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忍不住道:“皇上并非无可救药。倘若他不是一国国君,也算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
林清羽“嗯”了一声。
“皇上若是能离了奚容,再多加引导,不说当个明君,至少也不会任人摆布。”
林清羽轻笑一声:“可惜,他离不了。”
“你这话说的笃定了些。”太后道,“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尚且会为了一己私利反目成仇,遑论是他们。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是什么都见过了。皇上年幼不得宠爱,这才会如此依赖奚容。若给他找一个端庄娴雅,善解人意的皇后,让他的感情有人可托,或许就不会那么看重奚容了。”太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办法,“皇上早就到了年纪,如今先帝孝期已过,正是为他立后封妃的的好时机。”
太后以为林清羽会赞同她,不料林清羽竟无甚反应。太后忍不住问:“清羽,你觉得呢。”
林清羽道:“太后恕罪,但微臣对用姻缘禁锢他人一事,没什么兴趣。”
太后微微一愣,面色也冷了几分。“也罢。”她兴致索然道,“那再看罢。”
是夜,奚容亲自伺候萧玠就寝。睡前,两人都会说些体己话,这是幼时就有的习惯。奚容问萧玠今日看了哪几出戏,萧玠一脸失落,道:“我以后不想在宫里看戏了。”
奚容问:“为何?”
萧玠絮絮叨叨地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奚容:“母后说的没错。西北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我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可以在宫里奢华享乐呢。”
奚容关心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是和太后,林清羽一起用的晚膳?”
“还有六弟。”萧玠是想到哪说到哪,“六弟还是老样子,对什么事都没有反应,只会对林太医一个人笑……”
奚容打断他:“你可有和他们提起粮道伏兵一事?”
萧玠愣了愣,眼神有些心虚:“没有。”
萧玠脸上任何的变化都躲不过奚容的眼睛:“你是不是还是想告诉他们?”
“我……总归我最后什么都没说,你满意了吧。”萧玠用被子蒙住脑袋,闷声道,“朕要睡了,你退下罢。”
奚容半眯着眼睛:“奴才告退。”
一听奚容自称“奴才”,萧玠就知道他生气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奚容和林清羽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呢,明明他没登基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好好的呀。
萧玠满怀心事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声的“皇上”唤醒,睁开眼看见的是贴身伺候自己的太监,小轩子。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玠登时没了睡意,问:“出什么事了?”
小轩子惶惶然道:“皇上,宫里进了刺客,奚公公他、他……”
萧玠一把抓住小轩子的肩膀:“他怎么了?”
“奚公公身受重伤,留了好多血……现下正在偏殿……”
萧玠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赤着脚一路狂奔到偏殿。禁卫已经出动,把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奚容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因为失血过后,奚容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惨败的一片,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萧玠一见他就哭了:“太医呢?快叫太医啊!”
小轩子道:“已经派人去叫了,太医应该还在路上。”
奚容抓住萧玠的手,气息虚弱:“皇上,奴才没事,别担心。”
“怎么会……”萧玠抱着奚容,濒临崩溃,“宫里怎么会有刺客,怎么会有人要害你!”
奚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能在皇宫如此肆无忌惮的刺客,除了他们还有谁。”
萧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是谁啊。”
奚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轩子忙道:“奚公公说的,应该是天机营的人。”
萧玠茫然地掉着眼泪:“为什么?”
小轩子道:“奴才记得,天机营的令牌是在林太医的手中。”
“……林太医?”
奚容闭着眼睛,手上骤然发力:“如此,你还要和林清羽亲近,还要把事情都告诉他吗?”
萧玠哭喊着摇头:“我不要,我不告诉太后和林清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要你好好的……阿容,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
奚容的伤看着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但也因失血过多元气大伤,不得不静养一段时日。
皇帝寝宫出了刺客,这是一等一的要事。吴战丝毫不敢怠慢,率领禁卫军在宫里搜了一宿,愣是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林清羽听说了此事,招来吴战和当夜为奚容诊治的太医一问,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必再为此事费心了。”林清羽道,“刺客,是抓不住的。”
吴战道:“啊?为啥。”
“刺客既有在宫里来去无踪的本事,又怎会连个太监都杀不了。这等漏洞百出的伎俩,也只能骗一骗关心则乱的皇上。”
吴战还是不怎么明白:“林太医的意思是……”
林清羽道:“奚容不过是想抓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永远站在他那边。”
吴战“嘶”了一声:“原来这是苦肉计啊。可真够狠的,自己居然能对自己下手。”
林清羽忽而一笑:“确实。”
奚容此举,让他想起了顾扶洲。当年,顾扶洲为了能从西北回到京城,为了能回到他身边,不惜自下天蛛之毒。在这一点上,顾扶洲也是个狠人。
所以这一次,他肯定也会拼了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顽强的二壮,又活过一天了。再给你三天时间,不能更多!
古穿今小剧场:
刚把大美人带回家的时候,失忆的江同学还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刚好,江同学的基友交了一笔智商税,网购了一台测谎机,只要一说谎,测谎机就会“哔”。
于是——
大美人:江公子乃勤勉之人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从不赖床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是我老公。
测谎机:……
江同学:emmm
第95章
奚容受伤后在萧玠的寝宫住了下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林清羽听小松子说,萧玠一有时间就守在病榻前,甚至会亲自喂奚容喝药。萧玠向来是被宠的那个,不怎么会伺候旁人,给奚容喂药时笨手笨脚的,汤药洒了一床,奚容却很是受用。
“这哪是皇上和太监,”小松子啧啧称奇,“亲兄弟都没他们亲。”
奚容苦肉计果然奏效。眼下除了他,萧玠眼中已看不到其他人。早朝一结束,萧玠就火急火燎地往寝宫赶——他要回去陪奚容换药。
萧玠坐上轿辇,向小轩子抱怨道:“朕来不来上早朝有什么区别,朕又不懂这些。反正有母后垂帘听政,还有林……”话说到一半,萧玠咬了咬牙,恨恨道,“还有那个人坐镇朝堂。他们不需要朕,为什么还要把朕拘在紫宸殿听政?有这个时间,朕还不如多陪陪阿容。”
小轩子道:“皇上,奚公公说了,您是一朝天子,九五之尊。只有您能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上。您坐在上头啊,就是在告诉文武百官,大瑜的天下是您萧家人的。”
“大瑜本来就是萧家的啊。”萧玠道,“百官都心知肚明,哪需要朕去告诉他们。”
小轩子低声道:“可奴才听说,有人觉得现在的大瑜一半是姓温,另一半是姓林呢。”
萧玠一愣:“温……林?”
这个温,自然是指温太后。温太后垂帘听政后,温国公重回内阁,温氏的族人姻亲也有不少得到了重用。其中有一个叫李潺的,萧玠有些印象,此人清风朗月,年纪轻轻已是四品兵部侍郎。李潺今日早朝时说了一大堆话,好像是在向户部要西北的军饷。至于这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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