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子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就像新铲起来的沙石一样,一盒起码得有两斤重,直接比前段时间的总数还多。
“郎君实在是太会挑地儿了!频频出好货!”
王青野也是不由得一笑,想必是面上的河沙前些日子都铲了起来,底下沉淀的好东西陆续被挖了起来,昔时这儿应当是有个金脉,金矿受到河水冲刷四处流散,恰好此地堆积的要多些。
“我瞧下头肯定还有更多好货,咱提早祝郎君财源广进。”
“借你们吉言了。”
王青野笑着看了大伙儿一眼,转而又看向了那两棵早已经过了花季的树,入夏枝繁叶茂,树下一片阴凉,不知昔时同看此景之人何时可归。
他收回目光,敛起眉,岁月悠悠,一晃竟是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大家期待的三年后要来了~时间大法好啊!
第42章
人鱼宫华丽的玉砌床上, 有一双修长而匀称的腿,肤若凝脂,和上好的白玉可一较高下。
床上的人鱼曲了曲自己的脚趾, 他已经有几年时光没有再用过自己的腿了,时下见着竟有些陌生。
几年过去, 不单是他自己长大了, 脚也跟着长大了一圈。他还记得以前自己脚丫子不大的时候, 有个男人会在冬天用温水给他洗脚, 洗过之后用毛茸茸的暖毯擦干, 那时候他的脚掌有些小,脚指头红润好瞧,跟那个男人的手掌差不多大........
想到此, 人鱼低垂眉眼笑的温和, 又将自己的腿收了回去,转而变成了一条银白色结实有力的人鱼尾巴。
深海不分昼夜, 但当日暮降临之时,深海也会更加昏暗一些,每当万籁俱寂的时候, 人鱼也会进入休憩........美得难辨雌雄的人鱼尾巴轻扫, 一日千里.........
*
“这两斤多一点的蛤蜊收你二十文, 已是便宜了,才从海里打捞起来的, 新鲜肥美着咧。回去用王记料子铺的料子一拌,保管能吃三碗米饭, 酒下一壶。”
“可真有小哥儿你的,装起来吧,装起来。还真让你说准了, 今儿才从王记料子铺里买了些料子,这不是快端午了吗,吃点好的。”
“那合该再买条鱼回去,婶子瞧瞧我这儿的鲈鱼,不大不小,肉质极好的,用点豆豉酱一蒸,那味道是没得说了。”
“可别在编排我买了,否则回家那口子又该念叨。”妇人结了账:“二十文,数清楚了。”
“好嘞!”鱼贩把铜板揣进兜里,瞧着妇人垮着篮子走了,远远的又开始吆喝。人来了一拨拨,又去了一拨拨,他瞧着不远处的榕树下站了个小郎君,估摸着得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不买东西也不同人说话,一直在左右打量瞧着。
一头墨发捆的随意,临夏的风那么一扬,柔的同海藻一般的发丝撒了半边肩,就是那么不远不近的距离,没瞧清楚那小郎君的容貌,光身形来瞧便是不俗。
“郎君,小郎君?可要来买点鲈鱼,才打的海鲈鱼!”
树下的人耳力极好,从一众嘈杂的吆喝声中准确的回过了头,漫步走了过来,人越走越近,小贩的慢慢屏住了呼吸,妈呀!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标志的人,眉眼如墨勾勒,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清透却又似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走近了身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活像是千年雪山里走出来而不染世俗风尘的仙人,又像是那深海里静置许久的宝玉。
“我不买鲈鱼,想同你打听点事。”绵舒在城地待过的时间不短,自是知道一些为人处世,身上没有银钱,他只好丢了一颗雪白的珍珠到小贩手里:“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辰。”
小贩原也不是那般见钱眼开的,本想着生意做不成同这好瞧的郎君唠唠话儿也好,但是那拇指大小的珍珠落大手心那一刻,他都差点哭着喊娘了,他的老天爷,哪里来的富家少爷,出手竟然如此阔绰!这可都够他娶个媳妇儿了!
