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嘴角上扬,确实没谈过。
初吻是他的。
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封凌心里踏实,眼前敞亮。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管难不难,前路清晰,目标已经很坚定了。
睡前封凌给沈淮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身体舒服吗。
沈淮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没有回他。
封凌第二天去片场时,沈淮已经到了。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网上的热度还没散,他早上就已经坐在片场看剧本了,神色如常,安静淡然。
封凌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没看出生病的痕迹,可能是他昨晚听错了。
只是沈淮着实有些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后面的角色做准备,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吃蔬菜沙拉,喝的水也不能有一点糖,肉眼可见比进组时瘦了。
他坐在封凌右边垂头看剧本,衣服被向前拢着,熨帖地合在后背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下,肩胛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封凌皱了皱眉,刚要抬脚走过去,忽然想到秦东谷的话。
“欲擒故纵是最经典好用的办法,你不能总顺着他,没人喜欢舔狗,而且你一直顺着他,就算以后在一起了,你的家庭地位你想过吗?”
封凌停住脚步。
他们还在冷战。
沈淮不理他他也不能上赶着过去。
但是,确实是他错了。
他不知道沈淮之前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跳湖,就说他做事欠考虑。
沈淮需要的不是指责,而是安慰。
封凌正在纠结时,忽然见沈淮用手捂住嘴,又用剧本遮住脸,瘦削的肩膀颤了一下,像是在压抑地咳嗽。
封凌:“?”
封凌只愣了一两秒的样子,余奕辰已经拿了一瓶水扭开瓶盖递给沈淮。
封凌:“……”
他绷着脸,手插裤兜里,大长腿向前走了两步。
接着,忽地又回头,从何鹤手里拿过保温杯,径直走到沈淮面前,挡开余奕辰的水瓶,把保温杯放到沈淮的手里。
“……”
何鹤和余奕辰同时无语。
导演在那边喊余奕辰,他欲言又止,无声地离开了。
沈淮没管他,他扭开保温杯的盖子,热气扑鼻而来,是中药的味道但并不苦。
他抬眼看向封凌,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比往常水润了些,难得的,这样抬眼看着人时,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封凌绷了绷嘴角,“驱寒预防感冒的。”
说完他见沈淮低头要喝,问他:“你没感冒吧?”
沈淮问:“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晚上我听到你有鼻音。”
沈淮较真地问:“哪句话?”
封凌:“那个嗯。”
“嗯?嗯。”
封凌又听出了鼻音,但这时他很不确定。
沈淮说了两个“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个带着偏软糯的鼻音,一个是清冷的质感。
封凌耳朵听麻了,也没听出沈淮是什么情况。
沈淮低头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不苦,温度也是微烫适合发汗的。
“谢谢。”他抬头说:“我从医院回来后确实发烧了。”
发烧的沈淮,莫名有点乖的感觉,竟然还跟封凌说感受,“头晕沉沉的,头重脚轻,四肢酸软没有力气。”
“那你昨天还拍了一天的戏?”封凌的声音有点重。
沈淮这个人,连生病都让人看不出来。
他昨天一点生病的痕迹都没有,一边发着高烧,一边承受网上的怒骂和片场异样的目光,还能那么冷静把戏演得让人佩服。
沈淮端着保温杯要站起来,正如他说他的,头晕沉沉的,四肢酸软,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
保温杯里满满的药水就这么冲出来,撒到了沈淮脖子上。
封凌自己怕他被烫到,立即伸手用袖子给他擦。
水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流,封凌袖子按在沈淮的脖子上,屈起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沈淮下巴内侧。
沈淮皮肤本就有些敏感,下巴内的那块软肉又是人比较敏感的部位,封凌着急地擦过时,沈淮极其细微的颤了一下。
封凌的动作一停。
热水泼到脖子周围,垂在前面的头发也没能幸免。
封凌给他擦拭时,柔软的湿发凌乱的压到了锁骨的皮肤上,那里原本一片冷白,现在被烫成粉红色。
封凌喉结微动,略显僵硬地收回手,按了一下被药泅湿染棕的袖口。
谁也没说话,忽然沉默了起来。
“没事吧?”十几秒后,封凌声音低哑地问。
沈淮抬眼看向他,双唇微张,一个明显的呼吸之后,才沙沙哑哑地说:“封凌,好烫。”
第25章
封凌许久没说话。
沈淮似乎是被烫得热,掀开领口扇风,领口开开合合,越扯越低。
不仅能看到脖颈锁骨处被烫红的部分,还能看到汤药流下时,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棕色斑驳,一路向下。
冷白皮肤上,有红色、粉色、深棕和浅棕,好像成了一块画板,可以留下任何颜色和痕迹。
封凌伸手把沈淮的衣服向外拉。
沈淮身上穿着戏服中的白色里衣,这种里衣柔软舒服,剧组给他准备了好几套,他平时在剧组最常穿。
为了搭配多种外衣,领子做得很低。
封凌握住成v形交叠的领口最低处,腰带束起的两片衣领都被他握在手里,向外拉,屈起的手指指骨碰到沈淮胸口的皮肤。
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地方。
坚硬的指节和敏感的肌肤擦到一起,细小的麻意顺着神经爬上来,沈淮用力地抿了下嘴角。
封凌的这个动作出乎他的预料,他抬眼看他。
封凌却侧头避开他的眼睛,他说:“不要让衣服磨到,先涂药膏。”
这衣服不知道柔软程度,他怕磨伤沈淮刚被烫到的皮肤。
很有可能。
他是知道沈淮的皮肤有多敏感娇气的。
那天拍亲热戏的时候知道的。
他没用多大力气,沈淮锁骨上的咬痕就已经很可怕了,还有他腿上的红握痕,他抓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封凌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怎么也这样了。
正打算追人呢,这就跟个觊觎沈淮的变态一样了。
再这么下去,他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车里有药吗?”封凌堪堪稳住心神问沈淮,眼神从他脸上飘忽而过。
有那么一秒,他觉得沈淮的表情有点古怪,再仔细一看又是正常的。
“有。”沈淮说。
他没想到封凌拽他衣服,是为了不让衣服和他皮肤接触,连声音都显得冷淡了,“你把衣服向前拽,可是我后面也被烫到了。”
汤药直冲沈淮的脖子而来,大多数洒到前面,还有一部分流到了脖子后面。
封凌:“……”
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松开,还是该继续抓着。
他的动作有点引人注目,已经有人向这边看了。
封凌说:“你自己拎着。”
沈淮就自己拎着,虽然刚才声音有点冷,但他今天确实有点听话。
“后面看不到,你给我涂药膏吗?”沈淮问。
封凌:“……”
“还是叫阿童给我涂?”说着,他转头寻找阿童的身影。
“我给你涂。”封凌艰难又快速地说。
“好。”沈淮非常平静地应声,好像给他涂膏药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涂药膏确实是一件寻常小事。
封凌觉得自己病情开始严重。
他很怕还没追到沈淮,就因为一些行为把沈淮吓跑。
两人又来到沈淮的保姆车上。
上次是涂脚指甲油,这次是涂药膏。
沈淮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膏药递给封凌,封凌低头看膏药名字和注意事项,一抬头就怔住了。
入眼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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