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郁闷,又有点好笑、还有开心,情绪非常复杂。只是,应荀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而且,他似乎很开心,今晚已经不仅一次看到他笑出声了。
容爸果然没听应荀的话,一顿夜宵做出了五菜一汤。
太晚了,吃多会积食,最后三人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到,剩下的都放冰箱了。
吃完宵夜后,容爸又回工厂了。春季已经到来,容氏集团的服装已经开始销售,北京市场还不急,南方却开始售卖。服装厂的订单如雪花般飞过来,作为绸缎、布匹供给的工厂不得不进行三班倒,容妈盯市里的集团,容爸看着工厂,都忙得脚不沾地。
应荀突然回来,容爸是非常高兴,毕竟因为大家忙,家里只剩下小与一个人,他有时晚上回来,悄悄打开房门,看着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儿子,心底都发酸。
容与这个房间在应荀离开前都住在这里,跟两年前变化不大,并没陌生感。
天气冷,两人很快钻进被窝,被子冷得厉害,容与打了个寒战。
荥南市处于南北交界,算不得南方也算不得北方,于是供暖也没份,只有自个买暖气机。这时的暖气机还是非常稀有的,工艺也不算很精,工作也不算给力,等它把被子烤暖少说要一个小时。
“冷吗?”应荀低声问一声,没等容与应,伸手想把人拉到身边,却被制止,只听到把头都埋到被子里的人闷声道:“再等等就热了。”
应荀看他离自己远远的样子,心底有点难受,轻叹一声:“小与跟我生分了。”
容与闻言,嘟囔道:“没有啊!”
应荀透过昏暗,望着供起的被子,说道:“以前你冷都直接钻我怀里的。”
容与想否认,可是细细一想好像是这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相隔两年,感情上并不觉得陌生,可是看这张与上辈子时间线上一模一样的应荀,他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应荀看容与没开声,也不细问,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动作放轻挪动几下,挨近容与,把人半抱进怀里,又把盖着容与脑袋的被微微拉开,露出一条缝。手从被子下穿下,虚放在他腰上,手掌抚上他的后背,低声哄道:“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应荀再想跟容与聊聊这两年,也得等明天了。
容与却睡不着,眨巴下眼,小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应荀头微侧下来,虚贴着盖在容与脑袋上的被子,沉声回道:“答应过你两年的,其实还是迟了些时间,本来可以再早一些的。”
再回临水村前,他去了一趟上海,把属于他与容与的不少股票都抛了,至于应家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两年过去,容氏集团成为了荥南市的首富,不但在省内,就是在国内也叫得上名号。这些年常跳北京,加上容家给谢安的股份,进而得谢家青眼,搭着谢家的桥梁,也与京中不少人相识,应家再想动容家,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这两年,应荀也不仅是为应家打工,有了上辈子的行商经验,哪怕他现在仅是一位高中生,手上的东西也不少,足以让小与丰衣足食了。
容与没问应荀迟回的原因,缩在厚厚被子里的脸微热,身前的人放在后背的手传来暖暖的温度,很舒服,感觉被子都暖起来了。原是想拉开距离的,可舍不得这点温暖,便低低应一声,不再说话。
房间静下来,暖气机传来细小的声音,慢慢地,房间温度终于上升,特别暖气机对着被子的地方,已经发热。睡着的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的身子也舒展开来,头从里面伸出来,露出殷红的脸蛋,呼呼吐着热气小嘴有些干。
应荀还没睡着,借着外面淡淡的光看着眼前的人,心微微收紧,不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脸庞。
婴儿胖已经长开,显露出少年的俊秀,漂亮的眼睛藏在眼帘下面,挺直的秀气的鼻子,形状姣好的唇瓣透出淡淡的红,让人想咬一口。
容容与上辈子,越来越像了。
高考过后,失踪,死亡……
应荀不知道最后一项的具体时间,所以,他怎么能不回来呢?
手臂扣在睡着的少年身上,微微收紧,脸颊贴在容与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漆黑的房间内,响起低低的声音:“容容,要听话,要平安!”
低喃的声音落下后,被子里响起一阵沙沙声,一条冰冷的绳子系到容与脖子上,带着重量的小东西恰好落在容与手侧。
绳子系好后,带着温热的身体把容与拥住,房间很快恢复了平静。
房间静默许久,被抱着的人在应荀怀中睁开眼,小心翼翼把手边的小东捏进掌心,这是一块玉,平安玉。
——
镇一中今天非常热闹,这次并非事关容家了,而是新转学过来的帅气高三生。
一米八二的身高,样貌俊朗,气质沉稳,哪怕穿着镇一中沙袋大的校服,也没掩盖住他身条的修长。
班极下面不少女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转学生,脸颊微微发红,不少则是转头看向容与,想把两人作比较,却发现气质完全不相同。容与长相、气质偏向干净、透澈,笑起来有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而转学生气质则凛然、冷冽,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有攻击性。
只不过……
“这人有点眼熟!”
“咦,你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我也这么觉得。”
学生们窃窃私语,老师站在讲台上也听到了,笑道:“看来大家还是有点印象的,这是应荀,高一的时候在我们这里读了半年,现在转回来。”
老师脸上带着微笑,目光灼灼,这又是一个本科苗子啊,哪怕半中间转来的,“应同学,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应荀,哇,我记起来了,以前跟你认识的。”黄河看着台上的老师跟新同学,猛然想起,凑到容与身边,没发现自己快贴上去了,兴高采烈说道:“我记得你一年级的时候是从北京转来的,应荀是本地生吧,这怎么高三换他成北京转来了?”
容与听着黄河这么长一段话,无奈推推,热气都打他脖子上了,说道:“家在这里吧!”
“不是啊,他是北京转来的,然而,家在这里?高考要怎么考?啊,好乱啊!”黄河脑袋彻底混沌了,贴着容与继续道:“你跟他不是认识吗?什么情况啊,他……”
应荀自进教室后,目光一直放在容与身边,原是心情不错,可是看到他同桌快贴到容与身上的样子,眉头不禁拧起。看到他嘴都快碰到容与脖子时,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恨不得大步跨过去,把这人扔出教室,于是对于老师的话,也没心情回答了,简短道:“我叫应荀,高考加油。”
老师/众人:“……”
老师本想让应荀说多几句,特别是北京学习方面的,不过看到应荀面无表情、不想再说的样子,干笑两声,说道:“行,那应荀你就坐……”
“我能坐容与旁边吗?”应荀打断老师的话,他原来虽想跟容与坐在一起,不过想着不给容与添麻烦,在一个班也可。却没想看到容与与他同桌快贴到一起的样子,忍不住了,不过他面上却不显,对老师说道:“我已经两年没回来,对镇高中的学习进度不太清楚,容与与我认识,有他的帮助我能更快适应学校的学习进度。”
老师:“……”
北京来的学生,不应该比我们的教学质量更好吗?赶我们的进度?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第57章 容与:你掉马了
应荀作为北京学生, 转学到他们这所一百零八线的小镇一中读书的新闻着实热闹好些天才平静下来,不过镇一中的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所以很快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了。
应荀的成绩向来不错, 容与还是稍差些的,但是他在艺术方面非常有天赋,虽只利用周六日两天的时间学习, 但也学习了两年,带容与的艺考老师说了, 只要容与的分数不拖垮, 本科肯定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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