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蒋三被噎得两眼翻白,蒋玄冷笑一声,给他取了一瓶酒。
有了酒,蒋三终于能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但要知道,这里可是花楼。能被用到小倌房子里的酒,同样带着东西。
眼看弟弟把药粉、药丸咽下去,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蒋玄心里的火气终于被磨去一些。
但这还不够。
他目光阴郁,想:以往还是太纵着这畜生了。这一次,势必不能善了!听他前面的话,似是对清笙有那污糟念头已久。
蒋玄咬牙切齿。
他自己都捧在心尖上的人,万一着了道——不,已经着了道。
光是想到这点,蒋玄就心痛如绞。
他一定不能给蒋三再接近清笙的机会。要么,把这畜生压去官府。以他罔顾人伦的行事,不得被判上三十、五十道板子?那以后,再回家,分家,不,是从族谱上抹掉这个名字!
或者更简单一点,一步到位。去祠堂跪着,家法处置过再赶出去。
蒋玄慢慢冷静。眼看蒋三面上、身上逐渐泛起红色,他上前,预备再将人拎起。也不在意这么把人带出醉欢楼是否会丢蒋家的面子,蒋玄这就要走。
偏偏这会儿,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刚刚拖着蒋三出门,蒋玄脚步一顿,诧异:“大哥?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下,看到下方唯唯诺诺的小厮。
蒋玄眯了眯眼睛,明白了。
蒋三一看就是醉欢楼的常客。出了事儿,这些人不得站在他那边?知道自己打不过、劝不住蒋玄,自然选择去蒋家找帮手。
要说蒋玄现在还能听进去谁的话,也就是他大哥了。
兄弟相对,蒋大郎先皱眉。他很不赞同地看着蒋玄,目光再一转,落在旁边被拖在地上的蒋三身上。
往两人身后的屋内看,一片狼藉。哦,床上还有一个已经急不可耐,正自顾自上演不堪入目场面的小倌。
蒋大郎面色顿时沉下:“蒋二!你这是做什么?!”
蒋玄额角一跳。他直直回视兄长,说:“这畜生做了什么事,他自己知道。”
蒋大郎眉头皱起,面沉如水。
他嗓音轻了许多,说:“哪怕三郎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不该在外人面前就这样做。”
蒋玄反问:“照大哥的意思,我是该直接把他带去咱们家祠堂了?”
“祠堂?”蒋大郎诧异,“这——三郎到底做了什么?”
能让二郎一回家就大动干戈,一路追到花楼,还把人打成这样?
看着蒋三如今的样子,蒋大郎头皮发麻。弟弟的面颊肿胀起来,都快变成青紫色,上面就是一层薄薄的皮。身上也受了很多伤,光是露在外面的手臂,就一片青紫色。
更别说,蒋三嘴角挂着血,一口一口往外吐。还有他的面色、不正常的动作……蒋大郎越是仔细分辨,越毛骨悚然。
他尽量让自己不露怯,在蒋玄面前维持住一个威严兄长该有的样子。
听了他的问题,蒋玄的面色微微扭曲。
蒋大郎看了,知道一定是不好在外面说的事。
他一时也有点想像不出。但二弟已经把三弟打了,以他对二弟的理解,能发这么大的火,三郎也一定是罪有应得。蒋大郎叹口气,没说蒋玄对或不对,只简单道:“先回去吧。”
听了他的话,蒋玄硬邦邦到:“二哥。回去以后,烦你请来诸位族老。”
他们家虽然是“家主”地位,但要做“逐出族谱”这种大事,还是得有人见证。
听他这么说,蒋大郎又惊了一下。
他尽量冷静,没说好或不好,只说:“我看三郎这样子,是不是得给他找个大夫?”
蒋玄不轻不重地“嗯”了声,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蒋三会疼,会痛不欲生,但不会死。
找不找大夫都无所谓。但既然要请族老,还是得把人弄个全乎形状。所以,他默认了大哥的说法。
蒋大郎又道:“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让人抬个轿子!”
