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的名片是他特意制作的,外表看着也就是一张普通硬卡名片,实则他特意用气场附着了一下,给那个老陈的还是特制版中的特制版,薄楠这几天也就做出这么一张来,连睡觉的时候都把它挂在脖子上,好让自己的气场附着上去。
这一张小小的名片,却能堪比护身符,替主人挡一次劫难——一次性的,且不能完全免伤,大概就是类似于必死变成重伤,重伤变轻伤那样的。
当然,中间还有一点特殊的小技巧,这就是薄楠的商业机密了。
名片既然已经被触发,薄楠估摸着也就知道了大概的地点,那地方还属于闹市区又兼高速出入口,监控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附近常年都有交警驻守,一旦发生任何事件都不存在那种人躺在荒郊野外无法得救致死的情况,他都不用猜,直接往最近的医院去就对了。
“你好,刚刚有没有车祸送来的人?”薄楠扫了绿码进了急诊厅,柜台里只有两个护士在守着,大厅中还有一些打着呵欠扶着病人的家属在来来去去。
高速路口出的事,那肯定就是车祸了。老陈应该是要连夜躲到外地去避一避风头,那自然不可能是走着上高速的,应该是乘车或者开车,有铁包肉还受了伤,那另一方也一定是汽车。
护士打量了他一眼:“是有,两个人,现在推进手术室了,你报一下病人姓名我核对下。”
“一个姓陈,另一个我不知道。”薄楠解释道:“姓陈的是我们家公司的司机,具体的事情是我爸在管,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在抢救是不是很严重?要不要先缴费?支付宝还是微信?”
护士眼中本来还有些怀疑,听到薄楠说要缴费顿时怀疑之色尽消,从柜台里翻出了老陈的身份证交给了薄楠:“你看下身份证照片是不是他?”
薄楠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护士暗暗舒了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窗口说:“缴费去那边就可以了。”
那两人一个带了身份证知道叫做陈山,另一个则是没带身份证,两人的手机也都坏了,警方去调查汽车车牌主人是否有什么亲属了,这会儿还没有到,也不知道有没有亲属、亲属是否有能力缴费。不过因为撞他们大卡司机全责,有保险可以承担,所以就直接推进去动手术了。
“好的,谢谢。”薄楠道了谢,爽快的先垫了两万块钱作为手术费,另外还把救护车的钱也补交了,耐心的在急救手术室等待着,没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医生从里面慢慢地走出来,身形都有些佝偻,轻易得就能让人感觉出他们的疲惫。
外面就只有薄楠一个人,其中一个医生下意识的道:“手术很成功!放心!”
“谢谢医生!”薄楠刚想问一下情况,就见另一侧的急救室里也出来个医生,喊道:“陈山的家属在不在?病人醒了。”
薄楠一愣,转头看向那边,随即不好意思的对那批刚出手术室的医生笑了笑,快步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一进去就是一片黯淡的黄色,一道被拉起的土黄色的帘幕都代表着后面躺着一个病人,代表心脏跳动的仪器声连绵不断的响着,混杂着一些其他薄楠不太认识的仪器声响,让人不禁放轻了脚步声。
医生将薄楠领到了唯一一个敞开帘幕的病床前,老陈身上裹着厚重的纱布,四肢尤甚,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虚弱地看了一眼薄楠,气若游丝的说:“六、六子……呢?”
薄楠意识到他在说谁,也不管刚刚那个手术室里的是不是,先安抚了一句:“六子没事,手术很成功。医药费我已经替你们代缴了,你们有家人吗?联系电话给我一下,我帮你们联系。”
老陈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张了张嘴,似乎是一时没有力气:“谢谢……薄……少……你怎……来了?”
“你们这样也算是工伤,我当然要来。”薄楠在医生看不见的地方对着他眨了眨眼,陈山虽然重伤,脑子却还是清楚的,他低声说:“谢谢……六子老婆电话是132……”
他报了一串数字,薄楠掏出手机记下来了,没想到陈山又吐出了一串数字:“这是……六子……干爹……喻爷。”
薄楠秒懂:“好的,我会一起通知的,你安心躺着,好好休息。”
薄楠向医生道了谢,到外面找了两个护工帮忙负责两人住院流程事宜,自己则是先通知到了六子的老婆,转而又去通知对方的干爹。
喻爷?前世倒是没有打过交道。
那头很快就接了电话,薄楠道:“喻爷是吗?”
“你是……?”对方声音一听就知道上了年纪,可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我是老陈的朋友,他们两个刚刚在高速入口被大卡撞了,老陈刚醒不大能说话,六子刚刚动完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薄楠翻了翻两人的临时病例,着重讲了一下六子的情况:“六子胸肋骨骨折,刺穿了肺部,右腿粉碎性骨折,左手骨折,大拇指断裂,已经接上去了,老陈这边情况比六子好一点,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是哪位?我不记得陈山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姓薄。”
“薄未平的崽子?”喻爷口气有点淡淡的:“挺好,这次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六子和陈山这边我会处理的。”
“好的,我已经请了护工帮忙照顾了,您请放心。”薄楠说罢正打算挂断电话,突地又听那边说:“薄家崽子,你回去叫你爸最近小心点,钱家有点动作。”
薄楠眉目微微一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在这里等着他。
白天看见钱程的那个眼神,他心里就有些猜测了。
他本来挂断电话后就打算去打探一下钱家的消息——说得再功利一些,他今天给老陈出头固然有看不惯钱程的因素在里面,但给老陈名片那就谈不上什么纯粹的善意了。
他现在不是很想滥杀无辜,他爸和他哥都好好地活着,他还想给他们攒点阴德……钱程动手了,那么他就不无辜了。
“好的,谢谢。”薄楠笑道:“回头要是您愿意拨冗,我就来当面向您道谢。”
“……倒是还懂点规矩。”那头说罢就挂了电话。
薄楠拎着自己的背包,感受着里面的份量,这一次用什么呢……那件穿心砚就不错。
所谓穿心砚,就是薄楠白天用两千块钱收到的那块洮砚,薄楠的预料没错,它虽不是法器,却在近乎法器的边缘,被他稍稍一激发就成了一件凶器。
它那道裂纹自中央贯穿,偏偏这砚台没有雕些梅兰竹菊之类的题材,而是雕的瑞桃献寿,这类题材常见于赠给老人或者孩童的礼物中,现在它被一箭穿心,那么老人和小孩自然是……折寿了。
钱家目前最小的那个就是钱程。
只需要一点小手段,这方砚台就能有所成就了。
钱家所住的地方薄楠清楚,毕竟同在一个圈子里,钱家隔壁就是李洲他家:“喂,李洲?”
“在呢,老薄,干嘛?”李洲很快就接了电话,看背景应该在家里。
“出去喝酒?我来接你。”薄楠本着纨绔人设不倒邀请道。
李洲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啊!你说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哪里敢劳动你的大驾来接我!”
“少废话,在你家附近呢,在家都憋疯了。”薄楠眉间带着点肆意飞扬的玩世不恭:“等着,爸爸就来。”
“滚!”
薄楠一路顺畅的进了李洲家小区,下车后靠在车旁点了根烟,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穿心砚扔在了钱家西北角墙外一棵树下的小坑中。
砚台落下后,泥土就如同它被炸开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覆盖了上去,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洲小心翼翼的从后门溜了出来,一看到薄楠就忍不住笑骂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老薄,你这是来跟我炫车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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