道:“殿下不可,一旦海匪的船只烧毁他们必要出动,穷途末路之下必会奋起抵御,咱们这船实在太过打眼,他们定然会知船上有贵人,您是万金之躯,且能冒此大险。”
三皇子摆了下手,沉声道:“驶过去,我倒要瞧瞧他们敢不敢杀上来。”
洪桦无奈之下只能求助的看向姚颜卿,说道:“姚大人,您到底劝劝殿下,万不能让殿下以身犯险。”
姚颜卿笑了下,温声道:“洪大人不必担心,殿下由此吩咐必是有万全把握。”
洪桦轻叹一声,只能下令命船前行,可不免提心吊胆,一旦三皇子有所损伤,他项上人头必是不保。
随着船只行驶,离海岛的距离越来越近,姚颜卿借着漫天火光已能隐约瞧见对面的情形,浓郁的血腥味更是随着海风扑面而来,叫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五郎站在我身后。”三皇子见远方渐渐行驶过来一艘大船,便沉声说道,随着船只越来越近,他已提起了弓来,手指勾了勾,弓弦发出“嗡”的一声响动,三皇子嘴角勾出冷笑,身上杀意浓重,下一瞬便伸手取箭,弓弦拉满,箭矢瞄准对面船首上负手而立的男人,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一般飞射而去。
三皇子头也未回,抽出三支箭来,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那三支箭同时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随即惨叫声响起,之后便是一阵语调怪异的叫骂声。
三皇子冷笑一声,命令道:“给我放船下去。”
姚颜卿一惊,忙道:“殿下不可下船。”
不用姚颜卿说,洪桦也不敢放船让三皇子下海,他脸色异常的沉重,低声道:“恕臣难以从命,殿下绝不可以身犯险。”说完,他缓出一口气,道:“还请殿下进舱。”
三皇子眉头紧皱,沉声道:“放船,我命令你放船。”他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况且,他亦曾在千军万马中拼杀,这些海匪他又岂会放在眼中。
姚颜卿这个时候与洪桦统一战线,绝不能冒这样的风险,这是在海上,他知三皇子并无海战的经验,若是他一旦出了什么事,他绝对难逃干系。
“殿下听臣一句劝,绝不可下船,您若一意孤行,便让臣随您同去。”姚颜卿沉声说道,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冷。
三皇子脸色一沉,斥道:“胡闹,你一个文官随我去又有什么用。”
姚颜卿淡淡一笑,抚上腰间悬挂的横刀,然后缓缓的抽了出来,刀锋在火光在显出森然的冷光,他头微微朝着三皇子的方向一侧,轻声道“臣虽不比武将,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殿下一定要下船迎敌,臣必要同去,否则回京后您让臣如何与圣人交代,您若有个什么闪失,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三皇子眉头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定睛瞧了姚颜卿半响,最后露出无奈之色,扭过了头去,冷声道:“给我拿箭来。”
洪桦当即应了一声,命人拿来箭桶,心头松了一口气,对姚颜卿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来,好在姚大人明白事理,劝住了三皇子,若不然他这颗项上人头只怕真难以保住了,如此想着,洪桦只觉得脖颈上冒出一层寒意来。
三皇子箭术却是不凡,每每皆是三箭齐射,竟是例无虚发,只他一人便射杀了足有五十人,惹得对面的海匪叫骂不休,一时间船只竟不敢靠近,唯有拉弓搭箭,可他们到底是一群流亡匪贼,哪比三皇子在军中多年,更数次在战场上厮杀,箭术便落了下层,更不用说如今夜色浓重,更是失了准头。
再三皇子再次开弓拉弦,同时射杀五人后,船上的将士们忍不住高声叫了好,便是姚颜卿也露出了赞叹之色,但凡男子谁又没有几分豪情呢!姚颜卿亦不例外,三皇子见姚颜卿满目惊叹,面上顿时悦色难掩,薄唇轻轻一勾,露出一抹傲然的笑来。
第114章
这些海匪虽人数不少,可到底难以和晋唐将士相提并论,他们不过是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优势,这才会在之前占据了上风,如今他们被逼得不得不出岛应战,立时便分出了高下,仅这一战便死亡无数,不得已之下,这群海匪唯有退回岛上,以谋出路。
南海的将士们吃亏在不善水战,自不比在陆地上骁勇善战,可占着人数众多,到底让这些倭人落了下风,只可惜伤敌七分却也自损三分,在海匪们尽数退回岛上后,三皇子也发出暂歇的命令。
“明日一早继续进攻,月中时必要把这群倭人全部铲除,一个活口不留。”三皇子眉眼间闪过阴戾之色,在他已不需要军功傍身的时候,他绝不能久离京城,以免出现不可挽回的变故。
洪桦眉头紧锁,回道:“殿下,强攻的话只能放小船走两岛中间的小路才能靠近岛屿,这样一来,我们势必占据下风,臣以为眼下这个时候更适合以守为攻,那些海匪已经伤亡无数,并且船只已经烧毁了三艘,如今躲回岛上也不过是无用之功,等他们淡水断了必要出岛,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三皇子唇畔含着一抹冷笑,道:“以他们在岛上的储水量,只怕能熬到九月,难不成我们就一直再此等着?以守为攻乃是下策,如今他们人数损伤大半,只需强攻便可在中旬把他们全部诛杀。”