“不碍事,不碍事,有什么您尽管问,我便是这霞城土生土长的,吃喝玩乐,寻人做事一应俱全。”
绵舒轻笑,望着已经变成一片海市的昔日城外巷,陌生的竟寻不着他曾经和王青野的落脚地儿了。
“这里以前是城外巷没错,但前两年改建,如今已经是海市了,这头离海近嘛,也是为了方便渔民过来卖海货。”
绵舒道:“那以前住在这一带的人呢?”
“自然都是搬走了啊,当时官府还每一户赔了一点银子,虽说不多,但是自己再出些积蓄,也够去买一处新房舍了。城北那一头新建了好些房舍,今下都住满了,可惜我没攒够银钱,否则也去置办个新房舍取媳妇儿用呢。这一带的人是最先搬去城北的,怎么了,郎君可是找这里原来的住户?”
没想到几载光阴竟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也不对,连物也不是了,他叠起眉头,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急不可耐:“那你可知江春楼?”
“那怎么能不知道!”小贩说到这儿兴致盎然:“那可是咱们霞城最大的酒楼,两个小楼三层高,内里还有个大戏台子,日里生意红火的很。”
“是吗。”绵舒勾起了嘴角,只要酒楼还在,人肯定也是还在的,他松了口气,又道:“那你可识得江春楼的老板?”
“小的哪里识得王老板那样的人物,虽然与之没有交际,但是我有个堂兄是在王家手底下的铺子里做工的,倒是晓得他一些事情。”小贩神采奕奕,脸露八卦之色:“小郎君是想打听哪方面的事情?”
绵舒挑眉,好啊,看来这几年王青野混的还不错,正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那这位王老板可成亲了?”
“成了成了。”
小贩一口笃定的回答让他心口一窒,脸色瞬间便垮了下来:“他成亲了?何时?”
“何时不知,但是他有家室咱们霞城里许多人都是晓得的。虽说早几年王老板是个鳏夫又带了个儿子,许多大户人家都舍不得女儿过去当填房,但是后来王老板淘金发了家,家业越来越大,相貌又英俊,昔时瞧不上的大户人家又上赶着去说媒,很是热闹了一阵,但后头便少有人提及此事了,许是王老板择了其中一户人家成亲了吧,事儿办的低调,咱们这些小的不知道。”
小贩为了小郎君的一颗珍珠花的值当,又道:“也许有可能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近年来王老板不常在霞城,倒是常去京城。”
绵舒眉头紧锁,忽觉呼吸不畅,他.........竟就成亲了吗?不过是个不知事的街头小贩捕风捉影的话罢了,他尽量稳着心神,却还是红了一圈眼眶。
他梗着难受的喉咙问道:“王老板今下的住处你可知?”
“知道,知道!”小贩站出来,朝着城南的地方指了指:“郎君寻着这个方向去,很快就能找到,王家宅院十分大,足有近十亩地宽广,靠山望海,特别好找。”
绵舒点了点头,寻着小贩的方向前去。
小贩见着人走了,爱惜的擦了擦手里的珍珠,疑惑的看着方才的人:“莫不是王家的亲戚,这出手也忒阔绰了!”
绵舒一步步走的沉重,他恨不得立马见着那个白日会想,夜里会梦的人,却又害怕见到那个人,他怕如今那人已经为人父、为人夫,再也不是昔时能够纵容宠溺他一切的王青野。
他眸中灰暗,其实这样的结果倒也是情理之中,他本来也从未说过心许自己,反而是一心想着娶个富家小姐,许是玩笑话,但他想娶个贤惠的妻子却一直是真的,再者当初他不告而别,哪怕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心动,想必随着悠悠岁月,早已随风散尽了。
不知觉中,他竟走到了小贩口中的王家宅院门口,两个石狮蹲坐于石阶前,朱红大门紧闭,纵使只在门口一关,也不难看出王家的气派。
他犹豫着还是走上了前,门房拦住他的去路问道:“郎君找何人?”
“王........王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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