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捏了下似乎还在烫的耳朵,没回他。
封凌生日第二天下午,沈淮请假去外地拍广告。
封凌忙请了剧组的人去吃饭,生日那天说好的,不算突兀。
他包下一家餐厅,剧组里的人毫无顾忌地敞开吃,餐厅里气氛轻松热闹。
“吃了这么久盒饭,终于能吃顿大餐了。”
“真的好好吃,可惜沈老师不在。”
封凌敛眉轻笑。
当天晚上回去后他发了朋友圈。
七个小时没见,封凌给沈淮发消息。
封凌:[沈老师,你睡了吗?]
沈淮:[刚洗完,还没睡。]
封凌:[生日那天说请组里人吃饭,今天有时间就去了,味道很好,可惜沈老师不在。]
正坐靠坐在床上的沈淮扬眉,唇边带了点笑意。
沈淮:[啊,我没这份福气。]
封凌:[有的,沈老师回来我请你吃更好的,好不好?]
沈淮抿了抿唇,笑意在唇角绽开。
沈淮:[行。]
封凌:[沈老师想吃什么?]
沈淮:[牛排吧。]
封凌:[我也喜欢吃牛排。]
当然知道你喜欢吃牛排。沈淮想。
封凌:[去外面吃不方便,我们就在酒店房间吃?]
封凌:[明晚回来就吃行吗?]
沈淮:[行。]
唇角的笑越来越大,沈淮拿着手机低声笑起来。
直男的小心思竟然可以这么可爱。
另一边,封凌对着手机也在笑,笑着开始准备。
第二天去片场前跟酒店前台打好招呼,让花店的人来装饰他的房间。
在片场一有时间就给花店的人视频看现场。
跟导演磨到下午六点匆匆回来。
封凌选的主花是肯尼亚大飞燕,颜色是浅蓝和白色,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觉得这种花确实值得沈淮喜欢。
精选的肯尼亚大飞燕花枝一米五以上,每一枝上绽放簇簇灵动轻盈的花朵。
高高的枝条,蓝白的花朵,布满江景客厅,仙气唯美。
空气中一层淡淡的草香,大概是科尼亚农场草地的香气。
之前封凌在手机上单看一枝没觉得,看着满屋的大飞燕才觉得有点熟悉。
他心下一动,调出手机中的资料,找到了熟悉的来源。
这是他妈妈在米兰办的第一场高定秀,秀场的主题花。
封凌再次看向这些花,嘴角不由带出笑。
他好奇地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种花的资料,没想到看到了沈淮的照片。
沈淮出道第一个顶刊封面,就是在肯尼亚大飞燕花丛中拍的。
仿佛被奇妙的缘分击了一下。
他轻轻摸了一下花朵,弯腰手指移到花枝上晃了晃。
不掉花瓣。
接着换另一枝。
大概试了几十枝,厨师和食材到了,封凌结束了这种幼稚行为,他开始不断看手机。
六点四十,本该在飞机上的沈淮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沈淮:[封凌,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今晚没法回去了。]
封凌一愣,满满的期待和些微的紧张与兴奋,好像忽地被一块沉重的冰块压下了,他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
他看了眼房间,深深呼了口气。
封凌:[好,别着急,改天再吃。]
他放下手机让厨师先离开,专门飞过来的厨师见他眉眼间的烦躁和不耐,没敢多说,沉默离开。
封凌在房间坐了不知多久,拿出手机正要点外卖时,看到手机上推送的消息,猛地站起来。
一个月内沈淮上了两次让粉丝提心吊胆的热搜。
上次是在片场坠湖,这次是坠马。
热搜过一个小时才爆出来,只有两张模糊的照片。
现在只知道他侧身坠落,胳膊和肩膀骨折,第一时间被送去医院。
封凌看到他衬衫上的血,头嗡嗡地响,已经不只是烦躁。
早上七点二十,阿童收到的封凌电话,“在哪家医院?”
阿童:“干嘛?”
封凌:“我来x城了,马上过去。”
阿童:“……”
不用阿童说,空姐过来提醒他,“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阿童最后听到的是封凌的一句脏话。
他看着旁边闭眼睡觉的沈淮,觉得这两个人都有点问题。
一个绑着绷带,天还没亮就从医院起来赶飞机,一定要回去。
另一个大半夜地赶过来。
买机票的时候,阿童看了两个城市没有晚上的航班,封凌就算有私人飞机也来不及申请航线,所以他是坐火车过来的,火车还没有直达的。
“……”
看着沈淮疲惫苍白的脸,没阿童叫醒他说这件事。
下了飞机,坐上去片场的车,阿童看了看沈淮的胳膊,小声问:“疼吗?”
沈淮抿了抿干燥的唇,声音发哑,“有点,没事,没那么疼了。”
阿童犹豫了下,“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反正封凌没在片场。”
沈淮转头看向他,眼睛里有点细微的红血丝,“他怎么不在?”
“他去x城了,我们飞机起飞的时候他刚到。”
“……”
阿童第一次在沈淮脸上看到这种烦躁又无奈的神情。
不知道封凌怎么做到的,他只比他们晚了三个小时到片场。
他到剧组时沈淮正坐在片场最外面的椅子上,胳膊上绑着绷带,绷带另一边在脖子上,僵硬地垂在身前。
一夜没合眼的封凌,只松气一秒,更汹涌的说不清的气冲击着他的胸腔。
他快步走到沈淮面前,眉眼间一层厚重的戾气,“沈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沈淮眼里刚生出的亮度,一垂睫毛就没了。
第32章
沈淮冷淡地绕开封凌,一个人向片场中心走。
他嘴角抿得平直,眉眼清冷,带着一身疏离的气息。
看他离开封凌愣了一下,更加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他向前走了一步,只看到沈淮的背影,发现沈淮除了胳膊,肩膀也有点问题。
因为一只胳膊不能穿进袖子里,他把一件灰色羊绒大衣披在身上,走起路来,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大衣里晃荡,本就让人心疼,而一边肩膀僵着,没了平日里的轻盈,更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封凌一会儿要被他气死,一会儿又被自己气死,心脏像一张废纸被团吧后又踢了一脚。
他不该那么说的。
他本意不是要说沈淮任性。
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封凌很想上去扶一把沈淮,但他刚跟上去沈淮就走得更快了。
封凌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心里更难受和烦躁,堪堪止住脚步。
他想到那副画上的高傲少年,此时一定不想被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尤其是刚才凶过他的人。
但他又实在不放心,只好在沈淮走进湖边那个小木屋,背对着他坐下后,才悄声一点点移过去。
沈淮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厉害,右肩连着右臂僵硬地动了一下,他摸了摸绷带和下面的夹板,疼得发颤也一声不吭。
封凌狠狠地咬牙,心不知道不揉戳了多少次,怎么都不对劲。
他胸腔窒闷,心上又疼又酸,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用力踢走好几颗小石子后,认命地走进小木屋。
沈淮在湖边的倒影上看到封凌走过来,脸上的凉薄裂开一道缝,唇角缓缓扬起了起来。
封凌厉声说他任性的时候,沈淮一腔欢喜被泼了满盆冷水,心里是不开心的。
坠马是意外,当胳膊上传来刺痛时,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封凌一起吃晚饭。
他天没亮就赶飞机回来,无外乎是想早点见到他。
在他的计划里,早上十点多到片场,正好是封凌今天拍戏的时间。
他也没想到,封凌昨晚就去找他了。
封凌眼下的乌黑,眼里的红血丝,还有在他冷脸绕开他时眼里的怔然,都让沈淮稍微冷静就没法继续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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