洪桦轻声道:“到时海匪虽灭,可士兵们必也有所伤亡。”
三皇子淡声道:“朝廷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但凡身亡的士兵其家眷可得纹银五十两。”
洪桦知道三皇子主掌户部,他既开了这个口,必会言出必行,当即应了一下,退了下去,五十两纹银,足矣让这些士兵以命相搏了。
“殿下着急回京?”姚颜卿淡淡的开了口,他低头嗅着茶香,这是今年的新茶,他也只带了这么一点来南海,如今已喝了大半,如今想想不免有些后悔,等到七月中,只怕再没有这样的好茶可供他饮用了。
姚颜卿的容貌在缭绕着袅袅清香中显得有些朦胧,更叫三皇子瞧不见他眼中的情绪,便只得笑了一声,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五郎。”
“殿下是担心赶不上圣人祭祖的日子?还是担心四皇子会趁虚而入,代圣人登山祭拜?”姚颜卿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话中带了几分讥讽的味道,以四皇子的身子骨,只怕没等爬到半山腰人已经就没了。
三皇子轻笑一声,轻蔑的道:“他若有那个本事,也轮不到我回京的一日了。”
姚颜卿轻轻挑眉,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呷了口香茶后,笑道:“这运气也是一种本事,殿下仅这一点就要比四皇子要强上许多。”他目光落在三皇子的身上,微微一笑,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就是一种本事,更不说三皇子还是好端端的活着,没有缺胳膊缺腿。
三皇子学着姚颜卿的样子轻轻挑起眉梢,笑问道:“五郎这话我听着怎有些不对味?”
姚颜卿哈哈一笑,道:“臣绝对发自肺腑,殿下想想,若当年皇后娘娘但凡谨慎一些,又何来殿下今日的风光。”姚颜卿实在觉得温皇后有些蠢笨,若在三皇子少年离京时便痛下杀手,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资质,圣人未必会弃了四皇子,而至如今,当年的幼虎已然长成,想要虎口夺食无疑是痴人说梦。
三皇子薄唇勾了勾,眼底溢出了笑意,片刻后,道:“实不瞒五郎,我却是有一些担心,父皇已然承诺封王,到时候必不会只封赏我一人,一旦老四出宫建府只怕更不安分,我急于回京也是想早作部署,以免到时候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姚颜卿微微一笑,道:“四皇子出宫建府殿下应该高兴才是。”
三皇子目露不解之色,望着姚颜卿,却见眼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薄红的唇轻勾:“四皇子仅剩的便只有圣人那一份愧疚之心罢了,正因他住在宫中,每日都可叫圣人瞧见他那副破败的身子,才越发惹得圣人心软,可一旦他离了宫,圣人又能分多少心在他的身上,皇后娘娘到底无宠,便是想要吹枕边风也是力不从心。”
“就怕他把谊训留在宫中。”三皇子皱眉说道,他也深知以老四的身子骨如今也不过是在熬心血罢了,皇位他又如何能坐的上,偏生总要生出事来,无外乎是为了他唯一的长子,期盼圣人能立他为皇长孙罢了,若不然,只怕他死也不能瞑目。
姚颜卿笑道:“皇后娘娘便是有此心,四皇子也未必会同意,这世上素来不缺少小人之心的人,小皇孙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怕叫四皇子夜不成眠了。”连他这样的外人都能品出温皇后的蠢笨,更何况是四皇子了。
三皇子明白姚颜卿的意思,老四就这么一个儿子,素来宝贝的很,哪里敢让他离开眼皮子,唯有日夜看顾方能安下心来。
姚颜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殿下可曾想过,若四皇子不肯留小皇孙在宫中,皇后娘娘会如何做想?”
若说对温皇后的了解,三皇子自是远胜于姚颜卿,他微微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老四的身子骨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一点老四去了,孙子便是她唯一的指望,唯有把谊训养在她身边才能更为亲近,之前老四住在宫中,温皇后自不会提及这样的事,一点老四离宫建府,温皇后又怎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若老四不肯,哪怕是亲子,两人之间也会生出嫌隙来。”三皇子轻声说道,眼中难掩笑意。
姚颜卿微微点头,添了一句:“殿下不妨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看向姚颜卿的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他起身凑到姚颜卿的身边,脸朝着他的方向一侧,露出线条利落的脸庞,凤目狭长而深邃,眼中的笑意冲淡了他身上残留的血腥之气。
“五郎。”三皇子微微一笑,轻声唤道。
姚颜卿神情自若,眉梢轻挑。
三皇子犹豫了一下,才将手伸了出去,覆在了姚颜卿放在小几上的手,轻声道:“你助我良多,实叫我难以回报。”
姚颜卿眼睛眯了眯,口中溢出一声嘲弄的嗤笑,把手抽了回来,端起盖碗呷了口茶,才道:“您不会想说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吧!”