蒋玄硬邦邦说:“不用。”蒋三不配。
蒋大郎皱着眉头,说:“自然是用的!如若不然,你是想让蒋三这样子被街坊邻里都看到?爹若是听了,一定要重重责你。”
说着,他招来一个小厮,问他醉欢楼中可有小轿。
得到小厮肯定的答覆之后,蒋大郎面容微松,吩咐让小厮抬轿过来。
蒋玄看着,唇角恶意地勾起一点。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可以晚一点回家,同样的,蒋三还要多受许久苦楚。
蒋大郎还在冷着脸和小厮、鸨母讲话。话里话外,无非是他们如果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醉欢楼就不用在方城开了。
鸨母唯唯诺诺地答应,小厮们抬着轿子往外。
蒋玄带着沈、兰二人回家是在刚过刚过晌午的时候。后面他和杨清笙叙话,又因沈轶的话赶去醉欢楼、再回家,来来回回,进了门,已经到晚间。
原先设想里“一家团圆”的晚饭是没法安心吃了。虽然除了蒋三以外的人都有出席,但饭桌上的整个气氛都沉得要命。
蒋父要蒋玄给一个解释。蒋玄皱着眉头,蒋大郎的正君见了,眼神闪动一下,主动提出:“我与清笙也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话了。这样,清笙去我房中坐坐?”
杨清笙点了头,沈轶也说,自己和兰渡赶路太久,难免困倦,就先回去休息了。
这么一来,桌上只剩下蒋家父子三个。
蒋玄这才隐约说了蒋三要给杨清笙下药的事,听得蒋父、蒋大郎皆愕然震怒。
两人向蒋玄承诺,等三郎醒来,一定会给蒋玄、杨清笙夫夫一个说法。
蒋玄心头微松。他不知道,同一时间,两位自己带回来的客人也在说起此事。
兰渡说:“我有种感觉。”
沈轶:“什么?”
兰渡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最简单的判定方法,他现在还没有收到完成任务以后的另外积分。
第471章 番外十八(9)
“还有,”兰渡轻声开口,“按照你给我看的‘剧情’,蒋玄、杨清笙身边的麻烦,原本不只一个蒋三。”
那对夫夫要面临的挑战还在之后。
沈轶听着,轻轻“嗯”了声。
兰渡侧头看他,见沈轶神色依然淡淡。有小厮提灯走在两人身侧,为他们引路。柔和的灯色落在沈轶面上,为他俊朗无匹的面孔增添了一点朦胧色彩。
虽然早在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见面时,兰渡已经有过“这副面貌,不愧是‘最合我心意’”的感慨。可此刻看着沈轶,兰渡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好像秋水。
转过头的时候,他这么想。
秋日的山中溪流,潺潺流淌,月照溪中,映出满山红枫。
沈轶便似在这片红枫之下。不必他做什么,只要静静站着,就很能让人心动。
——可他是“系统”。
兰渡记忆空白,按说不该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可他原本就是系统,哪怕被一方小世界的天道点化过,骨子里依然带着残余的本能。即便失忆,兰渡依然能隐隐意识到,喜欢上一个系统,似乎、可能,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他这么想着,忽而有些惆怅。
天色已经很晚。两人回到房中点起灯,温和地告诉小厮,这边不用守夜。
小厮走了,一方侧院中只剩下沈轶和兰渡两个。
之前赶路太久,在船上虽然也能休息,却总有隔着木墙传递到小房间里的呼噜声、磨牙声。到了今晚,四侧终于安静。
这样的静谧中,沈轶随意拿了一本书读。
他坐在桌边,兰渡则在桌子另一侧。
沈轶翻书,兰渡看他。
沈轶再翻书,兰渡还是看他。
手撑着面颊,头发束起,又垂落在肩侧。
沈轶抬头看他一眼。两人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兰渡彷佛受惊,赶忙别开视线。
沈轶:“……”这是又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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