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派遣两个人看管着。”王青野道:“顺道去瞧瞧牲口吧。”
“是, 郎君这边请。”
牲口是独辟了一处地儿养的,数量多了味道也大, 只好隔开。
王青野先进了牲口圈里,左边一排养的小羊羔, 总归有二十几只, 买进来时还白花花的, 时下整日在圈里打架又在外头滚跑, 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不过可喜的是比刚买进来时大了一圈,就是不晓得是毛长多了还是真的长肉了。
另一边养的是小猪仔,为了方便进食和打扫,猪仔两对一个圈, 隔了八个猪圈,养的比羊羔多一些,其中有普通的白猪,也有花屁股的猪。比起羊羔的话,小猪仔没有什么毛,有没有肉一眼可见。
此外另一处牲口圈养的是鸡和兔子,是用大笼子关的。
王青野走了一圈,关牲口的地方都打扫的很干净,还不错。
“时下庄稼地里还没什么收成,牲口的粮食都是怎么处理的?”
“有秦勉带着人去找的野猪草,也有从附近村民家买的,等熬过了这一茬儿应该就好了。”
王青野点点头,万事开头难,庄子才刚刚起来,开销是要大些,不过等着自家种植的东西能收割了,也就减少了一些牲口粮食的支出,还可以给城里的铺子供应时蔬,等秋收时就有收益了。
巡完庄子后,王青野折身回了宅子,今儿和绵舒说好了要带小白蛋去抵暮海泡泡,一晃眼养了小白蛋快两个月,肉眼可见小白蛋的光泽越来越好,在荷花湖里十分漂亮。
绵舒说捡小白蛋回来时蛋就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但因为是被遗弃的人鱼蛋,没有人鱼悉心的照料,让小东西吸收足够的阳光和温度,以至于原本五个月左右就能孵化出来的小白蛋硬是破不了壳儿。
王青野有些担心,他怕小人鱼在壳儿里越长越大,但是迟迟不能破壳呼吸憋坏在壳里,为此这段日子照顾的格外细心,绵舒也会时不时的从海边取海水回来给小白蛋浇灌,但小白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不过绵舒相对于他倒是没显得那么着急,他以前也是延迟破壳出生的,第六个月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出壳儿,小白蛋还没有到六个月,且蛋里偶尔会有动静,应当不妨事。
绵舒在家里等着王青野,但是一晃快午时了人也还没回来,想着还是先吩咐厨房把饭做了,下午再出海。
“小郎君,城里有个商户想要买咱们铺子的配方。”
他方才从内院儿里出来,就见着管事来回报。
“驳了便是,王郎君不是吩咐了家里的配方不卖吗。”
别人不知道家里这些稀奇吃食是从哪里来的,但绵舒却清楚的很,这些年来前来买配方的人络绎不绝,王家铺子里的东西随便一样就够商户好好经营作为传家秘方了。
王青野也同他谈过,如此一来是可以赚一笔快钱,但是配方卖起来很麻烦,时下已经有了家底,没必要去蹚浑水。
“郎君是吩咐过,寻常商户直接表明了我们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罢了,可是这城西的蒲老爷几次三番差人上来询问,一来二去我们驳的次数多了也伤和气,毕竟蒲家在城里也是有些名望的商户,所以这才来请示郎君一趟。”
绵舒明白管事的意思,他们是替王家办事,到底也是下头的人,总是驳别的商户老爷也缺些信服力。
“那蒲家人说没见着主事东家也不肯走,我们也实在无法。若是郎君决意不肯见,咱们也算是领了命令,也好名正言顺把人请走。”
“我去走一趟吧。郎君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套了牛车,管事的引着绵舒去了自家的料子铺里,到了铺面儿门口,还真瞧见了几个人杵在铺子里不肯走。
一路上管事的便同他说了不少蒲家的事儿,算是霞城有些根基的商户人家,手底下做的生意主要是车马行当,听说是见餐食生意这两年很是挣钱,为此也准备开一家酒楼,众所周知王家料子铺的料子非同凡响,想要酒楼开业而红,自然首选是去王家买料子。
蒲家认为隔三差五去铺子里进货,到底是把主动权交在了别人手里,蒲家不喜被人拿捏着,一本万利还是得把方子买下来。
“管事的,可辛苦你跑一趟了。”
见着王家车马来了,蒲家的人放下茶盏同管事的套了句近乎,想着这主家看门的狗三推四阻,最后还不是把王家的东家给请来了,说到底还是忌惮他们蒲家财势的。
“蒲少爷,这是我们少东家,主东家有事外出一时半会来不了,铺子和宅里的事情少东家都能做主的,有什么您便和我们少东家谈吧。”
蒲青想着这王家什么时候有了个少东家,没听说王青野有儿子啊,他挂着商户惯笑,正要和王家少东家打个照面儿,见着进来的人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怎么是你!”