三皇子叫姚颜卿的话咽了下,他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不是以身相许,而是以身回报,三皇子弯着眼望着姚颜卿,摸了摸下巴,不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上辈子虽心虽未曾看透过,可到底也曾抵足而眠,姚颜卿对三皇子不敢说是了若指掌,可对他情绪的掌握还是有一定的把握,此时见他眉眼带笑,神色轻挑,便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唇畔虽含着微笑,可眼中却透出几分讥诮来。
三皇子眉头微皱,伸手蒙住了姚颜卿的眼睛,声音越加温柔,隐隐带了几分诱哄的味道,轻轻唤道:“五郎。”
这一唤,三皇子似乎并未曾想得到姚颜卿的回应,他轻轻一叹,说道:“你这样聪明,应知我的心才对。”
三皇子实有些不解,姚颜卿这样的玲珑心肠,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偏生他心思又诡秘难测,让他揣摩不出他的心思,又怎敢造次。
姚颜卿唇角弯了弯,眼睛轻轻眨了眨,他睫毛长而卷翘,浓密的像一把羽扇,轻轻的触碰在三皇子的掌心,让他手掌的温度更高了,酥麻入骨的感觉自尾椎骨窜上脊背,让人酥痒难耐。
“五郎。”三皇子呼吸渐渐浓重,声音沙哑,这个时候,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势已然消失,甚至有些胆怯。
姚颜卿的眼睛被三皇子的手蒙住,却因此对他的心跳声格外敏感,甚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惴惴不安,这让姚颜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中染上了一层快意情绪。
“殿下以为臣是什么人?臣虽不比殿下身份高贵,却也不是可容人狎玩之人。”姚颜卿淡淡的说道,声音中难掩凉意。
三皇子闻言一怔,覆在姚颜卿眼睛上的手缓缓的移了下来,半响后,皱眉道:“五郎竟如此想我?我怎会轻看于你,我若有此心思,便叫我毕生抱负不能得偿所愿。”
姚颜卿微微一笑:“殿下可知誓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三皇子沉声一叹,面上带了几分焦急与惶然之色,问道:“五郎要我如何做才肯信我?”三皇子此时此刻只觉得两人之间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却似乎隔着咫尺千里。
姚颜卿扯了扯嘴角,口中溢出一声轻笑,笑中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繁复意味,一个“信”字,曾叫他万劫不复,这一世焉敢重蹈覆辙。
第115章
经过之前的多次交手,洪桦已对海战积累了经验,加之三皇子的部署,虽非谈笑间搓灭其锋锐,却也屡占上风,是以当海匪竖起白旗时,洪桦并未感到意外。
“继续火攻,不留一个活口。”三皇子冷声命令,让弓箭手齐聚在甲板之上,将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对面。
海匪头领见状,虽知大势已去,却也不甘听天由命,当即下令让手下正面迎敌,不管如何也要拼杀出一条活路,而此时,他们的船也只剩下这最后一艘。
“给我杀过去,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杀出一条活路。”海匪头领大喝一声,命船直接前进,不管如何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为他死去的兄弟偿命。
洪桦见那些海匪竟敢正面迎敌,狠狠的咬了咬牙,回身与三皇子道:“殿下,船朝着这边行驶过来了,您看是否要暂离?”洪桦担心那些海匪在这种情况下会和他们来个两败俱伤,若两船相撞,必会倾覆,他实不敢叫三皇子担此风险。
三皇子冷笑一声,沉声道:“拿我的弓来。”待接过弓箭后,三皇子从箭筒中抽出箭矢,瞄准对面,一箭直射海匪头领,紧接着用裹了火油的箭矢射向了船头,最后一箭则是瞄准了旗杆上悬挂的白色旗子。
姚颜卿冷眼瞧着对面的船头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向天际,手微微一动,心中豪情顿生,便朝着船头走去,从小兵的手中接过一把轻弓,拈弓搭箭,手指微微一松,一裹了火油的箭矢便射向了被三皇子射伤手臂的海匪头领。
海匪头领一直注意着三皇子和洪桦,并未对姚颜卿有所防备,一时不察,竟叫这一箭命中胸口,洪桦既惊且叹,他虽见姚颜卿腰佩梗刀,却未曾料到他竟善射礼,回过神后不由高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