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不好意思的捻了一片海苔尝了尝,顿时展颜:“这个真好吃!之前从没吃过。”
“这个叫海苔,是王........”王青野连忙蹙起眉毛,接过了绵舒的话茬:“是我做的,姑娘若是喜欢可以买点,十五文一份。”
姑娘看了王青野一眼,霎时眉眼都不好意思抬了:“我们一人要一份。”
绵舒不放过人家,又捡出冰糖,当朝称糖为饴,会从甘蔗里提取出糖,但是提纯技术并不发达,为此做出来的糖多是泛着一股黄。
王青野拿冰糖出来卖本想更名为石蜜,但思及当朝还没有冰糖,干脆就用他时下的名字,色泽透亮,和冬日的冰块确实像,形象生动的名字没什么不好:“姐姐定然喜爱甜食,有上好的冰糖。”
姑娘瞧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方块儿透亮得没有杂质,霞城冬日不下雪,但是霞城人也并不狭隘到连冰都不曾见过,姑娘见着跟冰一样的糖品打心眼儿里看了喜欢,但思及是糖品,恐怕价格不会太亲和。
到底是喜欢的紧,姑娘咬着牙问了价钱。
“一份二十文,约莫着有十五颗。”
这价算下来不贵,姑娘很是惊喜,但又买了一份海苔,银钱加一起花销十天半月是没法子再出来逛街了,可到底舍不下如此好的糖品,两人一经合计,决定共同出钱买一份分着吃。
瞧着人走了,绵舒得意的冲王青野眨了眨眼睛。
王青野把铜钱收到摊下的钱袋子里,敛眉一笑,倒是个舍得出卖色相的小崽子。
旋即他又想起什么,拉近绵舒道:“待会儿若是有客人问起你我的关联,你便说我们是兄弟,在外要叫我哥哥,不能叫名字知道吗?”
绵舒点点脑袋:“听你的就是了。”
王青野这才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
“郎君,当真是来这儿摆摊儿了!”
一妇人兴致勃勃绕到了摊子跟前,王青野瞧着面熟,是小南巷的老客,他招呼道:“今儿第一日出摊儿。”
“天儿热,婶子要不要坐坐喝杯糖水?”
妇人听到陌生的腔调,偏头瞧见摊子后头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少年。
“这是?”
“我弟弟,他腿脚不便在家无人照拂,我只好带他出来了。”
“哎呀呀,多可怜的孩子。”妇人挽着篮子便朝摊子里头走,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冲绵舒招手:“小哥儿到这里来。”
绵舒推着轮子过去,妇人道:“瞧着小脸儿生的多水灵,长大了定然和郎君一般英俊,可惜了脚不能走。”
妇人面露心疼之色,轻轻拍了拍绵舒盖着薄毯的腿,温声问:“热不热呀,这么大的天儿?”
“我体质寒受不得凉,坐在椅子上又不怎么动,一点也不热。”
“哎哟,果然这手也凉冰冰的。”妇人拍了拍绵舒的手背,凉丝丝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开,小哥儿言语软和又懂事,妇人的心揪的紧,恰如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疙瘩遭了不幸不能站起来一般。
王青野调好糖水放在小桌子上,看着装的乖巧懂事的小鱼崽当真是好笑又不能笑。
妇人拉着绵舒唠了好一会儿家常,又从摊儿上买了一份凉拌蛤蜊,走时还恋恋不舍的拍着绵舒的手说改天给他带甜梨来。
有客来引了流,又有绵舒的吆喝,摊子前的人逐渐变多,有吃酒的食客认准了洗手蟹,一屁股坐到小桌前,看到今天还有新菜凉拌蛤蜊,尝鲜点了一份,也有喝甜水吃小食的姑娘,吃着海苔喝着甜水,美滋滋。小摊子总归是纳不了几个客,桌子只有三桌,一下就坐满了。
其余的客人只能排着队,王青野负责给吃客装吃食,绵舒则帮着收钱,两人配合着倒是还能照顾到客人。
“郎君,要一份蟹生。”
“这里,郎君要两份冰糖。”
“郎君,再来一份蛤蜊下酒!”