绵舒瞧着八百年没有见到过的蒲青,差点还没想起来是谁,只觉得这面相熟悉的很,还是那么熟悉的讨人嫌,又听其一惊一乍阴阳怪气的语调,顿时便想起是昔时在书院害他被夫子打手板的好同窗。
“我也没想到是你啊。”绵舒语调上扬:“蒲同学请坐。”
蒲青铁青着张脸:“这售卖方子事关重大,不知同窗可是做得了家里这个主,不如还是请你们家东家来吧。”
“我听管事的说蒲同学意志坚定的很,时不时就上门坐坐,想来是很着急的,若我们东家十天半月才回来,那不是又得等好久嘛。”
绵舒弹了弹衣角:“你我同窗一场,想到昔日情谊我也很想卖方子给你,但是有一点蒲同学算是说对了,售卖方子事关重大,我可做不了主。我们东家说了,方子概不外卖,我总不能做主坏了我们王家的规定,打东家的脸吧。”
“你!”蒲青冷嗤了一声:“好得很,既然王家家大业大瞧不起我们蒲家,我也定然不会厚着脸皮再上门来。只是不曾想王家竟然如此对待客人,实在是令人唏嘘,不知外头的人听了应当如何看待王家呢。”
“众所周知王家的待客之道,可对待蒲家偏生不一样,蒲同学你说大家会怎么看待王家?又怎么看待蒲家。”
蒲青酱紫一张脸,疏忽站起身:“告辞。”
绵舒慢悠悠的端了茶盏啜了口茶:“管事的送人。”
蒲青出了王家料子铺后,气愤的上了马车,小厮一旁忧心道:“少爷,咱把话说的绝了路,回家如何跟老爷交待啊?”
“交待也是我交待,你担心什么。”蒲青死死盯了铺子一眼:“那王家小哥儿根本就不会同我们做生意,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拍了别人一通空马屁。”
几年前绵舒突然离开书院,听说是回川蜀老家去治旧疾去了,后头便再没有回来过,姜芋和田渔晨两人跟没头苍蝇似的过了好一阵子,他高兴的不行。
岁月悠悠,后来他离开书院回家学着做生意,慢慢的也就忘了那些人和事,哪成想今日会再次碰见绵舒那贼小子,瞧那活蹦乱跳的样子是旧病又治好了。
学着认真做了那么久的生意,没成想离了书院也还要低他一等,蒲青窝了一肚子火气。
“瞧着蒲少爷方才那模样,往后应当不会再来纠缠了。只是他那般生气,不知.......”
绵舒瞧着窗外,漫不经心道:“昔时我同他就不对付,早就有过一些龃龉,不论是我好言好语,还是恶语相向,他都会觉得我是因为昔时的事情不肯卖方子给他,索性由着他去。”
“郎君说的极是。”
“去忙吧。”
绵舒挥退了管事的,眼瞧着也中午该回去吃饭了,正准备起身打道回府,他忽然眸子一凝,下意识的从窗边蹲下了身子。
好一会儿后,他克制住慌乱的心绪,不可置信的再次朝窗外望去。
长街熙熙攘攘,正是人群来往热闹的时候,纵使这般,他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从楼下走过的几个高大之人,骤然间,柔和春风也似是凉了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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