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到底是比不了现代,现代可以用各种搜索引擎,什么详细的知识都有,连母猪的产后护理都能找得到。而古代匠人们吃饭的手艺都是藏着掖着,文人墨客也不稀罕去写低贱者的技术。
没有专门的书,那他就只能从相关的书籍里自己归纳总结,到时候还要去找擅长这些的大夫和产婆,提前问一问。不过也不能全听这些人的,毕竟按照他的记忆,很多老法子都是封建迷信,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对孕妇和产妇其实特别不友好。
他看这些关于人体医书,主要是了解一下饮食的禁忌,还有消除浮肿的方式。阿言的身体跟着他的心一起病了,他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出现萝卜腿之类都症状,万一真的有的话,到时候还要给“孕夫”按摩消肿。
除了这些医书之外,还有大量的食谱,孕妇要吃好喝,做菜就不能是之前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多少要变着花样。宋訾准备看书实践两把抓,自己先了解一下,到时候去和自家厨子学。
该配合阿言的演出,他一定进行到底,希望阿言吃了他精心烹饪的饭菜,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妄想症的病情因此好转。
这里面还有很多书,是宋訾给阿言带的,什么《徐x记》《易经》《观星占卜》,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宋訾后来想了想,觉得阿言之所以会出问题,除了长时间待在小院里,主要还是闲的,没什么事情干。虽然不能出宫,冷宫里也不能随便串门子,但是宫城那一圈还是挺大的,风景也很美。
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有些人在里头待了几十年,很少有人会有这种毛病,就是因为他们要时时刻刻干活,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乱想。
孕妇,不,孕夫不能做体力活,但能干的事情可多了,织织毛衣,算算卦,夜观夜观星象……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天上的银河可漂亮了,随便一个晴朗的夜里,都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璀璨银河,保证星星多得看不完。
列完清单,宋訾把笔一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行,耿哥,我先去休息了,等到时候你叫我。”
等到下午进宫,宋訾只转了两圈就直奔小院:“阿言,我来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大宝贝?”他一边说,一边就解开衣服。
司马彦没忍住睨了他一眼,端是风情万种:“大白天的,这么猴急?”入夏之后,昼长夜短,这个时间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不过要是小七想白日宣淫,他倒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当当当!看,我这次弄这些东西进来可费了不少劲。”
宋訾解开了衣服,鼓鼓的胸肌一下子瘪了,小肚子也没了,整个人就从壮汉变成了青竹一般瘦削的少年郎。
“一本,两本……二十本书…”
司马彦:……
原来大宝贝竟然是书,是他太不纯洁,把小七想歪了。
皇帝拥有全世界最齐全的藏书阁,对这些书兴致自然高不起来,但好歹是情郎费心带进来的,该捧个场还是要捧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什么都有,给你打发时间的书。”
宋訾道:“你不是想生孩子吗,胎教可是很重要的,为了能够生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聪明孩子,咱们两个人要一起努力。”
他要让阿言知道,不仅是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也是费得很多心思的!
“你看看这本,纺织的图案与花样,按照你的月份,四个月之后,差不多天气转凉,要给孩子准备秋衣和冬衣了,还有毛茸茸的小鞋子。我明天就给你带丝线。”
司马彦:……
他问:“不是可以从外面买吗?”
“当然也要买,但是外面买的,和阿言你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呢,你难道不想要看到自己充满爱意的作品,出现在咱们的孩子身上吗?”宋訾道,“这可是咱俩的孩子,用四个月的时间,给他勾一双虎头鞋,织一件小衣服,一点都不过分吧。”
司马彦:不,他不想。
他柔情万分道:“小七费心了,我会慢慢看的。”
到时候就把那些线团丢给制衣局,找个绣娘,做慢一点,做丑点。肚子里那个折腾人的小东西,不值得他这般费心。
糊弄完情郎,司马彦道:“咱们继续刚刚的事吧。”
宋訾藏了很多书,为了把这些书拿出来,现在可以说是衣衫不整,可这样半遮半露的样子,才更是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孕在身的关系,眼前修竹一般挺拔,迸发的岩浆一般充斥着生命力的身体,对司马彦来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说起来,为了这些杂事,他们最近四五日都没有行周公之礼了。
宋訾茫然:“什么事?”他拍了拍脑瓜,“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刚刚从书里看了一个有食谱,可以试试。”
“我肚子还不饿。”司马彦的目光染上燎人的火,火舌贪婪的舔舐着少年完美如神明的身躯,“另外一个地方,倒是挺饿的。”
没想到,听懂他暗示的宋訾义正言辞地表示了拒绝:“不行,你现在才四个月!”
有件事情他就想吐槽了,按照阿言的说月份,他们之前那么激烈,头三个月孩子都得给做没了!
他退了一步:“为了孩子着想,至少要再过半个月。”
司马彦:……这个孩子他突然不想生了。
让宋訾担心的蛊毒事件,没几日就平息了下来。因为那个下蛊的人,第一时间就抓出来了,说起来还是先皇后曾经造的孽,对方的青梅竹马,曾经给摄政王递信,帮助摄政王秽乱后宫,然后死在了清算之中。
这人便对皇室耿耿于怀,精心谋划了将近七八年,终于找到了机会,给天子下了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来的蛊毒,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天子早年泡过许多的药浴,毒性被弱化了很多。据说蛊毒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只是会让人身体浮肿,性情多变,喝点药慢慢调理,大概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会彻底清除体内的余毒。
歹人抓到了,宫中又肃清了一番,还真的抓出几只陈年漏网之鱼。知道这些消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宋訾有一点可以确定,暴君和书中一样,在这个节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
而重新排班过后,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的宋訾迎来了他的休沐日。本朝官吏,除了几个重大节假日之外,每五日一休沐,平日里有要事,可以递单子请假。
之前他因为蛊毒的事情,不仅是请的事假没了,还一连上了十一日的班,终于迎来了他第一个假期。
本来他是想要好好歇一歇,结果七略书局传了信,是他安排在丞相府里的知情人传来的消息:家中有要事,大小姐要谈亲事,速回!
第25章
“备车。”
看到这则短暂的消息的时候,宋訾习惯性上翘的嘴角瞬间下垂,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没了温度。从七略书局正门出来到坐上马车的短短距离,他甚至都没多加遮掩,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此时此刻这位左相独子的心情非常不好。
时隔半个月,马车七拐八拐抄近路,很快进了宋訾熟悉的巷子里。宋訾掀开车帘一脚,吩咐车夫:“走侧门。”
今日受宫城动荡影响,朝野上下都连轴转了小半月,大部分官员都没能正常休沐,他不用刻意打听,也知道他爹八成在家。现在宋訾心情不好,不想同左相大人上演追逐戏。
“少爷回来了!”宋訾赶来的时候,天还尚早,他院子里的仆妇小厮正拿着大笤帚扫院子里的地,一见到自家郎君身影,简直是喜出望外,大笤帚重重砸在地上,顿时飞起阵阵尘土。
虽说他们的用度都是公中出的,可主子不在,他们能做的事情不多,手上的月银都拿着烫手。这几日,宋訾的小院里都被来回扫了十几遍,屋子里铺设的每一块木板都被擦拭得锃光瓦亮。
“司书呢?让司书来卧房来见我。”
宋訾点头示意,脚步匆匆入内,他身上穿着的还是离家时候的衣服,本是打算卖惨用的,都没浆洗过,可若是宋菁的成婚对象也在府上,这一身就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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