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文珮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如瑾的脸,这张脸啊,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更美。
曾经他觉得这位女皇太过稚嫩,索然无味,不如山阴派的那位小师姐,而如今,她危险得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可是偏偏这样危险又恶毒的存在,似乎格外迷人。
“你……”反应过来的游文珮怒目圆睁,反手就要拔刀。
“砰——”
“砰——”
是金毛犼一掌拍在了游文珮的额头上的声音,和蒙鸿光如影相随抬手击中了游文珮背心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稀碎的声音响起,这是蒙鸿光的催骨逆筋。
令人遗憾的是守静技术太高超,没人能看见那已经被摇晃均匀了的脑容物。
“这般废物似的本事,也好自高自傲觉得自己是高手吗?”温如瑾漫不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金簪,看着眼前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缓缓倒地。
无法练武,不说明杀不了人。
他随手扬起,将染血的金簪递给了刚出现在门口的冯竹雨:“拿去洗干净了。”
冯竹雨哆哆嗦嗦地跪下,膝行过来,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了温如瑾手中的金簪后交给了其他人,她则立马吩咐人去打热水给皇上净手。
不错,游文珮就是那个出卖了少正思德所有计划给江湖中人的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温如瑾就是那么仁慈,当机立断送他上西天,绝不多拖一天。
就是可惜了,这人全家被江湖中人屠杀殆尽,蒙鸿光好不容易将他救回来的,那么多年,把他培养出来也不容易……
反正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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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鸿光传唤了人,将死透了的尸体拉了下去,留下了一地蜿蜒的血迹。
脸上带着慌乱的太监们正仔细地清理着地砖上的血迹,冯竹雨小心翼翼地挽起了温如瑾的广袖,将他漂亮的手浸泡在了温热的水盆中,仔仔细细地轻柔地清洗着她指尖沾染的血迹。
紫宸殿依然安静,可这安静却不如方才正常,安静的气氛中还带着一些诡异。
温如瑾冷漠的眼神,落在了一旁只把刀拔出了一半的周嘉云的身上:“你太慢了。”
周嘉云一个激灵,手中刀柄没有握紧,刀又呲溜一下捅了回去,她满心慌乱地跪地:“属下、属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她到现在都还是蒙圈的,她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忽然就要杀了游文珮,还是亲自动手,明明他们会武功的人已经很少了不是吗?就算蒙鸿光确实武力高强,但是由于那种原因,他也传不下去啊……
打一开始就没料想到皇上会动手,周嘉云是更没有想到游文珮的胆子那么大,居然还想要对皇上拔刀,他真的是……活该!他怎么敢对陛下拔剑!?
看见游文珮居然胆敢以下犯上,周嘉云的反应当然也是拔刀杀游文珮的,但是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她没有蒙鸿光快,更没有那只明明还在和陛下玩闹的小兽快。
“你应该在他有动作之前,就将他砍成两半的。”这人到底还是心向着自己的,温如瑾也不过是点醒她一下,没有说什么重话,挥手叫她退回原地。
而另一个人……
“至于你,”温如瑾的手,凌空指向了一只盘龙大柱的阴影处,“你进皇宫来,是来吃白食的么!?”
面容俊美的少年自温如瑾点到的阴影处一个转身,身形即刻出现在了光线下,他抿了抿唇,以一种执拗和不解的眼神看着温如瑾:“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不懂,其实刚刚易寒星并不在这盘龙柱下的,他在梁上百般无聊地晃着腿,一如他从前那样,他是看到了温如瑾竟然按了那个臭男人的肩膀,又伸手去抚过了他脖颈上的领巾……
总之,易寒星是忽然有种自己也不懂的愤怒,才一下子跃了下来,但他没想到的是温如瑾会突然动手,而且速度那么快!
那个老阉奴和那只奇怪的野兽反应都很快,见没人留意到自己,易寒星就默默拐进了阴影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人?易寒星执拗地抬头,看着皇座上的少女,明明她最温柔善良不过了,从前连他随手送的一只蝴蝶死了,都会难过很久的,如今怎么会……
温如瑾那双恍若琥珀一般的眼睛,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浅淡,这浅淡将他自灵魂深处带出来的冷漠衬托的更加明显,六月的天,这眼神却冻人。
此刻,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冷冷地冰冻着他不在意的角色。
“没规没矩的东西,”温如瑾的回应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将擦干手的柔软棉布直接丢了过去,“竟敢质问起你的主子来了!”
这一举动,不仅令易寒星本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连蒙鸿光都意外至极地看了过来。
温如瑾不太喜欢这个世界原身附带给他的下属,除了似乎和原身颇有渊源,把原身当自家孩子一般的大内总管蒙鸿光,其他人一个赛一个的不好使,要么脑子不灵活,要么高傲到使唤不动,要么就吃里扒外卖主为荣!
他如今格外地想念自己在上个世界收获的那些人才,别说云珠子风和颂这般的当世顶级聪明人,和任云琼这样的大将了,就说稍微好使一点的属下,这个世界也没有,就连像阿旗阿贞那样能打的,脑子灵活点的属下,都没有。
这皇帝,当得真是赛狗屁!
“你,你……”少年灰色的眼瞳有些委屈和凶狠,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竟然骂我是东西?”
金毛犼摩擦摩擦了一下爪子,随时准备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块儿把脑浆搅拌均匀,什么东西,它家铲屎官是皇帝,人人都在他面前“你你你”地喊吗!?
从前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文武大臣,可都是恭恭敬敬地喊“陛下”的!
蒙鸿光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温如瑾的身后,显然是在提防易寒星这样的不定时炸..弹,生怕它突然开炸伤人。
无所畏惧的温如瑾伸手抄过了金毛犼,揣在了怀里,他端坐在龙椅上,高高地睥睨着这个同样脑子拎不清的少年:“怎么,难不成你不是个东西?”
“?”
易寒星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调色盘一样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瞪着温如瑾——她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就算是他有错,她生气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哑巴了吗?”
“……”易寒星憋屈地闭着嘴,他总感觉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对,不论说他是个东西,还是说他不是个东西,这都是在骂他,但是说他是哑巴,也是骂他。
不过很显然,这个小少年从前对付原主,用的是别的方式,比如冷暴力,一言不合掉头就走,和原身冷战。
果不其然,只不过被温如瑾说了那么两句,温如瑾甚至都没有计较他蔑视皇权呢,他自个儿先炸了,抿着嘴,抱着自己的断刀,掉头就走。
那掉头就走的姿势,特别的顺畅,特别的潇洒,显然是做惯了的。
“呵。”少女的冷笑都格外的清脆悦耳,像是清晨的黄莺在娇啼。
“朕忍你很久了。”温如瑾说。
这话一下子又戳中了某人的肺管子,易寒星蓦地转过身来,正想反驳:“我才是忍你很久……”
“啪嚓”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块小小的令牌一样的白色的东西,从上边丢了下来,一下子就打断了易寒星的话。
就那么被随意地丢了下来,可以看得出来丢东西的人有多么的漫不经心和不屑一顾。
看清楚了丢到自己脚边的东西,易寒星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你……”
你怎么敢把这东西,这样丢掉!?
可是这一次,温如瑾依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对方:“爱干就干,不干就给朕滚!”
“朕最烦你这种矫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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