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从他背上滑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自己倒是有些狼狈,不太潇洒撑起身,还有些恍惚地看向沈淮。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张口说话:“沈老师,你刚才、刚才亲我。”
“我在撒娇啊。”沈淮认真问他:“怎么样?”
“……”封凌深深地看着他,咬了下牙,“你问我怎么样?”
沈淮点头,“不是说好坏都告诉我吗?”
“好。”封凌哑声说了一个字,看他许久,“我告诉你。”
封凌扶正他的坐姿让他面向他,“撒娇要面向对方,不要在背后撒娇。”
沈淮心虚听他的意见,抬眼看向他,目光细细地描摹他的眉眼,“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封凌张了张嘴,忍下心上的异动,好似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沈淮也这样看着他。
在比耐性这方面,他很难输给别人。
封凌忍了又忍,问:“不像刚才那样亲一下?”
沈淮没有遮掩地看向他的耳朵,看了几秒,“好红,看起来很烫,会不会烫到我?”
“……”封凌又气又臊,看向他浅色柔软的唇后,又躁了起来。
耳朵更烫,他感觉自己又要炸了。
即将爆发时,沈淮忽然半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垂头脸贴向他。
封凌瞬间又被安抚,他屏住呼吸看着沈淮,心提到嗓子口。
沈淮用鼻尖蹭了蹭封凌的鼻尖,两人鼻息交缠。
他的手从封凌肩膀上慢慢移到封凌脖颈上,五指微张,从脖子下向上推到喉结处,强制性地阻止喉结的滚动。
他微微侧开头,两人鼻尖错开,脸继续向下,双唇即将碰到一起。
“这里沾了一片花瓣。”沈淮从封凌后肩上拾起一片被压褶了的蓝色花瓣,放到他眼前,“你看。”
封凌:“?!”
在那一瞬间,他压抑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十天的烦躁全部爆发了,在他脸上凝成浓重的戾气。
是真的炸了。
他直接把最会折磨他的人推倒,不容拒绝地卡着沈淮的下巴,低头咬住他的唇。
舌尖相抵时两人具是一颤。
沈淮平时里漂亮澄澈的眼睛,如一滴墨晕染开,泅出一层暗色,蛊人的幽暗。
封凌胸腔里紧绷鼓噪的情绪撞得他心悸。
他认命地豁出去,彻底放弃般地托起沈淮的脖颈,深深吻他。
何鹤和阿童都发现封凌不对劲了。
何鹤最先察觉到。
他是知道的,封凌每天早上起的比他还早,一般去跑步或去健身房,如果沈老师早上有戏他就带着早餐去找沈老师,如果沈老师没戏要多睡会儿,他才会跟他一起吃早饭。
拍摄进度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天早上九点半,沈老师有一场戏。
封凌竟然跟他一起吃,而且是封凌亲自带着早餐来找他的。
何鹤受宠若惊,当看到早餐的丰盛程度后更惊讶,“怎么这么多种?”
不说品种的多少,就说里面的蟹黄小笼包,香气扑鼻的萝卜排骨烫什么的,精致程度一看就不是酒店厨师的水平。
封凌冷眉瞥他一眼,“吃你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话语里有说不出的烦躁,但又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何鹤就吃起了鲜香的小笼包。
他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封凌会买这么丰盛的早餐给他吃,他猜是给沈老师买的,沈老师没接受。
沈老师为什么不接受?
另一边,阿童买了豆浆和油条上来,“封凌今天竟然没给你准备早餐?”
刚起床的沈淮神情懒懒地“嗯”了一声。
阿童忽然来了兴致,他走到沈淮身边,弯腰看他,“你不会是翻车失败了吧!”
阿童一开始是很好奇沈淮失败是什么样,一直都没见过,越没见过越是期待,他提前贷款快乐,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跟你说吧,可以了,别继续了,这种事就是过犹不及。”
“你看,让你作,现在补钙的骨头汤都没了。”
沈淮:“……”
阿童:“你也别担心,我和封凌关系也不错,回头我去跟他说说。”
沈淮:“……”
到了片场,沈淮和阿童一起从保姆车里出来时,正好撞上封凌。
沈淮眉眼清冷地抬眼看向他。
封凌脚步一顿,眼神只快速地扫到他的眼,没看他的唇。
他摸了下鼻子,僵硬地错开走向另一边。
阿童:“?”
阿童傻眼一会儿,忙跟上沈淮。
沈淮在椅子上坐定后,阿童把水杯递给他,“我怎么感觉封凌有点怕你,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沈淮笑了一声,没多说,打开瓶盖低头喝水。
“嘶—”他忽地皱起眉。
“怎么了?”阿童忙问:“烫到了吗?”
“和以前一样的温度,应该不会很烫啊?”
“不是水温的问题。”沈淮说。
他舔了下上颚,刺刺的疼痛从舌尖和舌侧被咬破的地方蔓延开来,昨晚那股麻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沈淮用力咬了下唇,忍下异样的感觉。
他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腰背贴在椅子上。
幸好破的只有舌头,腰上只是被掐红了。
“那是什么问题?”阿童问,疑惑地看着他。
对上他那双干净的眼睛,沈淮咳了一声,他无法告诉阿童昨晚他和封凌接了一个怎样的吻。
“是口腔溃疡。”沈淮说完这个谎,看到封凌的位置,眉尾扬了下,“阿童,你去问问制片主任有治口腔溃疡的药吗?”
阿童不作他想,立即就去了。
“口腔溃疡?”制片主任一听是沈淮,口腔溃疡也当成了大病对待,“我这就找找。”
剧组的人有什么需求都来找他,时间一长这个制片主任成了后勤主任,什么都备着点,还真找出了能治口腔溃疡的药,有喷雾也有含片。
只是有点犹豫,觉得这药太普通,又好几个月了,别人能用,给沈淮不太行的样子。
沈淮在剧组并不挑剔,很好说话又敬业刻苦,却不知道为什么,制片主任和剧组其他人一样,有越来越觉得沈淮娇贵的感觉。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封凌说:“我车里有,正巧昨晚去药店买了些。”
“那阿童你快跟封凌去拿吧,别让沈老师疼到。”
封凌不知道为什么轻咳了一声。
阿童跟在封凌后面去拿药,更觉得奇怪。
今天封凌衣服是他常见的搭配,白衬衫黑西裤,外面一件黑色短大衣。
是再简单不过的着装,但不知道是衣服出自名家之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身材气质好,简单的衣服被他穿出并不内敛的贵气。
这个贵公子一样的人,助理一样挨个从医药箱里拿出药,仔细地叮嘱他怎么用。
“这个喷在舌、喷在口腔溃疡处。”
“这个药膏最好在掌心揉化开再按到……磕碰到的地方。”
阿童:“?”
他直接问:“你怎么了?”
封凌没怎么,他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淮。
不想看到他眼里哪怕一丝的可能性厌恶和抵触。
昨晚他一发不可收地吻了沈淮,吻了他就很严重了,但又不只是吻一下那么简单。
他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各种反应。
当终于抬起头看到沈淮和他身边被碾碎的花瓣一样,凌乱带着破碎感时,封凌大脑嗡嗡的。
看着沈淮一如既往好看又澄澈的眼睛,他生出深深的负罪感,同时血液沸腾叫嚣。
阿童:“沈淮是不是欺负你了?”
封凌:“……”
“求你别说了。”
阿童:“?”
阿童一头雾水的把药带给沈淮,沈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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