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后院引得是天地雷雨之气,跟长寿更是八竿子打不上一个边儿来,谁家弄长寿还弄出个风雷之力的?又不是家里出了邪祟阴煞,更不是犯了小人,要那有什么用?
“只有这些了吗?”薄楠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清淡的失望,李先生低下了头:“薄先生再给我两天,我抓紧去找。”
做风水需要法器,法器需要事主去找已经是常识了。
薄楠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我能随便用吗?”
“当然,薄先生请便,需要什么只管让我去取。”
薄楠点了点头,手中飞速地打了好几个关键词,让李先生去取,自己则是又一行一行的开始看李先生的所有库藏,希望能从中找出点什么来。
薄楠看到一半时老井的电话来了:“喂,薄楠?”
“井哥,你说。”
“我找过了我这边没有关于月亮的法器,要不你再等等,我帮你去市场上找一找。”老井道。
薄楠应道:“好,不过要快,最多就只有一天的时间。”
“这么紧张?”
“嗯,多的不方便说。”薄楠道:“回头我做东请井哥你吃顿好的。”
“你这不就是见外了?”
“你才见外。”薄楠说罢:“行了那我先挂了,有消息通知我。”
话是这么说,实则薄楠已经不寄希望于老井了,今天已经晚了,马上李老先生就要渡一个死劫,再往后说不定就越来越密集,实在是不能等。
李先生又抱了一堆法器回来了,薄楠粗略地看了一眼,这次拿过来的更离谱了,虽然数量多,却都是气场极其微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气场的玩意儿,纯工艺品摆件,李先生见薄楠的目光就不知为何脸上起了一股羞赧之感,他明白这些薄楠一个都看不上。
薄楠最终还是拿了那一件花好月圆,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好。
“行了,我们先上去吧,再问问别人有没有。”薄楠道。
李先生点了点头:“好……抱歉,薄先生。”
薄楠提醒了一句:“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就是命数了。”
“……我知道的,薄先生。”李先生闭了闭眼睛,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匆匆地道:“要不您再在这儿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我把权限都给您,您觉得什么时候就先取出来再说,我去联系一下我大伯,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也好。”薄楠颔首。
李先生就先上去了,薄楠干脆摒弃了电脑,在储物柜旁行走着,一件件看过去——他就不信李先生运气这么差,能找到日精这样的天材地宝却找不到一件合适的法器,再者他说得对,有什么合适的就先拿出来,万一有什么变数也好顶上去用。
这几个柜子其实并没有被装满,至少最顶上两层基本都是空的,大多数法器都放在人眼能够轻易看见的位置,薄楠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打开来,等到一个小时后才不得不承认人的运气就是这么糟糕,李先生还真就没有合适的法器。
但是他有不少原材料都是好东西,如果给薄楠足够的时间,他自己大可以用这些原材料做一件。
可惜时间就是不够。
薄楠把玩着一块玉石,这件是他看中的,实在不行他就强行取件开光,大不了就只保李老先生十天的时间。
他正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顿,他发现自己的脚上有一块模糊的光斑。
那光斑柔和轻薄,如果不是薄楠眼力好又恰巧低头看了一眼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神色有些复杂,转而就俯身下看,只见在门边上的储物柜的最下方安静的躺着一面镜子,那是一面铜镜,圆形,周围雕花复杂,一眼看上去他也没看清楚。
因着铜镜摆放的角度关系,只有在出门的这一刹那才能被镜子的反光所笼罩。
薄楠从中取了出来,仔细地在手中翻看着,铜镜凝润,带着一种被人长久使用过的气韵。周围的雕花是满牡丹,映着中间圆形的铜镜,正应了花好月圆四个字。
他再看铜镜,却只能照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倒不是被电视剧洗脑了,铜镜本是可以将人照得分毫毕现的,只不过这面铜镜可能时间太过久远,就显得不是那么光滑了,需要找一个磨镜人将铜镜重新打磨,就能展现它原有的风采了。
最难得的是这面铜镜的气场也很好,非常柔和,不带一丝攻击性,柔和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它带着气场,可事实上它的气场非常的大,几乎是一取出来就迅速笼罩了整个地下室。
它的气场还有一点好,应该是它经历过不同年代的不同主人所造就的,观它的特征就知道只有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家才用得起,或许它曾经妆点过少女的绣楼,也曾映亮过少妇的闺阁,曾在老妪的房内照着她满头华发,便有了一种莹然之感。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薄楠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去描述,只觉得它很合适。它不需要被重新打磨,也不需要被重新洗刷,这样就很好了。
他有些模糊的感觉,这样才是最好的。
薄楠眉宇之间不由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此前一直担心李老先生没有这个命和运,寻遍了几百个法器都没有适合的更是加重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峰回路转,不必再担忧了。
他想也是,人家虽说是铸剑的,剑是杀器,却也要看怎么用,一柄锐不可当的宝剑出鞘自然是要见血的,可当它隐而不出的时候,就成了一柄君子之剑,有它在,别人就不敢出手,不也免了杀伐?
话说这么多没用,有了这面镜子,薄楠有信心能成。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了。
薄楠出来时李先生刚好挂断电话,他什么也没有和薄楠交代,只是说:“薄先生还请等两日,我们一定能找到的。”
薄楠摇了摇头,李先生心凉了半截,他小心翼翼的道:“薄先生的意思是……?”
薄楠示意了一下手中铜镜:“不必再找了,我找到了。”
李先生这才注意到薄楠抱着一面铜镜,那铜镜不大不小,极其不引人注意,他一时也没注意到,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惊讶的说:“您怎么找到这个了?”
“怎么说?”薄楠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先生道:“这是我母亲的陪嫁……听说曾经是我家老太太的陪嫁,传给了我奶奶,然后又传给了我母亲……后来我母亲去世后我整理遗物的时候干脆就把遗物全部放进地下室保存了起来——地下室比较安全。”
“那令尊令堂感情很不错吧?”薄楠问道。
李先生不禁微笑了下:“我父亲当年在……工作的时候,五年只回来一次,他一到家就先问我母亲在哪,知道我母亲在上班就去公司门口等她,等到晚上他该回去了,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五岁的孩子,然后才想到要问一问是谁,是不是隔壁来玩的孩子,想要顺手把他送回家。”
“……那个孩子就是我。”
薄楠不知为何感觉自己仿佛被塞了一口狗粮,不过这种狗粮他吃得多了,他爹妈也是这样的,他拍了拍李先生的肩膀,深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李先生笑了笑,连带着眼尾的都起了些笑纹:“他们两恩爱一世,也是很圆满了,我母亲去的时候还说要在下面等我父亲,让他别急,他不来她就一直等。”
“那可能……”薄楠顿了顿:“或许你母亲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要不你回头给你母亲烧个纸钱让她别心急?”
李先生一愣:“薄先生的意思是?”
薄楠扬了扬铜镜:“不管事情成没成,你都给你母亲上个香吧。”
“好。”
薄楠笑道:“那就别等了,趁着今天月色好,就先开始吧。”
“……?”李先生一激灵:“我现在就去通知工程队!”
薄楠:“……?通知工程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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