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
护卫们:“……!!!”真、真的吗?
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消息传回,帝后庆幸之余,也对国师的神通有了进一步认知。
皇帝恍惚:“我当日见了国师,看他彷佛并不忧心柏儿安危。当时就想着,国师神通广大,他这副态度,柏儿定然无事。可如今想来,兴许那个时候,国师已经算到柏儿会遇到那位蒋少侠。”
太子,原名梁柏,化名时用了皇后的姓氏,还有“松柏长青”的意向,自称“盛长青”。
如今回到宫中,他换回太子装束,前去拜见父母,顺道商量起宁王的问题。
真相与皇帝之前根据蛛丝马迹猜测出的相差无几。太子出宫,在一位文官家侧门口看到鬼鬼祟祟进去的人。他直觉有阴谋,于是潜心等待,又在对方出来以后追上去,不忘给自己的私卫留下标记。
只是一时不慎,露了痕迹,以至于被宁王的人捉住。
皇后听着,想戳戳儿子脑门,叹他太过于冲动——这次被救,是纯粹运气好。到了下次,再不带私卫出去,不怕真的出事吗?
只是想到儿子已经到了快要加冠的年纪,是成熟大人,还是遗憾收手。
她把教训儿子的话,往后推推,先问起:“你那位恩人呢?”
太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阿昭去找两位国师了!”
皇后记起来了,对,那青年是两位国师的义子。
皇后叹道:“未曾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是啊,”太子跟着叹,“我也没想到。还是阿昭拿出保命玉佩,我才知晓!”
天下最尊贵的一家子坐在一起讲话。聊完国师们、蒋少侠的情况后,话题逐渐转向对宁王的处置。
太子留了心思,在倒下的人马间找到了宁王的手书。这么一来,宁王辩无可辩。
待到天色慢慢晚了,皇帝一挥手:“走。柏儿这次平安,还得去谢过国师。”
从这句话里,又能看出两个国师在当朝的超然地位。
一般皇帝要见旁人,总是将对方召进宫中。唯有对两位国师,是皇帝动身,赶去府中。
这也是皇帝在过去十五年里慢慢养成的习惯。第一回 去国师府,是微服私访时一时兴起,结果发现国师府中的饭菜出奇地好吃。到后面,宫里的厨子把菜方要去,皇帝吃着,却还是觉得复刻不出国师府里的滋味。
慢慢地,蹭饭就成了惯例。到现在,更是拖家带口地前去。
相隔大半个下午,太子重新与自己的救命恩人相对。
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蒋昭脖颈上那颗鲜红的小痣。
此前,蒋昭与他一同行路,从来都把衣领拉到遮住半个脖颈。难怪太子如今惊诧不已,脱口而出:“你是哥儿?!”
蒋昭笑笑,说:“是啊。”
太子喉结滚动一下,往后整个晚膳时间,都心神不宁。
他的状态被一桌长辈看在眼里。皇帝、皇后没多说什么,倒是兰渡,意外地看了太子好几眼。
他心想,难道命运真的那么难以抗拒?
在他曾经买来的那个“后续剧情”中,杨清笙在生下孩子之后鱼死网破。而他与蒋玄的孩子,则被交付给杨父。
五年以后,皇帝驾崩。齐王、宁王一路纠缠不休,但最终还是决出胜者。晋王则慢吞吞地赶路,到京城时,登基大典都办完了。他拜过新帝,随后便回了自己封地,再未走出。
又十五年过去,新帝苛政,民怨四起。一名姓杨的书生游历至晋地,与一腔热血的晋王世子相遇……
兰渡低头,抿了口茶水,又笑了。
不。如今蒋玄平安无事,天子成了曾经的晋王,太子与蒋昭之间或许会有纠葛,可一定要比他们本应走向的道路轻松、顺畅许多。
席间慢慢多了笑声,灯火之间,沈轶与兰渡的视线相碰。一眼,就是永恒。
他们又在这个世界停留了二十年,确保文明发展的进程很难再出大乱子,这才离开小世界。
这时候,梁柏与蒋昭成了一对很特殊的夫夫。蒋昭惯爱自由,不愿在皇城被拘束。于是一年到头,他总有七八个月在外。唯有年节时分,才会回京与梁柏——如今已经是皇帝了——相聚。
先帝退了位,身体却还康健,与皇后一起游山玩水,偶尔还要带上蒋昭。
新帝只能咬着牙培养继承人,好让自己有一天能加入。
……
……
再说沈轶、兰渡。
脱离小世界的瞬间,兰渡恢复意识。
他想到过去几十年里自己对“系统”的贿赂,一时两眼发直,幽幽地看着沈轶。
沈轶失笑,轻轻咳了声,温言说:“回家吧。”
兰渡眨了眨眼睛,到底笑了,说:“好,回家。”
他们说的“家”,自然是凌华大陆。
只是回去路上,又出了一点岔子。
在经过某个小世界时,沈轶忽而停下。
他很意外地看着小世界。兰渡察觉到他的惊讶,遂问:“先生,怎么了?”
沈轶侧头看他,回答:“我来过这里。”
兰渡眼皮跳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说,怎么可能?你去过的地方,我也全部去过……
可说出口之前,他又记起来了。在他和沈轶的第八个任务结束之后,他追着虞南的系统而去。那以后,他与沈轶曾经分别数十载光阴。而在那期间,沈轶到了某个小世界躲避。
如今,兰渡与沈轶一起看着眼前的小世界。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已经有了一定科技发展,但与沈、兰两人曾经去过的几个星际世界相比,依然谈不上能量多高的小世界。
一言蔽之,很普通。
不过,兰渡笑一下,说:“先生,我想去看看。”
沈轶曾经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但那时兰渡失去记忆,便不觉得沈轶那些年的经历有多特殊。此刻再说起,心态自然不同。
沈轶:“嗯?”
兰渡说:“我想看看你之前去过的地方。”
沈轶莞尔,点头。
“不过,”他补充,“这个世界的地球已经因为能源枯竭而成为纯粹的博物馆了,我当初待的地方也早就拆了。”
兰渡闻声遗憾。
“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两个小孩,”沈轶想想,又笑了,“他们应该猜出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还祝我早点找到你。”
兰渡感叹:“先生……”
沈轶:“嗯?”
兰渡说:“你是怎么和他们提起我的?”
沈轶回答:“你家里不支持我们在一起。你想回去说服他们,可是失败了,被关起来。”
兰渡回想当初,思绪万千。
沈轶说:“还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可以告诉他们一声,我终于找到你了。”
兰渡惊讶。
距离沈轶离开这个小世界,已经过去数千年。他过去住过的房子早已化为尘土,何况是两个曾经在其中生活的人类呢。
沈轶要怎么告诉那两人?
“这个世界有一种规则力量,”沈轶解释,“可以把未来的事情投影到过去。”
兰渡听懂了,兴致勃勃地点头,又有点遗憾,“可惜我不能见到他们。”
沈轶微笑一下,握住他的手。
……
……
耄耋之年,某天晚上,赵明思与纪川一起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们又回到大学时期。平日很忙,但还是坚持回家探望奶奶,顺便去拜访隔壁的沈叔。
原先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这天却有不同。
两人敲开沈轶家的门,开门的却并非是那个他们熟悉的人,而是一个陌生青年。
青年有着清冷俊美的眉眼,看到他们,微笑一下,眉眼里原先带有的冷意就被冲淡。
他问:“你们就是明思、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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