王青野忙的脚不离地,瞧着盆子里的蛤蜊不多了,索性装了一盘大的让绵舒端过去。
蛤蜊料酒去腥,拌料又好,一口下去吃了肥美酸辣的肉连壳儿都舍不得丢,硬是逼得人要再嗦上一口料汁儿。
“哟,这份怕是要十八文吧。”
“最后一份了,哥哥说您是常客,一并送与您吃。”
吃客笑道:“到底还是郎君会做生意!”
蛤蜊和蟹生都陆续卖完了,接着又来了个胖小少爷,一并把海苔都买了去,气得排在后头的吃客骂骂咧咧。
“冰糖能不能买一颗啊哥哥?”
主食卖完了以后,绝大部分客人都散了去,有个小姑娘却是流连在摊儿前不肯走,被个妇人一把抱了起。
“能单卖,不过单买不如整买划算,一颗得两文钱。”
大娘听说能单买,立马掏了两文钱出来:“多谢郎君。”
“你这孩子,两文钱都能买一串糖葫芦了,非得吃这么贵的糖。”
“娘,我不吃,这糖太漂亮了。我想送给姐姐,姐姐就要出嫁了,以后都不能在家里了。”
抱着小姑娘离去的大娘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今儿倒是懂事。”
绵舒收了桌上的盘子放在摊儿上,瞧着离去的母女俩心中泛起感触,没想到平日里自己一口嘎嘣脆的糖品一颗就要卖两文钱,都能买一个包子,跟着出来做一遭生意才晓得王青野对他是有多大方了。
第17章
到了午时,今天准备的货除了调料外是彻底卖空了,王青野生意做的也任性,吃食卖完料子也不卖了,收拾了东西就准备打烊。
来时还瘪着的钱袋子时下鼓鼓囊囊的又沉,王青野教着绵舒认钱,顺道数了数,几个时辰的功夫竟然赚钱了一两多银子,小摊儿生意瞧着不怎么赚大钞,零零散散十文八文的加起来还真不少,能赚这么多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的成本比寻常铺子的低很多。
赚钱了自是高兴事儿,王青野将剩下的料子往背篓里一装,推着绵舒就走。
素日里大东街这片的摊贩里就属裴大黔的煎饼最好卖,母子俩齐上阵,一个吆喝招待客人,一个煎饼子,时常生意都好做,不过裴大黔常在别人的摊子上拉客,这点很惹得别的食摊儿不满,但耐着在摊行里有人,大伙儿也不好直接跟人闹起来。
今儿一上午过去了,裴家摊子上只卖了几个煎饼出去,早上大着舌头嘲了王青野,时下别人竟是不到吃午饭的时辰就东西卖完已经走人了。
“裴大黔,你瞧新来的生意还好咧,今朝你们摊儿是咋回事?”
“头天摆摊儿客人买个新鲜有什么好稀罕的。倒是你卖咸鱼,鱼都没你闲。”
“你那张嘴倒是能叭叭。没瞧着能像那小哥儿一样会招客。”
裴大黔嗤了一声:“蓝眼珠珠儿跟个妖怪一样,指不定残废都是装的,博人同情卖吃食,这年头可真是什么人都有。”
卖咸鱼的虽未反驳,但见裴姓男子不痛快的神情,自个儿心情是痛快了。
*
王青野推着绵舒去逛了逛,买明日要卖的吃食材料。
今儿是个大晴日,明儿想必天气也差不多,他先去粮食铺里买了些面粉和精米,接着又去肉市买肉。
绵舒瞧着街上热热闹闹,东西都新奇,见了卖糖葫芦的拽着王青野的衣角不放,硬是一手拿了一串才满意。
“就当你今天的工钱了。”
“两串糖葫芦才四文钱,今天赚了那么多钱,给的也太少了。”
“那总不能赚多少花多少啊,还得攒点银钱,来时买艘渔船,置个宅子家业,再娶个.........”
两人正说着,忽的有人拍了王青野的肩头:“王郎君!”
王青野偏头,竟是之前走街遇上卖豆腐的小贩。
“好些日子没见王郎君出来走街了,没想在这儿碰上。”
“是小哥啊,时下不走街了,我在大东街租了个小摊位。”
“唤我周竹就成。”小贩看着坐在椅子上啃着糖葫芦真得劲儿的绵舒:“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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